飛了不知多久,裂云終于飛出了黑沙暴的范圍,此時它已經(jīng)累得幾近虛脫。翅膀耷拉在地上,再也提不起來。
“飛不動了,真的飛不動了!绷言凄洁熘亓俗R海。
這種地方,危險隨時將至,為了安全起見,凌越喊出了秋山和櫻雪。
剜出紅色蝎子的妖丹收了起來,將尸體隨意扔到一邊,凌越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天空漸漸變得清明,沒想到沙暴過后,這里的天竟也可以這般蔚藍(lán)。
許久沒見到這樣的天空了。
“說吧,該往哪兒走?”沒有時間繼續(xù)欣賞美景,凌越走到百里跟前,問道。
可百里鐵了心的要弄死凌越。即便剛才的火魔蝎沒有成功,但這片沙海極大,沒有向?qū)Ц咀卟怀鋈。即便是裂云馱著到處飛,能飛回去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。
百里臉上露出一絲滿足,這正是他想要的。將頭轉(zhuǎn)到一邊,就是不肯說出方向。
“快說!鼻锷脚鹨宦,巨大的頜骨在百里面前咬動著,似要隨時將他撕碎。
隨著巨大嘴巴的張合,秋山的每一顆牙齒都似乎在向百里叫囂著,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。
百里依舊不為所動,將頭撇到一邊,雙目緊閉,一副淡然的模樣。
“看我的!睓蜒┫訔壍膶⑶锷桨抢揭贿,腰姿擺動,別有一番風(fēng)味。
就在凌越以為她要用美人計的時候,只見櫻雪的那只纖纖玉手輕輕搭在百里的肩上,忽然美眸一凝,手上一用力。
咔啪……
百里的右臂直接被折斷。
凌越嚇得是目瞪口呆,這姐姐是要干什么?讓你問路,你倒是問啊,直接上手算是怎么回事兒?先兵后禮兵?
要真把他弄死了,她們可就更別想出去了。
“姐姐,手下留點兒情!绷柙竭B忙阻攔。
哪知櫻雪還偏愛聽這聲脆的,一個感覺不過癮,又瞄上了百里的另一只胳膊。
凌越連忙把百里攔在后面,說道:“姐姐,你歇會兒,這種粗活我來,我來問!
“不用白費力氣了,風(fēng)暴剛過,沙丘移位,即便我想說,也找不到方向!卑倮镆е勒f著,冷汗順著鬢角開始往下流。
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,凌越微微想了一下,低喝一聲:“小金!
裂金蟲畢竟是本土妖獸,應(yīng)該對這里有些了解。
可沒曾想,小金出來轉(zhuǎn)悠半天,什么都沒說就灰溜溜的回了識海。它自打出生以來,就沒出過那片森林,一見這黑茫茫的一片沙海,眼睛一花,看啥都懵。
凌越找了處高地向遠(yuǎn)處望去,所有的方向看著都是一個樣子。還真是有些頭疼。
剛才沙暴中,裂云也是憑著感覺到處亂飛,現(xiàn)在到底飛到哪兒了,誰也說不清楚。
沒有別的法子,只能先在原地修整,明天再想辦法。
夜晚,一陣涼風(fēng)吹過,凌越抖了個哆嗦,又往櫻雪身上靠了靠。這樣的天氣,身邊兒有個大美妖,還真挺暖和。
百里則坐在不遠(yuǎn)處,始終沒睡。看著身上左一層又一層的繃帶,情緒出現(xiàn)一絲波動。自己都做到這個地步了,凌越為何還要醫(yī)他?
“你真的不會說么?”寂靜的夜晚,沉靜了半日的百里忽然出聲。
凌越微微睜開眼睛,看著不遠(yuǎn)處的百里問道:“你大晚上的不睡覺,又要作什么妖?”語氣不悅。
今天她可是累慘了,狂風(fēng)吹的骨頭都要散了,還真要好好睡上一覺。
“你真的不會說出我們的身份?”百里再次問道。
凌越怒了,擾人清夢猶如謀財害命,這種被硬生生叫起來的滋味甭提多難受了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凌越起身問道,滿眼怒意,要不是百里此時渾身上下已經(jīng)沒一塊好地方了,凌越真想再上去暴揍他一頓。。
“我只是想知道,你真的不會暴露君上的身份嗎?”
“什么身份?什么身份?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秘密,才被滅口的。再說了,我跟誰說去,你以為人人都跟你們似的,心中放著個小九九,隨時都在算計別人,也要提防著別人算計你們?”情緒有些激動,凌越重重哼了一聲,這才抱緊衣服,繼續(xù)靠著櫻雪睡覺去了。
這一夜,百里并沒有睡。他始終盯著凌越,不知該怎么辦了。
活了這么多年,他心中最重要的始終是君上。從小陪著君上一起長大,又一起被派到神殿潛伏。為了君上,他愿意犧牲一切,哪怕是自己的生命。
可現(xiàn)在他猶豫了,他第一次為自己的決定感到猶疑。
就在今天,當(dāng)這個少年為他包扎傷口時,他竟感受到一絲暖意,這是除了君上,第二個給他這種感覺的人。
想來這也是君上不顧一切要維護(hù)他的原因:這個少年,自帶一種奇特的力量,溫暖的讓人無法抗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