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春恢復(fù)過來之后,整個人直接倒在椅子上。他看起來很辛苦,田心則像一個脆弱的少女,無力的撫慰著大春,分為惹人憐惜。
母親搖著頭,嘖嘖稱奇道:“真是個好姑娘啊,為了男人啥面子都不要。身為公主,給我這種人跪下,好生感動。”
她的腔調(diào)始終令人聽著陰陽怪氣的樣子,但看著跟普通人沒什么區(qū)別。我和雨柔屏氣凝神,兩只手緊緊相互握持,彼此因為緊張冒出的手汗結(jié)合在一塊。
“哎呀呀,都忘了我給兒媳婦兒準(zhǔn)備的禮物。來來來,大家一塊看看我這個禮物怎么樣!”母親突然把目光轉(zhuǎn)移到我們身上,只見她從身上一掏,掏出了三個人形玩偶。
這三個玩偶看著與普通玩偶無異,然而那三個玩偶面上的驚恐之色仍舊清晰可見。我越看越覺得眼熟,突然想起在船上看到的那幾個一直纏著母親的家伙。
我頓時心里一緊,倒吸了一口涼氣道:“這……你剛才……”
“這三個人太討厭了,還沒上船就一直跟著我,上了船也一直跟在我身邊。這種人,既然這么喜歡跟著美女,那不如做成玩偶還可以天天攜帶,對他們來說豈不是最好的歸蘇?不得不說,雨柔是個很漂亮的姑娘!”
母親邪然一笑,將那三個木偶推送到雨柔面前。雨柔一言不發(fā),眼光閃動。我咬著嘴唇,將那三個木偶又推回去道:“這個你自己拿著吧,我們不需要!”
雨柔本想阻止,用眼神提醒我不要惹惱了母親。盡管說我心里清楚得很,面前的母親絕非正常,但我不想雨柔做自己不喜歡的事,為了不得罪她就勉強接受。本身這玩偶就不是什么好東西,在推過去的時候,我感受到上面還有體溫。
“怎么?對這個禮物不滿意?還是說太丑了?我看應(yīng)該是太丑了,你們看看那邊那兩個姑娘,金發(fā)碧眼的是不是挺可愛,我去把她們做成木偶給你!”
母親說著一拍桌子站起來,雨柔連忙將那三個玩偶拿到面前,道:“我很滿意,這三個玩偶很可愛,栩栩如生的,外面根本買不到,我很喜歡!”
雨柔生怕母親再去傷害別人,不得已之下接受這所謂的禮物。我這小暴脾氣差點沒忍住,要跟她硬剛,又被雨柔拉住,她不讓我跟母親動手。
在我內(nèi)心深處我也不想動手,不僅因為我不是她的對手,更因為她是我母親。不管她現(xiàn)在變成了什么模樣,這一點始終無法更改。
對面大春暈厥過去,肚子脹成了半個球。田心一言不發(fā),在他身旁抽泣。其實這不符合田心的風(fēng)格,她是一個野性的女子,也就對大春無比溫柔。對于我們,則是愛屋及烏。
但母親的威勢太大,壓力無窮。田心自然能感知的到,她的神秘我無從可知,對危險的判別能力,或許更在我之上。
母親對田心那邊沒太多興趣,突然開口,自顧自的說道:“這是一個充滿回憶的城市啊,想當(dāng)初我就是在這里懷上的你,不知道你爺爺跟你說過沒有?”
“沒有~”我弱弱的應(yīng)聲回答,母親聞言笑道:“看來你爺爺對你保護的很好,什么都沒告訴你。想必你奶奶是怎么死的,他也沒有告訴你吧。對了,他現(xiàn)在去看他岳父岳母還是跟以前一樣嗎?”
聽到這話,我眉頭微皺,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。母親見狀突然在我頭發(fā)上輕輕地劃了一下,幽幽的說道:“我跟你爸當(dāng)初感情很深,留著好多回憶。那些日子似乎就在昨天,可惜這個昨天已經(jīng)成了昨天,永遠回不去啊!”
“如果你想,有什么回不去的?嗪o邊回頭是岸,這是我對你的忠告!蔽医K于忍不住進入正題,雨柔開始很緊張,扣著我的手指甲差點沒陷進我的肉里,不過等我說完,她也就放松了,我看了她一眼,她信任的給我投以微笑。
卻見母親絲毫不動怒,撩撥了一下頭發(fā),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,幽幽的說道:“還記得那年我從唐門出來,遇到了你爸。我跟他是一見鐘情,他長得很帥,而且很有才華。毫不客氣的說,你爸爸年輕的時候比現(xiàn)在那些小鮮肉帥得多了,還有一股子英氣!”
“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,和他團聚呢?”聞言,我疑惑的問道。一聽這話,母親似乎控制不住動怒,攥緊了拳頭狠厲的說道:“都是那該死的女人和那個孩子,這兩個天殺的都該死!”
母親的眼神十分復(fù)雜,看得出來她痛恨那兩人不已,但卻對她們無可奈何。那兩個人不用說,肯定是我爸另娶的那個女人,還有那個女孩。
“你見過她們嗎?一大一小兩個狐媚子,把你爸迷得神魂顛倒。你說,這兩個人是不是都該死!”母親整個人完全變換了另一個人似的,齜牙咧嘴看起來著實令人心悸。若是邊上有小孩,定然會變成童年陰影。
聞言,我干咳了一聲,望了一眼雨柔,隨后點了點頭。母親長舒了一口氣,又變回原先平靜的模樣,笑道:“剛才失態(tài)了,這些狐貍精都不該存活于這個世界上!
“您現(xiàn)在這么有本事,完全可以輕松滅殺了她們!”我應(yīng)了一聲道,說話間我在刻意觀察母親表情的變化,只見她眉頭微皺,冷哼道:“殺她們臟了我的手,或者,你可以幫我做這件事兒!”
她用一種狂熱的眼神看著我,我連忙搖頭道:“我不殺人,我只鎮(zhèn)壓魔鬼!”
“她們都不是好人,都是狐媚子,殺了她們不會影響你的道行!”母親齜牙咧嘴,陰冷的說道。說話間,她的手變成黑紅,原本就纖細的手指被拉長,顯得更加纖細,上面長出長長的指甲,深紅的如同鮮血一般。
“她們我見過,都是好人;仡^吧,我爸一直都在等你!”我不想再這樣打太極打下去,心累,終于忍不住說出了心里的想法。我忌憚的看了一眼那黑紅的手,一咬牙握了上去。魔掌冰涼,摸上去皮被貼著,感覺有點黏黏的,就像摸在極凍狀態(tài)下的冰塊上。
“是么,也就是說我的兒子站在了她們那一頭咯?”她眼神不善的反問了我一句,我被她的話哽住了喉嚨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這眼神死氣沉沉,有點泛綠光。她的瞳孔極致收縮,一下變大一下只剩眼白。
“您不能這樣,張?zhí)茷榱四闩軚|洋跑西洋的來回跑,炎夏境內(nèi)還有許多亂子沒空收拾,還不是想讓你回頭嗎?您清醒清醒,不要再助紂為虐了!”
雨柔一把將我的手拽了回來,她不知道我的皮膚被緊貼著,是以這么一拉拉的我手上的皮一下子都脫落了下來。手上頓時變得血肉模糊,痛不可言。
“啊~怎么會這樣!”雨柔連忙幫我處理傷口,在這個時候,我咬著嘴唇對著母親沉聲道:“回頭吧,我先前算了一卦,你不會傷害我。但是我們都會堅持自己的立場,能否成功,在我身上。所以我盡量控制自己,否則我一定會強拽著你回去!”
“哦?是么,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傷害你。還有就是說,你覺得你強拽著我我能跟你回去么?”母親的手在不知不覺間收了回去,我注意到,在我被雨柔拉開,導(dǎo)致手掌心血肉模糊之時,母親顯然為之一震,在那一剎那真正的有了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慈愛。
“因為我是你兒子,我們之間的血脈聯(lián)系是抹不開的。你懷胎九月才生了我,跟平常婦女一樣。雖說我的出生有點不大對勁,但這不會斬斷我們的聯(lián)系!”
我十分篤定的回答,母親聞言邪然一笑道:“這都是你的想法而已,我可未必會這么想!
聞言,我再次搖了搖頭,把手從雨柔的手里拿開,至于那些血,我生生的將之舔干凈。隨后抹了一把嘴角的痕跡,沉聲道:“若是你不那么想,就不會有這么多次見面的機會了;蛟S第一次見面,我就早已經(jīng)沒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