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世大帝,竟然稱呼余塵然為師父!
場面陷入了死寂,眾人一度凌亂。
幾息后,余塵然的意識掙脫了無形的囚籠,回歸現(xiàn)實,欲行大禮,身體卻動彈不得,只好顫音而道:“帝君承載大道意志,小老兒受不起!”
“師父對兄長有授業(yè)傳道與庇佑之恩,受得起!
說出這話的時候,安兮若看了一眼身旁的陳青源,真心感激,并非客套。
“愧不敢當,能與尊上結緣,乃是小老兒萬世修來的福分!
當著眾人與新晉帝君的面,余塵然明顯拘謹,不敢直呼陳青源的名諱,居然以敬稱相待。
很多人其實都明白一件事情,就算沒有余塵然的入局,陳青源依舊能成長起來,成為一座聳入云端的巨山,讓萬界蒼生遙不可及。
可是,余塵然的那份真心做不得假。
在這陰險狡詐的修行世界,顯得難能可貴。
正是這個原因,才更應該珍惜。
“老爺子,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啰嗦了!
聽著恩師的一聲‘尊上’,陳青源渾身不自在。
余塵然轉(zhuǎn)頭看向了陳青源,狠狠瞪了一眼,緊抿著干裂蒼白的嘴唇,沒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要是只有陳青源一個人,余塵然肯定與往常一樣,翹著個二郎腿,美滋滋的喝著道茶。
今日可不同,新晉大帝親臨道一學宮,余塵然摸不清對方的脾性,內(nèi)心多少有點兒惶恐,不敢失了禮數(shù)。
被余塵然瞪了一眼,陳青源便知這個小老頭不會故意疏遠了雙方的關系,而是因為安兮若的存在,所以才這般緊張。
面對著百萬年以來的第一尊大帝,余塵然有此反應,實屬正常,能夠理解。
“請師父飲茶!
安兮若取出了一壺早已泡好的熱茶,倒上一杯,雙手端著茶盤,緩步送到了余塵然的面前。
見此,余塵然的身體明顯顫了幾下,額頭滿是細汗,咽喉一直有著吞咽的動作。
身處此地的其余人,已經(jīng)被嚇呆了,雙腿像是被鑲嵌在了地板上,重若萬星,無法動彈。他們?nèi)馍斫┯,表情癡傻,不敢發(fā)出一絲嘈雜之聲。
“師父,這是兮若的一番心意,喝吧!”
此事并非陳青源的安排,乃安兮若執(zhí)意所為。
在安兮若看來,能有這樣一尊重情重義的恩師,應當銘記,好好侍奉。
說白了,誰真心對待陳青源,那么安兮若就記著誰的情分。
“這......好!
余塵然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有這般風光,大帝端茶倒水,且以‘恩師’相稱。
這樣的場景,做夢也夢不到。
原本余塵然想要婉拒,不敢承受。
可是,當他看到走至面前的安兮若,聽著陳青源的勸言,緊咬牙關,硬著頭皮伸出了雙手,將擺放在茶盤正中央的這杯茶水端了起來。
肉眼可見,余塵然臉色蒼白,指尖不停發(fā)抖。很顯然,壓力太大了,他有些頂不住。
雙手端著茶水,慢慢送往了嘴邊,小口抿了一下。
過于緊張,舌頭發(fā)麻,嘗不出任何味道。
“謝......多謝帝君賜茶!
若不是無形之力的攙扶,余塵然站不直身子,早已軟癱在了地上,老老實實地向著當世帝君磕個頭。
余塵然可以在陳青源面前擺譜,畢竟有很深的師徒感情。面對安兮若,萬不敢有一絲不敬,冷汗浸透了內(nèi)衫,心臟起伏劇烈。
“師父,別說這種話!
陳青源無奈道。
你小子懂個屁!
但凡沒有別人,余塵然定是一腳踹了過去。
這可是大帝,執(zhí)掌乾坤萬道的存在。
帝君能禮敬待我,而我不能順著桿子往上爬,要知曉地位差別,萬萬不可做了蠢事。
即便有著陳青源的這層關系,余塵然也要懂得分寸,不能逾越。
情分這種東西,無形無影。想要長久,便得把控好其中的度。
“我們還有事,下次再來看您!
在場氣氛比較壓抑,陳青源不愿久留。
此次前來,只是為了讓安兮若認識一下恩師。
臨走前,陳青源還向趙一川與林問愁給予了一道微笑,以示友好。
唰——
一個眨眼,陳青源和安兮若離開了此地,去往了遠方。
過了很久,眾人才清醒了過來。
剛剛發(fā)生的那一幕,不斷撥動著每個人的心弦,亂成了一團,十分震撼。
緊接著,所有人都看向了余塵然,眼里的羨慕之色已然要溢出來了。
尊上行禮,大帝敬茶。
余老頭的命,可真好!
“老余,這杯茶......要不讓我嘗一嘗?”
古亭之內(nèi),林問愁的目光鎖定在了余塵然手里的茶水,杯中還剩余很多,時而散出幾縷靈韻之氣。
大帝所敬之茶,附加價值極高,蘊含著非凡的意義。
趙一川與眾多長老紛紛看來,都想品上一小口,看看是什么滋味。
“滾,沒門兒。”
余塵然立刻將這杯茶收了起來,布下了上百道禁制封印,妥善保管,珍藏起來。
將茶水收好之后,余塵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,雙腿哆嗦,滿頭大汗。平復了緊張的心緒,臉上滿是喜色。
往后與老伙計們吹噓的時候,又有了新的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