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是陳青源邀請飲酒,也被其無視。
有著鬼醫(yī)的治療,柳靈冉的傷勢恢復(fù)了大半,根基也已穩(wěn)住。
“你要站在這里多久?”
柳靈冉一如往常,推開了房門,看著院內(nèi)的長孫豐燁,眼神復(fù)雜的輕聲說道。
張了張嘴巴,長孫豐燁一言不發(fā),不知該說些什么。
真不是柳靈冉將其拒之門外,而是長孫豐燁自己犯病。
讓他進(jìn)來坐著,他立于原地不動,似個木頭。
讓他離開,卻又不走,誰來也沒用,跟個傻子似的。
“進(jìn)來喝杯水吧!”
柳靈冉再次邀請。
關(guān)于長孫豐燁所做的事情,柳靈冉有所耳聞,醒來以后,內(nèi)心深處的某根弦絲輕輕顫動。
當(dāng)年縹緲宮的行為,確實傷到了柳靈冉的自尊。
但是,柳靈冉深知此事與長孫豐燁無關(guān),從未怪責(zé)過他。
不可否認(rèn)的是,確實因為縹緲宮,讓柳靈冉不敢與長孫豐燁走得太近,保持距離。
搖頭。
長孫豐燁的回答與以前一樣,不肯往前一步,也不愿往后倒退。
由于修煉禁術(shù)出了岔子,長孫豐燁的腦子比較亂。
唯有與柳靈冉相距較近的時候,他才不會發(fā)瘋,內(nèi)心比較寧靜。
在他的心底深處,害怕自己往前一步,從而讓柳靈冉再次遭到欺負(fù)。至于退步離開,他也不愿,擔(dān)憂再也見不到柳靈冉了。
十分矛盾。
“唉!
不遠(yuǎn)處的閣樓上,鬼醫(yī)看到了這一幕,輕聲一嘆。
有時候,情到深處反而會畏手畏腳,不知所措。
柳靈冉轉(zhuǎn)身回到了屋內(nèi),長孫豐燁看著其背影,眼神黯淡了幾分。
“給你。”
下一刻,柳靈冉端著一杯熱茶走了出來,柔聲說道。
低頭注視了一眼熱茶,又將目光移到了柳靈冉的面龐上。
長孫豐燁的心里冒出了一個念頭,若是時間停留在這一瞬間,那該多好。
“要不要?”
幾個呼吸以后,柳靈冉見長孫豐燁一直沒有動作,再次開口。
“要!
這一次,長孫豐燁終于開口說話了,聲音低沉且嘶啞。
隨即,伸手握住了這杯茶。
遞交熱茶的時候,兩人的指甲不小心輕輕觸碰了一下,似那冰冷的寒夜里點燃了一把火,不僅溫暖,而且還驅(qū)散了四周的黑暗。
剎那間,長孫豐燁的眼里好似多了幾分清明,位于最里面的幾根白發(fā)出現(xiàn)了黑澤之光。如此微妙的變化,沒人注意到。
“你來找我,卻什么話也不講,不知你是何意!
柳靈冉往后退了幾步,身著素裙,淡妝清冷。
嘴唇輕輕張開,很想說話。
可是,那句話憋了半天,始終沒能道出。
等了良久,柳靈冉也許是沒了耐心,也許是知道其狀態(tài)較差,很是理解,不再多問。
待到柳靈冉走到了屋內(nèi),準(zhǔn)備關(guān)門之時,長孫豐燁抬頭注視,眼里有神,開口道:“對......對不起!
他不遠(yuǎn)無數(shù)里趕到帝州,來到青宗。
不奢求太多的東西,只想真心誠意的道一句歉。
此時,他的內(nèi)心十分害怕,甚至是恐懼。
若柳靈冉不肯接受這份歉意,那么他該何去何從。
“沒關(guān)系!本驮陂L孫豐燁胡思亂想的時候,柳靈冉突然露出了一道淺笑:“還有,謝謝你!
聲音空靈,猶如救贖之音,洗滌了長孫豐燁的靈魂。
滴答!
仿佛有一滴清澈的水珠,落到了黑色無邊的大海之上。
雖然水珠微小,但有著神秘的力量,落入海面之時蕩漾起了一層漣漪,讓黑色逐漸褪去。
肉眼可見,黑色的大;謴(fù)如初,碧藍(lán)純凈,沒有一絲雜質(zhì)。
長孫豐燁的黑瞳,漸漸改變,眼神變得清澈。
“長孫公子,縹緲宮的大長老來了,欲要與你一見。”
門外,青宗的內(nèi)門弟子稟報道。
終究還是來了。
長孫豐燁早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天。
深深看了一眼含笑而待的柳靈冉,長孫豐燁將手里的茶水收到了空間戒指內(nèi),拱手表示禮數(shù),轉(zhuǎn)而離開。
縹緲宮的來意很簡單,帶回長孫豐燁。
為何之前沒來呢?
那時青宗的老爺子尚在,縹緲宮不敢登門拜訪,且有意與青宗交好。
現(xiàn)在,老爺子不在了,青宗將要面臨巨大的困難。
縹緲宮可不想長孫豐燁被拖累了,更不愿深陷泥潭,還是盡快撇清關(guān)系比較合適。
雖說大長老等人看到了梨花宮的十幾輛戰(zhàn)車,并且得知了兩宗結(jié)盟之事,較為震驚,但還是不相信青宗可以挺過這一劫。
“自找麻煩!
來此的縹緲宮長老,瞥了一眼梨花宮戰(zhàn)車的方向,心中暗暗說道。
“有些事,總歸是要解決的!
長孫豐燁決定回去。
離開前,長孫豐燁與陳青源見了一面。
“你看起來好多了!
兩人對視了一眼,陳青源感覺到了。
“嗯。”長孫豐燁表示愧疚:“這段時間勞煩陳兄照顧了,抱歉!
“咱們是兄弟,別說這種見外的話!
陳青源毫不在意。
“我會回來的,與你一同面對劫難。”
為了兄弟,也為了心中的那個人。
“你來了,也改變不了任何事,保全自己最為重要!
陳青源看得出來,長孫豐燁不是在說客套話,甚是認(rèn)真。
“走了!
有些話,不必多言。
長孫豐燁轉(zhuǎn)身而去,與縹緲宮的高層返回北荒。
站在戰(zhàn)船的邊緣處,凝望著青宗的方向,長孫豐燁的眼神變得十分平淡。
平淡的讓人感到害怕。
眾位長老都不敢上前問話,莫名有些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