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長就是市長!
周影摘下帽子,露出腦門上的繃帶,額頭處還能看到些許滲出的血跡。隨即又解開袖口,將衣袖往上拉,雙臂之上都有淤青,手背上其實也有。
見衛(wèi)江南目光有些冷,周影便解釋道:“當時人太多了,除了護礦隊的那些人,還有許多家屬,老老少少的,至少好幾十個……市長你是知道的,我在部隊待了十來年,有些紀律早已刻在骨子里頭了!
衛(wèi)江南點點頭,腦子里立馬顯現(xiàn)出邊城酒店自己被人圍攻的那一幕。
“看來邊城是有這種風氣……”
周影遲疑了一下,才說道:“市長,我就是邊城本地人,我了解的情況,邊城確實是有這種風氣。民風比較強悍。但是李節(jié)書記來了之后,類似的情況已經(jīng)很少發(fā)生過了!
“一開始的時候,萬宏德用這種辦法鬧過兩次,省公安廳直接派人下來,把挑頭鬧事的家伙抓了起來。裴嘯林書記親自來邊城,在干部大會上大發(fā)雷霆,當著全市正處級以上干部的面,把萬宏德罵了個狗血淋頭!
“沒多久,萬宏德就被紀委帶走了……”
“從此之后,就再也沒有人敢這么鬧騰了!
衛(wèi)江南微微一笑,說道:“李節(jié)書記還是很善于因地制宜的。”
這話說得好不皮里陽秋。
既然衛(wèi)江南在自己面前都毫不忌諱,周影自然更加沒有什么顧忌,直言說道:“市長,實話說,他們這樣子搞,太小家子氣了。跟萬宏德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衛(wèi)江南笑了笑,說道:“本來就沒有什么區(qū)別!
“說說吧,那個張成偉的問題,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處置?”
周影兩手一攤,直截了當?shù)卣f道:“市長,我沒有辦法!
“你沒有辦法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打了報告,要求對張成偉進行刑事拘留,對其他幾個挑頭鬧事的家伙行政拘留,縣局不批!
“不批?理由呢?”
“沒有理由!
“我昨天就去縣局找普縣長當面匯報過……就是云山縣局的普新風局長……他總共見了我五分鐘,就讓我回去等消息,然后一直到現(xiàn)在,都沒有確切答復!
“我再給他打電話,他就很不耐煩地對我講,讓我不要惹事。還說醫(yī)療費局里會給我報銷。”
說到這里,周影都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再抱怨什么了,眼里只有深深的無奈。
他一個派出所長,被犯罪分子在派出所里把頭打破,渾身淤青,結果縣局連個拘留都不批,這種事,你說出去都沒人信。
衛(wèi)江南雙眉微微一揚,說道:“普新風真的這么講?”
“對,他原話就是這樣。”
“市長,我雖然去銅礦的時間不長,就這幾天,我也了解不少東西……銅礦在云山,是絕對的獨立王國。云山從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到普新風這個縣局局長,對銅礦都是怕得要死。銅礦那個總經(jīng)理韋紅旗就是云山的太上皇,他只要組局,縣委書記于保慶都要親自去作陪,而且肯定要讓他坐主位。”
“甚至連王浩日過去,都要讓韋紅旗坐主位!
“普新風在他面前,連說話都不敢大聲!
衛(wèi)江南問道:“為什么韋紅旗這么牛?”
他甚至都不是銅礦的大老板,嚴格說起來,只是韓元廣手下的一個打工仔。
周影說道:“據(jù)說,韋紅旗是韓元廣的表兄弟,是他姨媽的兒子,親的……市長,我還聽說一個傳言…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……”
“什么傳言?”
“就是說,韓元廣非常非常的牛逼,聽說他在北都都有了不得的關系。來我們省里,裴嘯林書記家里隨便進出,經(jīng)常在裴書記家里吃飯打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