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駕!駕!……”
一隊看上去威風(fēng)凜凜,殺氣騰騰的騎兵,正沿著金國山中官道,往金益兩國交界處狂奔。
兩邊的樹林飛快地往后退,在遠(yuǎn)處,一座雄奇的山峰似乎漂浮在半空中一般,潔白的山頂反射著陽光,和周圍的云海相互襯托,一時不知是山帶住了云,還是云托起了山。
“王爺,出行見圣山,好兆頭!”
這隊騎兵的領(lǐng)頭人,就是接到接應(yīng)命令的完顏阇者,他一大早就挑選了三千精騎,飽食一頓后立刻出發(fā)。
此刻他的副將,率先發(fā)現(xiàn)了遠(yuǎn)處的圣山,他立刻非常驚喜地和完顏阇者匯報。
“嗯,確實!
完顏阇者也看到了遠(yuǎn)處的山峰,那正是他們女真的圣山長白山,這一次出發(fā)居然能看到這么美的圣山之景,絕對是一個好兆頭。
“王爺,您怎么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?”
副將能看出來,雖然完顏阇者在看到圣山之后臉上流露出了高興的神情,但感覺他整體的情緒并不是很高昂。
“沒什么,就是有些心煩。”
“王爺可是在擔(dān)心駙馬?”
副將試圖猜測。
“嗯……或許吧!
完顏阇者沉吟了一會兒,這才說道。
他對曾升的感覺吧,說不上特別好,也說不上不好,因為兩個人年紀(jì)相近,所以平時能聊兩句,再加上曾升武藝還不錯,平時兩個人也會切磋一下。
這一次曾升去出使,對完顏阇者來說,可能最大的問題就是少了一個平時切磋的對手。
練武沒有對手,就,挺無聊的。
“王爺,駙馬此人吧,善于觀察人心,又能言善辯,我認(rèn)為他肯定不會有事兒!
副將表示,不就是曾升嘛,他那種人,怎么可能會出事呢?
“你想說他圓滑,會逢迎,對吧。”
完顏阇者直接點破了自己副將的心思。
“人是駙馬,還是郡馬,你這么說合適嗎?”
“王爺恕罪!”
副將趕緊請罪,確實,哪怕他們心里是真看不上曾升,但在地位上曾升確實高。
“下次注意點,如果被別人聽到了,會很麻煩!
完顏阇者沒有多說什么,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副將退下。
其實,完顏阇者心里清楚,曾升嘛,雖然說也是女真血脈,但他生在趙宋,長在趙宋,很多思維和行為都不符合女真的標(biāo)準(zhǔn),不是自己人!
如果不是因為起事那會兒需要團結(jié)各路女真,而曾升恰好是可以當(dāng)成“萬里歸家”的典范,完顏阿骨打也不會花了那么大代價在曾升身上。
曾升的駙馬,只不過是完顏阿骨打的千金買馬骨手段而已,送出了兩個女兒和一個侄女,換來了北境女真各族的團結(jié)一致并最終起事成功!說實在的,曾升的價值,已經(jīng)到頭了。
真以為靠曾升的武力值和腦子,就能娶兩個公主一個郡主?大金就算不怎么看重公主郡主,但也不是那么不值錢的!
這一次皇兄讓自己去兩國交界處給益國一個下馬威,但卻半分沒提到要把曾升完好無損地帶回來。
皇兄啊皇兄,你這是打算,放棄曾升了?
不過完顏阇者不會質(zhì)疑皇兄的判斷,他是皇兄手中最鋒利的刀,皇兄說什么,他就做什么。
……
遼陽,天幕軍臨時總部。
地牢。
時遷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,背著手,慢悠悠地走下來。
聽到時遷的動靜后,地牢中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:
“時,時大人,水,我,我要水。”
地下水牢中,一個人呈大字型被鎖在籠子里頭,他手腳上都有鐵鏈,琵琶骨更是被鐵鏈穿了,衣服上和鐵鏈上滿是干涸的血污。
“曾升,誰讓你之前不老實?”
時遷走到曾升的地牢前,看著曾升的樣子,拍了拍鐵籠的柵欄。
“穿琵琶骨的時候,你不是還試圖越獄嗎?給情報的時候,你給了五個,結(jié)果三個是錯的。曾升,你憑什么覺得你說什么我們就會信什么?”
“曾升,我勸你還是把腦子里那些上不了臺面的花花腸子收起來,就你這種腦子,我見的多了!
“時,時大人,我,我知道,我知道錯了,水,給我水!”
曾升試圖撲到柵欄邊,但這是徒勞的,鐵鏈?zhǔn)`了他的行動,除非把鐵鏈掙斷,不然曾升是沒有辦法移動超過一尺!
“水?這水牢里的水還不夠多嗎?你彎下腰就能得到的東西,為什么要沖我要?”
時遷看著曾升,眼里沒有絲毫的同情。
“我,我錯了!時大人,時大人!給我水!給我水!我說,我什么都說!”
看著曾升那狼狽不已,拼命求饒的樣子,時遷也沒太多表示,而是示意手下人搬來一把椅子,一個水桶,還有一把長柄木勺。
時遷坐在椅子上,用木勺舀了一點水,然后把它伸進柵欄里,送到曾升堪堪能夠到的地方。
“水!水!”
曾升就像上癮了的人看到了解藥一般,立刻瘋狂地掙扎著往前移動,好不容易夠到了木勺后,他用力噘嘴吮吸,恨不得把整個勺子都給吸進去!
但這勺子很淺,只能裝很少的水,時遷這會兒又“不小心”手抖了幾下,所以被曾升吸入嘴中的水,很少。
“再來一點!再來一點!”
好不容易嘗到了水的滋味,此刻這水在曾升看來就是世界上最好喝的東西,但還不夠,他還想要更多!
“曾升,你應(yīng)該懂我的規(guī)矩了吧!
時遷慢悠悠地收回勺子,并沒有給繼續(xù)盛水的打算。
“想要水,就拿真東西來換,記住,如果你再欺騙我,我會讓你知道,什么叫生不如死!”
時遷說這話的時候,語氣冰冷的讓曾升連續(xù)打了好幾個寒顫!
開玩笑呢,時遷可不僅僅是天幕的統(tǒng)領(lǐng),他麾下還有暗影,暗影的職責(zé)中,就有專門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。
論小手段,時遷有的是!他可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女王!
“我說!我都說!時大人!你想知道什么!我都說!”
曾升現(xiàn)在,只想著趕緊把知道的東西都說出去,然后離開這個鬼地方!
時遷看著曾升的表情,這一次,他覺得曾升是要招了。
“好,那完顏阿骨打這人,你怎么看?”
“金國兵力的布防,你到底知道,還是不知道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