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蔡京風(fēng)寒了？老東西身子骨那么差？”
當童貫和楊戩碰頭之后，楊戩“一不小心”透露了一下剛才自己看到的情況。
這讓童貫覺得非常不可思議，蔡老狗這是耍什么把戲？
“太師嘛，畢竟沒有什么兵事經(jīng)驗，多年又只在朝堂上活動，吃不了苦也正常�！�
楊戩表示，可以理解。
“楊大人，您把這事兒告訴我，意欲如何��？”
童貫看著楊戩，臉上的防備神情可不少。
楊戩和他的關(guān)系只能說一般，甚至如果按認識的情況來說，楊戩和蔡京認識的更早！在一起共事的時間也更長！
“童樞密，你多慮了，別忘了，咱倆是一類人。”
楊戩意有所指。
“太師嘛，和咱們還是不一樣的�！�
童貫的眼角抽了抽。
他當然聽出了楊戩話中的意思，但這個一類人，讓童貫心里其實很不爽。
“楊大人，咱們，也不完全一樣�！�
“童樞密心里有數(shù)就行……老夫還要回去陪圣上，就不多留了�！�
楊戩的神情并沒有因為童貫的話而有什么變動，他說完后就主動告退了。
“蔡老狗在搞什么？這個楊戩，他又想做什么？”
童貫感覺自己遇上了麻煩，但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這個麻煩到底兒是什么。
這一次出征，高坎那個臭小子又沒跟來，所以現(xiàn)在童貫想找人商量一下都不太能找到人。
要不然……要不然問問張克公？起碼在對待蔡京的問題上，這老小子和自己是一伙兒的。
大軍另一邊。
“太師，捧日軍三千將士，護送您回京�！�
一位全副武裝的禁軍頭領(lǐng)，對蔡京說道。
“三千捧日軍，辛苦了，我回京之后，自會補償你們�！�
蔡京沖著此人點頭。
“太師說笑了，能護送太師，是我等兄弟的榮譽�！�
此人抬頭對蔡京說道，眼中似乎閃著莫名的光彩。
“你是……”
蔡京熟悉這種光彩，這種光，只有自己人才有。
“末將甄無欲，是梁大人門下，能為太師做事，是末將之幸�！�
甄無欲自報家門，這讓蔡京也很滿意。
看來，梁師成，做得很不錯。
“你們梁大人最近可如何？”
蔡京坐進自己的馬車中，掀起窗簾示意甄無欲靠近。
“回太師的話，梁大人最近一直在等著您的消息�！�
甄無欲態(tài)度很恭敬。
“他告訴你具體的事情了？”
蔡京眉頭一挑，眼里閃過一絲殺氣。
“梁大人只是告訴我們，隨時聽太師的調(diào)遣，并沒有說什么事情�！�
甄無欲表示，他也不知道要干啥，就等著命令。
“但請?zhí)珟煼判�，三千捧日軍從現(xiàn)在開始，只聽太師的吩咐！”
“嗯，那就先回京�！�
蔡京放下了簾子。
“是，太師！”
甄無欲恭敬地退開，然后示意三千捧日軍把馬車團團圍住，將蔡京死死護住。
蔡京放在簾子后，整個人靠在車里閉目養(yǎng)神，雖然看著很安靜，可他心里卻是波瀾起伏的。
圣上啊圣上，別怪我，要怪，就怪你變了吧。
……
“太師走了？”
趙佶在中軍自己的戰(zhàn)車里，吃著內(nèi)侍喂來的果子。
“走了，捧日軍剛剛帶著太師回京�！�
楊戩對趙佶匯報。
“楊大伴，你說太師這個時候，是真風(fēng)寒，還是假風(fēng)寒？”
趙佶這時候，突然也看著聰明了一些。
“從老奴和太師的接觸來看，七分真，三分假�！�
楊戩想了想，然后說道。
“朕看未必，五分真，五分假吧�！�
趙佶冷哼了一聲給出了自己的看法。
“老奴愚鈍，請圣上明示�！�
“他要是真的風(fēng)寒，那他完全可以不來，跟著咱們走了這么久才風(fēng)寒，一風(fēng)寒就要回京，大伴你說，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兒？”
趙佶這幾年對蔡京的不滿也是日漸增多的，只不過明面上大家都保持一個和諧而已。
“圣上，太師為什么要這樣子呢？”
楊戩適時表示了自己疑惑。
“大概是，他覺得朕已經(jīng)不像以前那樣子了吧……”
趙佶沒有說完，他也不知道到底兒應(yīng)該說著什么了。
曾幾何時，蔡京也是他最信任的人，是他的摯友，他們可以一起討論書法，一起聊聊風(fēng)月，一起……
可是現(xiàn)在，他們好像再也回不去了。
“圣上對老奴，一直如故，太師應(yīng)該也是這么想的。”
楊戩安慰趙佶。
“大伴，你和太師不一樣，他家大業(yè)大，想的就多了�！�
趙佶輕輕搖頭。
“太師說，這一次回去后，他要告老還鄉(xiāng)，大伴，你覺得呢？”
“老奴不敢多言，圣上心中，自有圣裁�！�
楊戩能混到這個地位，什么能說，什么不能說，他心里都很清楚。
“大伴啊，你什么都好，就是有時候，容易糊涂�！�
趙佶無奈地沖楊戩搖了搖頭。
“他這哪兒是告老還鄉(xiāng)啊，他這分明就是以退為進！”
“大伴，等這一仗勝利了，回京之后，朕就把太師手中的一些事情拿出來，交給大伴。”
楊戩一聽，立刻跪下了:
“圣上，老奴年紀大了，很難再給圣上分憂了，這種重擔(dān)……”
“大伴，朕是信你的，你到時候看看有沒有信得過的人，讓他們接手，你幫朕看著就行。”
趙佶打斷了楊戩的話，在他看來，自己這么做，就是用人不疑，疑人不用，這多好��！
“老奴，謝圣上！”
楊戩只能接受了趙佶的提議，不過心里，他確實也開始暗暗盤算了起來。
蔡京啊蔡京，你精明了一輩子，怎么到老了，突然犯糊涂呢？
……
“報！童樞密，前面就是遼國邊境！守軍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咱們，正在邊境集結(jié)！”
童貫此時正在前面的戰(zhàn)車中，有斥候火急火燎過來匯報情況。
“行蹤這么快暴露了？”
童貫本來還想說兩句，但轉(zhuǎn)頭一看這一眼望不到頭的，還在不停蠕動的長隊，童貫表示，這暴露也是應(yīng)該的，這種陣仗要是還不暴露己方行蹤，那就是遼國邊境有大宋的內(nèi)鬼了。
“童樞密，現(xiàn)在咱們怎么辦？”
斥候也不知道應(yīng)該咋辦了。
“殺過去！他遼國邊境能有多少人在這兒集結(jié)？咱們直接殺過去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！”
童貫突然就發(fā)狠了！
“可是童樞密，此事事關(guān)重大，要不要稟告圣上……”
“兵貴神速，圣上不會有任何意見的�！�
童貫一邊說著，一邊從腰間掏出了一塊令牌。
“這是圣上御賜的調(diào)兵令牌，先鋒十萬大軍現(xiàn)在都歸我指揮！”
“我讓你們打，你們就打！”
“為了我…我朝！對，就是為了我朝！”
“我童貫，是要打燕云的人！愿意跟我一起打的！現(xiàn)在就給我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