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么,還換新天,你厲害啊!
周侗聽到任原的話之后,樂了。
“你要怎么換?就憑現(xiàn)在你這八百里水泊?還有這些百姓?你是想讓大宋四分五裂么?”
“那當然不是,弟子已經(jīng)想好了,要立一份基業(yè)作為后盾!
“基業(yè)?你這八百里水泊,都在大宋的土地上,這一片的主人都姓趙!算你的基業(yè)?”
“嘿嘿,師父,恕弟子直言,只有目光短淺者,才會把視線一直盯著這中原不放,弟子心中的計劃不同,不過這屬于山寨機密,我如果說了,那師父你可就只能在我這兒養(yǎng)老了!
任原挺直胸膛,很坦然地和周侗說道。
“好好好,你小子現(xiàn)在翅膀硬了,行,那我就聽聽看,看看你怎么給我養(yǎng)老!”
周侗怒極反笑,這皮猴子,腦子里在想什么呢?
大宋四百軍州,就算現(xiàn)在它黑暗,可這么多人也不是一個區(qū)區(qū)八百里的水泊能對抗的!
如果自己這個徒弟什么都沒想好,那自己今日說不得就得出手斷了他的念想!
“師父,從登州出海,海上有一個大島,離今日的高麗很近,名為濟州島,在它附近還有一個更大的島,離倭寇很近,名為九州。”
“弟子開春后,就要出海,拿下這兩個島作為基業(yè),將百姓們送上去過好日子!”
“然后弟子北上攻打高麗,收回大漢樂浪郡之地,再橫擊女真,大遼,收復(fù)燕云!到時候,重塑我漢家天下!”
任原沒有直接說金,因為完顏阿骨打還沒有建國呢。
“至于到時候的大宋……若還是這種昏暗的場面,當年他們怎么對南唐,我就怎么對他!
周侗愣住了,好家伙,這小子腦子里是怎么想的?
居然還想著這樣子……這樣子似乎并不是不行。
“這是你的真實想法?”
“弟子若是有半句謊言,就讓弟子九族盡滅!”
任原沖著周侗發(fā)誓。
“好,拿棍來。”
周侗點了點頭,然后對任原說道。
“啊?”
任原有點兒沒反應(yīng)過來,這是要干啥?
“啊什么。磕酶髯舆^來!”
周侗眼睛一瞪,任原只能乖乖起來,然后來到周圍的酒店里,取出一根普通的棍棒。
“師父,給。”
任原遞給周侗一根棍子。
“跪下!
周侗示意任原跪下。
得,要挨打了。
任原沒奈何,也只能跪下。
畢竟師父終究是師父。
“我今兒來,本應(yīng)該打你十棍,但你救助你大師兄,減一棍;救助一方百姓,減一棍;沒有讓大宋四分五裂的想法,減一棍;面對我的問話,坦誠沒有說謊,再減一棍。”
周侗一遍比劃著,一邊說。
“這樣子總計還要打你六棍,你可服氣?”
還不等任原回復(fù),林沖搶先跪倒開口。
“師父,我是師兄,如果師弟有事情做得不好,我應(yīng)該受罰,這六棍,我替師弟領(lǐng)了!”
“你大師兄替你求情,愿意替你領(lǐng)棍,這說明你們師兄弟感情確實好,好,再就減一棍,還有五棍!
“師父!我也替師兄領(lǐng)一棍!”
岳飛同樣不甘示弱。
“好,再減一棍,還有四棍!
周侗問任原:
“沒有別人給你求情了,你還有問題嘛?”
“沒有,師父你先打,打了再說!
四棍而已,任原覺得,自己扛得住!
“嘭!”
他這話剛說完,第一棍就狠狠落了下來!
“第一棍,打你蔑視朝廷!這個朝廷雖然混亂,雖然黑暗,但畢竟是朝廷!”
“唔……”
任原只感覺自己背后挨了重重一下,好么,師父這是一點兒都不留手。
“嘭!”
不等任原有所反應(yīng),第二下接踵而至!
“第二棍!打你驚擾百姓!雖說你的出發(fā)點是好的,但你別忘了,這些百姓都是宋人!你要帶著他們?nèi)ズM猓屗麄冞h離故土,這是驚擾之罪!”
“嘶~”
饒是任原一身筋骨強健,面對沒有留守的周侗的打擊,也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嘭!”
第三下,又是重重落下!
“第三棍,打你這小子要換天的念頭!你知道換新天有多難?你知道你自己是宋人么?生于大宋,卻想著換了大宋,你小子,這是不敬國家!”
三棍打完之后,周侗卻沒有著急打最后一棍,而是舉著棍子,對天說道:
“蒼天在上,厚土在下,老夫周侗。今有門下三弟子任原,試圖以個人之力,重塑朗朗乾坤!本心雖好,奈何卻為世間禮法所不容!”
“俗話說,教不嚴,師之惰!是老夫沒有教好他,這才導致了今日之局面!
“然時至今日,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(fā)!老夫這弟子以民為本,要走一條前人都沒有走過的路!”
“所以,今后老夫這弟子的任何過錯,一切因果報應(yīng),都由老夫代他承受!皇天后土共鑒!”
“如若可行,這一棍下去,棍斷,人活!”
周侗飛快地說完,然后在三個弟子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,他猛地把棍子,沖著自己的腦袋揮了過去!
“師父!不要!”
“師父!住手!”
“師父!”
“嘭!”
周侗動作之快,讓三個人都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,只聽一聲響,那根制式長棍正正打在周侗腦門上,然后斷為兩截!
“師父!您這是何苦!”
任原第一個爬起來,趕緊要去查看周侗的情況。
但說來奇怪,周侗腦門上挨了這么一下,整個腦門卻紅都不紅!就好像沒事人一樣!
“師父,您,您沒事?”
三個徒弟都有些愣。
“我沒告訴過你們,我會鐵頭功么?”
周侗一巴掌拍在任原胸口。
“皮猴,剛才那三下,你和大宋之間的關(guān)系已經(jīng)斷了!一切因果,最后都由師父承受!”
“今后,你就堅守本心,大膽做你想做的事情!不要顧忌任何世俗禮法!”
“一切過錯,我來承擔!”
“師父……弟子叩謝師父!”
任原有種想哭的沖動,他知道,周侗這是要把以后那些可能的罵名,都背到自己身上!
可能很多人會不理解,但在這個時代,身上背沒背罵名,那差距可大了!
比如趙大,哪怕得了皇位,一世之尊,也得一輩子背著欺負人柴家孤兒寡母的罵名!
周侗做了決定后,今后任原,就再也不會背著“主動造反”的負擔了。
大概其,以后只會是奉師命下山,行走人間,重塑乾坤,造福百姓。
“師父,那怎么說,咱們就留在梁山了?”
岳飛這時候,也反應(yīng)過來了。
“師父,您不走了?”
林沖也很開心。
“不走了,對了,皮猴,聽說你們梁山有個安神醫(yī)?”
“對的師父,您是身體有什么不適么?”
任原趕緊扶住師父。
“哦,你讓他給我開點的膏藥,剛才使得勁兒有點大了,腦殼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