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仇先生,這邊請!
小校帶著仇悆上山,一邊走,一邊指引。
仇悆這一路上山,看到整個梁山武備森嚴(yán),三關(guān)整齊,路上的守衛(wèi)個個精神抖擻,路過的百姓臉上都帶著笑容,還用熟悉地語氣和帶著他上山的士兵打招呼。
這一切都讓仇悆心里大為震驚。
這是個山寨?
這分明就是一座城!
一座,一座非常安全,同時軍民一家親的城!
這也是仇悆心中,曾經(jīng)非常向往的場景。
但他沒想到的是,在大宋正常地方?jīng)]有看到的景象,居然會在一個土匪窩里看到。
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“這位兄弟,我看這些百姓,怎么都不怕你?還跟你很熟悉?”
仇悆問小校。
“怕?仇先生為什么要這么問?”
小校有些疑惑:
“咱們這些當(dāng)兵的,不都是從百姓中來的嗎?我以前也是上山逃難的百姓,然后參軍了,寨主一直都說,我們梁山的士兵,是梁山百姓的子弟兵!
“寨主還說了,子弟兵,從百姓中來,那就要為百姓們服務(wù),所以百姓們當(dāng)然不怕我們咯!
仇悆沉默了。
因為他不知道應(yīng)該怎么去評價任原說的這些話。
從道理上說,任原說得很對,也讓仇悆覺得,確實(shí)應(yīng)該如此。
但從道義上說,你一個土匪說這些話,是不是不合適?你這是要干什么?直接造反嗎?
仇悆的心態(tài),是很矛盾的,就這么一路走到軍師處,他還正好看見了一臉開心出來的孔乙進(jìn)等人。
“仇兄弟,你也要好好干!”
“仇兄弟!我們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!”
也不知道梁山給了他們什么職務(wù),反正仇悆看到孔乙進(jìn)等人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。
“借各位學(xué)兄吉言!”
仇悆對幾位行禮告別,然后跟著小校走進(jìn)了軍師處。
“后學(xué)末進(jìn)仇魚,見過幾位軍師,見過蕭頭領(lǐng),見過……這位頭領(lǐng)!
一進(jìn)去,仇悆就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軍師處里,人不少。
蕭讓之前見過了,剩下的不認(rèn)識的人中,有四位是道士打扮,一位文士打扮,最后一個是勁裝。
所以,他趕緊低頭行禮。
但很奇怪的是,他說完之后,很長時間,都沒有人說話,這讓他有些疑惑,怎么回事兒?怎么沒人理自己?
于是,他悄悄抬頭,想看看到底兒怎么回事。
這一抬不要緊,整個屋子,所有人居然都在沖著他笑,怪滲人的。
“幾位軍師,你,你們這是做什么?”
仇悆覺得自己后背有點(diǎn)兒涼。
“仇兄弟是吧,來來來,我給你介紹一下!
那個精裝打扮,非常精瘦漢子,突然間笑了,走到仇悆身邊,跟他勾肩搭背的:
“這一位,是咱們梁山的神機(jī)軍師朱軍師,這一位是入云龍公孫軍師,這一位是幻魔君喬軍師,這一位金劍先生李軍師!
首先,時遷把四個穿道袍的人,介紹給了仇悆。
仇悆心里也是一驚,因為前三個人的名號,他不陌生,梁山流傳出來的石碣中,這三位是北斗七星中的巨門,祿存和廉貞。
他吃驚的是后面那一位金劍先生,因為根據(jù)情報,這可是王慶的軍師!
王慶招安的時候,這位據(jù)說生死不明,沒想到啊,居然在梁山。
“這一位是劉智伯劉軍師!
劉敏!這也是王慶的人!怎么也在梁山!
仇悆有點(diǎn)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。
“在下時遷,梁山天幕軍團(tuán)統(tǒng)領(lǐng)!
時遷拍了拍仇悆的肩膀。
“我沒有軍師們那么有文化,我就是個搞情報的,你說對吧,仇悆,仇先生!
“時頭領(lǐng)說笑了……”
仇悆以為時遷就是熱情,還想著自己也客氣一下,結(jié)果剛客氣一半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不對!
剛才,剛才時遷說的,是自己的本名!
“時頭領(lǐng),什么,什么仇悆……”
“仇悆,青州益都人,大觀三年進(jìn)士,初任鄧城縣令,后因剛正不阿,仗義執(zhí)言,得罪了權(quán)貴,被貶為了白身。我說得對么,仇先生。”
時遷看著仇悆,非常淡定地說。
“你,你怎么會知道?”
仇悆大驚,他怎么也沒想到,自己居然還沒混進(jìn)梁山,就被人把自己的底細(xì)都打聽清楚了。
“梁山天幕,奉哥哥之名,監(jiān)視天下,早在一年前,哥哥就讓我收集了從大觀年間開始到現(xiàn)今的所有青年進(jìn)士的資料!
時遷放開仇悆,一個旱地拔蔥來到軍師處屋頂?shù)臋M梁上坐著,晃悠著自己的兩條腿,居高臨下看著仇悆說道。
“你仇悆的名字,當(dāng)初哥哥還提醒過我,要留意一下你,沒想到啊,你自己送上門了。”
“什么?任原提到過我?”
仇悆心中大驚,他在大宋并不是什么聲名顯赫之輩,甚至可以說籍籍無名,一個土匪居然知道自己的名號?
“我家哥哥可是紫微大帝臨凡,生而知之,天下英雄豪杰,都在我家哥哥心里裝著!
“仇先生,哥哥對你的評價是宦海遺珠,保國重臣,評價很高哦。”
仇悆再次震驚,他沒想到任原居然會這么評價自己!
“等下,你們,你們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我的。”
仇悆不理解的是,為什么自己的偽裝,這么快就被人識破了!
“你的卷子!
朱武揚(yáng)了揚(yáng)手上的卷子,笑著說。
“不得不說,仇先生的治國理念,非常不錯,但為了藏拙,故意露出的這些破綻也太低級了,反而讓這篇文章變得可疑!
“再加上這個名字,仇魚,只改了一個字,而且讀音還這么像,也同樣是青州人,仇先生,探子不是這么當(dāng)?shù)陌。 ?br>
“原來,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!
聽了朱武的話,仇悆苦笑一聲,原來如此,自己輸?shù)貌辉?br>
“仇先生,你是來梁山當(dāng)探子的?朝廷的意思?”
公孫勝問仇悆。
“沒有,自己來的,鄆城新縣令時文彬,是我的摯親兄長,我來幫他。”
仇悆直接坦白了,主要是現(xiàn)在他手上已經(jīng)沒有牌了,再硬撐也沒用。
反正自己只是一個布衣師爺,這事兒告訴他們也無妨。
“讓這樣子一個人才去給人當(dāng)師爺,朝廷果然是大材小用啊。”
喬道清嘲諷了一句。
“這位道長,我兄長時文彬德才兼?zhèn)洹?br>
聽到喬道清這么說,仇悆就不樂意了,我兄弟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人,他也很厲害!
但他還沒說完,就被時遷打斷了:
“仇先生,時文彬是吧,我知道的,哥哥也說過,時文彬,還可以。”
“完了?”
仇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時遷,怎么任原給時文彬的評價,就這?
“完了。仇先生啊,你以為我家哥哥給誰都會給那么高的評價嘛?換成其他人,評價只有一塌糊涂!或者垃圾!”
時遷樂了,時文彬這個跟他同姓的家伙,能在哥哥這里得到“還可以”的評價,是真的很不錯了。
要知道能在哥哥口中被稱贊的朝廷人士可真不多。
這么多年,沒記錯的話,哥哥也就稱贊了“國之柱石,中原長城”宗澤;“西軍之魂,大國重器”劉法;“大宋良心,水上蛟龍”張叔夜等為數(shù)不多的人。
仇悆和時文彬都在哥哥的稱贊人選中,天幕自然會去把他們查個底兒掉。
仇悆不說話了,雖然是,這是來自一位土匪的稱贊,但被人稱贊,確實(shí)讓人很難生氣。
“那,你們打算把我怎么辦?”
仇悆反問眾人。
“要不,送聞先生那里?我記得聞先生上次來信說,他那兒正好缺人!
劉敏提出意見,他當(dāng)然也知道聞煥章在梁山的地位,梁山文官之首,目前坐鎮(zhèn)濟(jì)州島。
“行!
幾人聽完之后,都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覺得這個辦法不錯。
你來當(dāng)探子是吧,好,那就先別回去了,先干活吧!
“時遷兄弟,麻煩了!
朱武對時遷說,仇悆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是怎么回事兒,就感覺身后有人帶著風(fēng)聲逼近!
“嘭~”
一記手刀,不偏不倚砍在他的脖子上,仇悆只感覺眼前一黑,天旋地轉(zhuǎn),一句話都沒說出來,就徑直往地上摔去!
“啪!”
時遷攔腰撈住他,好歹也是個有大用的人,可不能就這么摔地上了。
“軍師,那我現(xiàn)在就帶他去水軍那邊坐船?”
“去吧,最近的一趟船,送他去濟(jì)州島!
朱武等人表示,想來當(dāng)探子?
可以啊,先去濟(jì)州島給山寨干活再說!
反正去了濟(jì)州島,這探不探子的,也就無所謂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