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墅外的晚風(fēng)帶著幾分燥熱,卷起地上零星的塵土,也吹動了那群剛從虎爺別墅里沖出來的精英們緊繃的神經(jīng)。
他們清一色穿著黑色勁裝,身姿挺拔如松,眼神銳利如鷹,舉手投足間都透著長期身居上位或是久經(jīng)沙場的沉穩(wěn)與傲氣?纱丝,這些平日里在縣城里呼風(fēng)喚雨的人物,卻都收起了往日的倨傲,目光死死鎖定在孫猛、石萬奎以及他們身后夜堂、戰(zhàn)堂的成員身上,眼神里滿是凝重與探究。
此刻,他的右手正抬起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。地上的慘狀和對方身上散發(fā)出的無形氣場,讓他心中警鈴大作。他有一種強烈的預(yù)感,若是自己真的下令動手,對方未必會傷筋動骨,可他帶來的這些弟兄,恐怕就要兇多吉少了。這種直覺曾在數(shù)次生死關(guān)頭救過他的性命,所以此刻,即便被對方的氣勢所逼,他也沒有貿(mào)然行動,反而陷入了深深的猶豫。
沉吟片刻,魁梧大漢往前踏出一步,聲音雄渾如鐘,對著孫猛和石萬奎沉聲道:“虎爺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。這縣城里,每天都有無數(shù)人擠破頭想要求見虎爺,若是虎爺個個都要見,那也不用干別的了,整天陪著人談話就夠了!
他的話語里帶著明顯的警告和勸退之意,既不想輕易開戰(zhàn),也不想丟了虎爺?shù)念伱妗?br>
孫猛聞言,臉上的笑意更濃了,他往前微微傾身,眼神里閃過一絲桀驁:“我們和那些人一樣嗎?”語氣帶著幾分不屑,隨即話鋒一轉(zhuǎn),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,“況且,就算你不想讓我們見,你攔得住嗎?”
簡單的兩句話,卻像一根針,狠狠刺中了魁梧大漢的自尊心。他本就因為對方的實力而倍感壓力,此刻被孫猛這般輕視,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,剛才的冷靜蕩然無存。
“你真以為我們這些人好欺負是嗎?”魁梧大漢猛地提高了音量,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怒火,“雖然我知道你們也帶著槍械,但真要動起手來,誰先放倒誰還未可知!我再說一遍,現(xiàn)在你們退走,我可以不追究你們的責(zé)任,這些受傷的弟兄也不用你們治療?赡銈円歉以偾斑M一步,就別怪我真的動手了!”
他的手緩慢的往下,指關(guān)節(jié)已經(jīng)泛白,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凌厲起來,身后的精英們也紛紛繃緊了身體,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,劍拔弩張,一觸即發(fā)。
面對這般架勢,孫猛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,笑聲爽朗而張揚,帶著十足的挑釁:“哦?那我倒要看看,你是怎么動手的!
話音落下,孫猛絲毫沒有猶豫,徑直往前踏出了幾步,距離魁梧大漢不過兩三米之遙。他停下腳步,眼神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,還故意挑了挑眉,隨即再次邁步,朝著別墅大門的方向走去。
每一步,都像踩在魁梧大漢的心上。
魁梧大漢緊咬著牙關(guān),腮幫子鼓鼓的,額頭上青筋暴起。孫猛的挑釁徹底擊碎了他最后的猶豫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,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,抬起的手緩緩?fù)路湃,只要再往下一寸,槍聲響起,一場血腥的廝殺便在所難免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夜堂和戰(zhàn)堂的成員們也紛紛握緊了武器,隨時準(zhǔn)備支援孫猛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別墅內(nèi)部突然傳來一聲洪鐘般的聲音,穿透力極強,瞬間壓過了地上的哀嚎和周圍的凝重氣息:“你們都退下,讓他們進來吧!
這聲音沉穩(wěn)而威嚴(yán),帶著一種不容違抗的命令。
魁梧大漢聽到聲音的瞬間,渾身一僵,眼中的狠厲瞬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釋然和敬畏。他認得,這是虎爺身邊最得力的管家的聲音,管家的話,向來就代表著虎爺?shù)囊馑肌?br>
他按在槍柄上的手停住了,隨即緩緩抬起,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。沒人知道,他此刻心里是松了一口氣,還是單純地聽從了管家的安排,或許兩者都有。剛才那一瞬間的對峙,已經(jīng)耗盡了他不少心神。
孫猛此時已經(jīng)走到了魁梧大漢的面前,他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,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笑意,輕聲說道:“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!
說完,他不再理會魁梧大漢,徑直朝著別墅大門走去。
石萬奎緊隨其后,走到魁梧大漢身邊時,他停下腳步,眼神深邃地看了對方一眼,那眼神里蘊含著太多復(fù)雜的情緒,有審視,有警告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。片刻后,他沒有多說一個字,轉(zhuǎn)身跟著孫猛走進了別墅。
夜堂和戰(zhàn)堂的成員們見狀,立刻便要跟上,想要保護兩位堂主的安全?删驮谒麄兲_的瞬間,魁梧大漢卻突然上前一步,伸出手臂攔住了他們,語氣冰冷而堅決:“他們倆可以進,你們不可以!
“你找死!”夜堂的一個短發(fā)青年頓時怒了,伸手就要去拔腰間的武器,眼神里滿是戾氣。戰(zhàn)堂的成員們也紛紛上前,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,雙方劍拔弩張,沖突似乎又要一觸即發(fā)。
“住手!”
就在這時,別墅內(nèi)傳來了孫猛的聲音,清晰而有力。
夜堂和戰(zhàn)堂的成員們動作一頓,紛紛看向別墅大門的方向。
“你們就在外邊等著吧,我們兩個進去就夠了!睂O猛的聲音再次傳來,帶著安撫的意味。
“堂主!”夜堂和戰(zhàn)堂的成員們齊聲喊道,語氣里滿是擔(dān)憂。他們都知道虎爺別墅內(nèi)部龍?zhí)痘⒀,兩位堂主孤身進入,實在太過危險。
“好了,放心吧,沒事的!睂O猛的聲音透著十足的自信,“在外邊守好,別讓無關(guān)人等靠近。”
說完,他對著門外揮了揮手,身影便消失在了別墅厚重的大門之后。
石萬奎也回頭看了一眼眾人,微微頷首,隨后便跟著孫猛的腳步,走進了這座在縣城里無人不知、無人不曉的虎爺別墅。
魁梧大漢看著緊閉的別墅大門,又看了一眼門外虎視眈眈的夜堂和戰(zhàn)堂成員,眉頭緊鎖,對著身后的精英們使了個眼色,眾人立刻分散開來,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,將夜堂和戰(zhàn)堂的成員們圍在中間,既沒有動手,也沒有放松警惕,氣氛依舊緊張而微妙。
管家領(lǐng)著孫猛和石萬奎穿過別墅的前庭,腳下的大理石地面光潔如鏡,倒映著水晶吊燈折射出的璀璨光芒。沿途兩側(cè)立著數(shù)名黑衣護衛(wèi),身姿筆挺,眼神肅穆,連呼吸都刻意放輕,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戒備。穿過一條鋪著深紅色地毯的長廊,厚重的紅木大門在前方緩緩敞開,一股沉穩(wěn)而威嚴(yán)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大廳寬敞得驚人,挑高的穹頂之下,懸掛著一盞巨大的歐式水晶燈,萬千光點灑落,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富麗堂皇。墻壁上掛著幾幅意境深遠的山水畫,墻角擺放著造型古樸的青花瓷瓶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,混合著高級木質(zhì)家具的醇厚氣息,既彰顯著主人的財富,又透著幾分內(nèi)斂的底蘊。
大廳正中的真皮沙發(fā)上,坐著一個男人。
他看著約莫五十出頭的年紀(jì),個子不算太高,頂多一米七五左右,卻身形敦實,肩膀?qū)掗,穿著一件黑色的唐裝,袖口挽起,露出結(jié)實的小臂,皮膚上隱約可見幾道深淺不一的疤痕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,不算特別大,卻炯炯有神,宛如鷹隼般銳利,仿佛能洞穿人心,只是靜靜坐著,就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,那是久居上位、歷經(jīng)風(fēng)浪才能沉淀出的威嚴(yán)。
孫猛和石萬奎對視一眼,沒有絲毫拘謹。孫猛率先邁開腳步,徑直走到對面的沙發(fā)旁,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,身體微微后靠,姿態(tài)隨意而張揚。石萬奎則顯得沉穩(wěn)許多,他緩步走到另一側(cè)的沙發(fā)邊坐下,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,眼神平靜地打量著對面的男人,周身的氣場依舊冷峻,卻少了幾分在外邊的鋒芒。
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,給兩人倒上兩杯熱茶,隨后便悄無聲息地退到了大廳角落,如同隱形人一般,不發(fā)一言。
孫猛端起茶杯,輕輕抿了一口,茶香醇厚,入口回甘,顯然是難得的好茶。他放下茶杯,嘴角勾起一抹標(biāo)志性的笑意,目光直視著對面的男人,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你就是虎爺?”
那男人聞言,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,眼角的皺紋微微舒展,帶著幾分調(diào)侃,又透著幾分審視:“你竟然費了這么大勁想見我,居然都不認識我?”
“我們剛到云市,對這里的情況還不算熟悉,不認識虎爺也情有可原!睂O猛毫不在意地笑了笑,語氣里帶著幾分桀驁,“不過經(jīng)過今天這一遭,我想我們以后就算是互相認識了。而且我覺得,虎爺認識我們,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!
“哈哈哈哈!”
男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,笑聲洪亮而爽朗,帶著一種久經(jīng)世事的豁達與自信,瞬間打破了大廳里短暫的沉寂。笑了好一會兒,他才漸漸收住笑意,眼神銳利地看向?qū)O猛和石萬奎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死神組織的兩位堂主,果然名不虛傳。僅憑兩個人,就敢闖我的別墅,這份膽識,確實不凡!
“死神組織”四個字一出,孫猛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,石萬奎原本平靜的眼神也驟然閃過一絲訝異,兩人不約而同地坐直了身體,看向虎爺?shù)哪抗饫锒嗔藥追帜亍?br>
在他們的認知里,虎爺雖然在云市這個小縣城里只手遮天,地下勢力盤根錯節(jié),算得上是一方霸主,但終究只是局限于一個縣城的地頭蛇。以死神組織在國際上的威名,以及他們兩人的實力,對付這樣一個地方性的地下勢力,簡直是揮手可滅,根本沒放在心上。他們之所以親自登門,不過是為了節(jié)省時間,盡快查清高層家族在云市的蹤跡。
可他們?nèi)f萬沒想到,這個看似只在小地方稱王稱霸的虎爺,竟然已經(jīng)知道了他們的底細,精準(zhǔn)地認出了他們的身份,死神組織的戰(zhàn)堂堂主和夜堂堂主。這份情報能力,實在超出了他們的預(yù)料,也讓兩人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中年男人。
虎爺將兩人臉上的驚訝盡收眼底,心里不由得掠過一絲自得。他之所以能在云市立足這么多年,穩(wěn)坐第一把交椅,靠的可不僅僅是打打殺殺,更重要的是敏銳的洞察力和靈通的消息網(wǎng)。他端起面前的茶杯,輕輕吹了吹浮沫,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你們死神組織一進入云市境內(nèi),我就已經(jīng)收到消息了。云市雖然不小,但我的人遍布各個角落,陌生的厲害角色進來,不可能瞞得過我的眼睛。”
他頓了頓,喝了一口茶,繼續(xù)說道:“后來我讓人查了查你們的行蹤,又結(jié)合了一些風(fēng)聲,稍加分析,就猜到了你們的來歷。畢竟云市離山城不算太遠,前段時間你們死神組織在山城攪得天翻地覆,把那幾個囂張跋扈的高層家族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事情,我也多少得到了一些消息!
孫猛很快從驚訝中回過神來,臉上重新掛上那抹張揚的笑容,眼神里卻多了幾分認真:“既然虎爺已經(jīng)知道了我們的身份,那我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,我想你應(yīng)該也能猜到幾分!彼掍h一轉(zhuǎn),語氣變得直接而凌厲,“廢話我就不多說了,直接給我們一個答案,你和那些高層家族,到底有沒有關(guān)系?”
“哈哈,戰(zhàn)堂堂主果然是個直性子,說話一點都不繞彎子。”虎爺笑了笑,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,“既然你這么直接,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。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,我和那些所謂的高層家族,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而且說實話,人家也根本不屑于和我這樣一個小縣城的地下頭目扯上關(guān)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