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電話的掛斷,楚明德最后的希望徹底碎了,他看楚柒的眼神,復(fù)雜中透著陰狠,哪里還有半點裝出來的慈父形象,“楚柒,你好歹也是姓楚!
這話說的咬牙切齒,楚柒毫不懷疑,若是楚明德打不過自己,他非要痛打她一頓不可。
“呵!你以為我愿意姓楚?”楚柒無所謂地攤手,“只要我愿意,我隨時可以改姓邱。邱柒,比楚柒好聽多了!
邱字,是懸在楚明德心頭最屈辱的那個字。
是他這輩子不論再風光,都難以擺脫的屈辱。
更是他被人拿捏的最大弱點。
楚柒見楚明德氣得差不多了,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,“好了,你沒話再和我說了吧?那我下去找你的好兒子聊聊去啊!”
楚明德萎靡的神色立刻復(fù)活了,“你找小峰干什么?”
楚柒偏頭,對楚明德這護崽子的反應(yīng),臉上沒有半點意外的表情,她注視著楚明德的眼睛,明明臉上是面無表情的,但眼神里卻在冒著火,“你說我找他干什么?你以為你把楚峰摘干凈,我就猜不出你把我喊回來是誰的主意了?”
楚明德嚇了一跳,他沒想到楚柒連這個都猜到了,“你……”
楚柒一向?qū)Τ鞯聸]什么耐心,不給他辯駁的機會,抬腳就往書房外走,楚明德連忙追上來,楚柒卻速度極快的,已經(jīng)到了樓下。
楚明德又急忙忙地往樓下沖,樓下很快傳來尖叫聲,“啊……你干什么打小峰?來人!”
“快!快攔住她!”楚明德在樓梯上就大喊著。
保鏢們聞言,立刻四五個人一起沖了上去,試圖將摁著楚峰暴打的楚柒拉開。
可,出于所有人意料的,四五個保鏢一起沖上去,非但沒有拉開楚柒救出楚峰,反而被楚柒三拳兩腳踹了出去,舒曼柔和楚姝都嚇傻了。
等楚明德終于沖下樓,跑到客廳沙發(fā)區(qū)時,楚峰已經(jīng)被楚柒打成豬頭臉,而楚柒呢?
身上穿的衣服,似乎都沒亂一下,輕輕松松地壓根不像揍趴了楚峰和四五個保鏢的樣子。
“楚柒,你給我滾出去!”楚明德再也壓抑不住內(nèi)心的狂怒,指著大門對楚柒怒吼。
“你以為你是誰?讓我回來我就回來,讓我走就我走?”楚柒掏掏耳朵,“剛才我要走,你非拉著不讓我走,現(xiàn)在想讓我走了?呵!我還就不走了!”
說著,楚柒一腳踹開趴地上哼哼唧唧的楚峰,大喇喇坐進沙發(fā)里,一手搭在沙發(fā)椅背上,翹著二郎腿,大佬坐姿,嘴邊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意,“楚家的一切,我才是第一繼承者,楚明德,你最好管住他們,別再來惹我,否則,我讓你們?nèi)覞L出楚家睡馬路去!
楚明德呼哧呼哧地喘著大粗氣,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楚柒從茶幾下拿起一張律師名片,突然話鋒一轉(zhuǎn),精致漂亮的眉眼都和緩了凌厲,“呦!看來你們的報復(fù)手段還挺合法,都知道找律師給你們擦屁股了?”
楚姝看見被楚柒拿在手里的律師名片,慌了,她拉住舒曼柔的手,小聲地道,“媽,那是我放在茶幾下的律師名片……”
舒曼柔的眉心跳了跳,也壓著聲音,“你怎么不藏在自己房間去?”
楚姝哪里想到這么多!
楚明德把母女倆的小動作收進眼里,“你瞎琢磨什么呢?你別試圖轉(zhuǎn)移話題,是你先動手打人在前,我們可什么也沒對你做,好吃好喝地招待你,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們的?”
楚柒瞇眼,想也沒想,一腳就踩在楚峰的手背上,隨著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,她幽幽地說:“我回我自己家,怎么吃喝,用你們招待我?”
保鏢們被楚柒幾下撂倒后,沒一個人敢再上去了,楚家人看不出楚柒的身手,他們可是看的分明,楚柒絕不是楚明德說的那樣,是個花拳繡腿的草包。
這是位大佬,他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,全都縮在一旁,沒動。
“……你這個逆女!”楚明德見狀,再多的憤恨和怒火,最后只能化作一聲怒罵。
楚柒瞥了這么快就認慫的保鏢們一眼,不痛不癢地問楚家人,“你們暗地里對我做了多少卑鄙無恥的事情,我不說,你們自己心里也都清楚,我不找你們算賬,你們是不是就以為我是怕了你們了?”
楚家人,包括被楚柒踩在腳下的楚峰,全都噤了聲,顯然,他們就是以為楚柒害怕了,不敢反抗。
“見過蠢的,沒見過你們這樣的蠢的!背舛急粴庑α恕
楚柒一一列舉,“楚姝在京大對別人說關(guān)于我的各種不實言論和煽動,舒曼柔在豪門圈里故意抹黑我,我這次回家,也是因為楚峰在你面前煽風點火吧?”
楚明德目光躲閃,沒吱聲。
“還有你,楚明德,你一次兩次和別人一起設(shè)計我,真以為我就當什么也沒發(fā)生了?”楚柒用一眼難盡的目光,憐憫地看著這個渣男,“不是不報,是時候未到哦!”
要不是為了釣出楚明德身后藏著的那條大魚,她早就辦了楚明德這狗東西了。
楚明德唰一下抬眼,看楚柒的眼神帶著不可思議和不甘,但對上楚柒那似乎了然的笑,很快又被他壓下。
不可能的,楚柒不可能知道黃先生他們的存在的……
楚柒看著楚明德,這是笑笑,不再說多什么,她又瞟了其他幾人一眼,起身,雙手插兜,施施然地往大門口走去。
不知道為什么,楚家人這會兒看到楚柒要走,心里都舒出一口氣。
之前她要走,他們攔著不讓走,現(xiàn)在,他們巴不得她趕緊離開。
楚柒走出楚家,看見不遠處?吭跇湎碌氖煜ど碛埃挥傻靡汇,“……單爺?你怎么來了?”
單瑾夜只穿著一件簡約的白色襯衣,靠在車頭,鼻梁上的眼鏡和他手里夾著一根未抽完的煙,在路燈映照下,有種禁yu的美感。
男人的腳邊還丟了幾個煙頭,看樣子,來挺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