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難怪從頭到尾他都這么平靜。
江稚說:“你回去吃吧!
沈律言冷了冷臉,“嘴上說我辛苦,連頓飯都舍不得請我吃?”
江稚聽出了他話里有氣,“我今晚有點(diǎn)累,回家就想煮個面,太簡陋了,配不上你!
沈律言捏著她的手指,“我不挑!
江稚忍不住腹誹,如果沈律言都算不挑剔,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挑剔的人。
吐槽的話只敢放在心里,她并沒有說出來。
去收銀臺結(jié)賬時(shí),沈律言幫她買了單,她也沒和他矯情,反正他也不缺這點(diǎn)錢,扭扭捏捏同他客氣,只會讓他覺得可笑和做作。
回小區(qū)的路上,安靜的有點(diǎn)尷尬。
江稚忽的想起下午程安給她發(fā)的那條信息,她有點(diǎn)好奇地問:“沈先生,我聽說你周五把逢小姐辭退了?”
她前天請了假,公司里發(fā)生的事情都是程安告訴她的。
逢千凝好像還鬧了一通脾氣,在總裁辦公室里待了好一會兒沒出來。
“嗯。沒時(shí)間和她胡鬧下去!
“噢。”她忍不住說:“但我看逢小姐平時(shí)上班還挺認(rèn)真努力的,是因?yàn)槟翘炷銈儌z吵架了嗎?”
“算是吧!鄙蚵裳允掷锾嶂鴥蓚超市的大塑料袋,毫不費(fèi)勁,他接著說:“你們都聽見了?”
“聽見了,我還聽見江大小姐的名字,是和她有關(guān)系嗎?”江稚就是隨便問問。
沈律言還能騰出手來牽著她,春日里的黃昏比油畫還溫柔,他覺得她的手有點(diǎn)涼,好像一年四季都是這么的冷,“有一點(diǎn),歲寧以前為我受過很重的傷,她還挺倔強(qiáng)要臉的一個人,向來不怎么哭,那次以為我看不見,偷偷摸摸的流眼淚我就不知道了!
想起以前那些事,沈律言的神色總是會變得平和而寵溺:“其實(shí)我聽見了,她一直在吸鼻子擦眼淚,問她是不是哭了還不好意思承認(rèn),非說自己是感冒鼻塞!
沈律言說著就笑了笑,“就是這次傷,害得后背留了很多難看的疤。我不喜歡別人用這個來嘲諷她。”
江稚垂著眸,長久一言不發(fā)。
她想告訴他說,那些傷沒有留下那么多不可治愈的疤痕。
這句話也只能在她心里說說。
“哦!
沈律言忽然想起江歲寧白天說的那些話,他掐緊了她的手腕,懶洋洋說出口的話,似真似假:“你以后可別和她起了爭執(zhí),你知道我不會幫你!
江稚點(diǎn)頭,她明白。
沈律言不會站在她這邊的。
一次都沒有過。
以前不會,現(xiàn)在不會,以后更不會。
她不會再那么愚蠢,非要和江歲寧硬碰硬,碰碎掉的只有她自己。
江稚垂頭,望著地上兩人貼在一起的倒影,她心不在焉看了會兒,回過神來,乖乖同他保證:“沈先生放心,我會離江大小姐很遠(yuǎn)。”
不去招惹她。
沈律言聽見這句話,心頭那點(diǎn)窒頓并未緩解,怎么聽都不是滋味。
她不乖不行,太乖了也不行。
沈律言掀起唇角,嗓音有點(diǎn)淡漠:“江秘書向來懂事,我當(dāng)然放心。”
簡單溫馨的小房子還裝了地暖,打開門就覺得暖烘烘的。
江稚去廚房的冰箱里,拿出昨天讓阿姨買好的生面,鍋里煮了熱水,等水燒開沸騰,她才開始慢吞吞的煮面。
她回過頭來,看著蹲在客廳收拾家居用品的男人,“沈先生,你要吃多少?”
沈律言的手指只是看起來瘦,彎曲用力,輕松掰開了包裝盒,他連頭都沒抬:“一碗就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