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幫楊一笑納妾這個事,顧小妹自認有很大的把握。
如今的趙明月,已經(jīng)淪落為普通女子,雖然曾經(jīng)的出身是郡主,但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落了難。
想重歸皇家,短時間恐怕很難。
這就意味著,有機會可以把握。
以前是云朝郡主,眼下是落難之人,既然落了難,那就暫時按照普通女子的情況辦嘛。
先幫夫君弄到手,到手之后全家好好疼她寵她就是了,畢竟這郡主的性格很善良,顧小妹對她也非常的疼惜。
只不過疼惜歸疼惜,但是先按普通女子的情況辦,否則天天把她尊為郡主,反而鼓不起納進家門的底氣。
而如果把這位郡主當做普通女子,顧小妹立馬就感覺有了充足信心。
為什么?
因為納妾是做善事!
封建時代的特殊情況,男丁總是比較稀缺的,反而女性的數(shù)量多過男性,偏偏女性在封建時代很難養(yǎng)活自己。
古代有句流傳很廣的話:‘嫁漢嫁漢,穿衣吃飯!
這話很直白,道理很淺顯,由于封建時代的落后生產(chǎn)限制,注定了女人必須找到歸宿才能活下去。
14歲以前,待在娘家讓父母養(yǎng)。
14歲之后,女人的歸宿在夫家。
這歸宿又分為上中下三等。
其中第一等的歸宿,是能夠被男人正式迎娶,比如顧小妹這種,嫁給楊一笑做妻子。
夫與妻,一家人,守著自己的小家,齊心協(xié)力往前奔。
第二等的歸宿,便是給人做妾。
男人娶妾不叫娶,而叫做納。
納這個字,其實是拿來的意思。
從字面就能看出來,妾的歸宿是被人拿過去。地位如何,可想而知。
即便如此,妾的歸宿仍算好的,對于封建時代的女子而言,這至少意味著有個男人養(yǎng)活她。
如果能夠生個一男半女,生的孩子也算是家里人,雖然不允許繼承家業(yè),但是丈夫會予以相應照顧。
甚至由于孩子要認正妻當娘的緣故,正妻對待妾侍的孩子也比較疼愛,連帶著妾侍的日子也會變好,慢慢成為家里真正的一口人。
以上兩種歸宿,女子們都愿意接受。
但是第三等歸宿,則是十分的凄慘。
賣身為奴,給人當丫鬟,又或者淪落風塵,變成窯子里的暗娼。
至于青樓那種高雅場所,普通女子想都不要想,況且即便是青樓女子,生活也是十分凄慘的。
名分上,都帶著一個‘奴’字。
妻子有聘書。
妾侍有納貼。
但是身份為奴的女子,命運是一張‘賣身契’。
主家隨便玩,客人任意作踐,年輕之時被人糟蹋,老了之后晚景凄涼。
一張破蘆席,裹著尸首身,城外的亂葬崗里,埋的就是這種女子。
這第三等的歸宿,是無依無靠的歸宿,活著時候卑屈受辱,死了之后無人送終。
最慘莫過于這個。
……
雖然趙明月不是普通女子,但她現(xiàn)在畢竟是落難情況。
由于私自逃脫和親,朝廷肯定會認她有罪。
也許將來某一天,她的罪名能夠收回,到時候又成為高高在上的貴女,身份再一次變成高不可攀的郡主。
在顧小妹看來,這種可能性極大,所以她更要提前的打好算盤,趁著趙明月落難之時把她納進家門。
“我現(xiàn)在到處宣揚,你是我相公的妾!
“我甚至把你塞到床上,讓你睡在我相公的被窩。”
生米做成熟飯,讓你生上幾個娃。
女人一旦有了男人,再加上孩子的牽絆,嘻嘻,小妹妹你就乖乖和我做姐妹吧。
無論是出于禮法還是道德,沒有人敢不認楊家這份親,就算你爹是個王爺,他也得承認我相公的身份。
就這么辦。
“過幾天等她傷勢好一些,我立馬讓相公睡了她!
“從此以后,家里有個郡主出身的小妾。”
顧小妹越想越覺得滿意,不斷在人群之中宣揚,甚至為了坐實這個事,她故意撒了一個謊。
這丫頭直接告訴村里婦女們,楊一笑已經(jīng)睡了趙明月好幾次。
“什么?”
“”竟然已經(jīng)睡了?”
“而且睡了好幾次?”
“懷上沒有?懷上沒有?這個小妾的屁股很圓,屬于那種合適養(yǎng)娃的!
“讓細伢子多辦她幾次,爭取給楊家生個胖小子!
女人們對于這種事,天生有著八卦心,于是一群娘們嘰嘰喳喳,嘻嘻哈哈的不斷議論。
鬧了好半天,勉強才結束,
對于楊一笑納妾之事,嫂子們的態(tài)度比較支持。
“這才成婚多久啊,日子竟然紅火了,細伢子這個糊涂蟲,竟然有能力養(yǎng)妾了。”
“養(yǎng)一個小妾,多一張嘴!”
“雖說多了一張嘴吃飯,但是家里添了一個人口,好事啊,這是日子紅火的象征!
……
議論納妾的事,只是個小插曲。
今天楊家村的大事,是全村人一起分肉。
200斤肉,拿出來燉,剩余還有接近600斤,按照人口開始分派。
比過年還熱鬧。
女人們喜氣洋洋,孩子們撒歡亂跑,家家戶戶分到了肉,看向楊一笑的目光帶著感激。
楊一笑跳上一個石墩子,大聲叮囑道:“別舍不得吃,免得放壞了,實在吃不完的話,用松木烘烤熏肉,別忘了放鹽,否則熏肉也放不久。”
放鹽?
你竟然讓我們放鹽?
村民們齊齊搖頭,朝著他連連擺手,道:“臭小子懂不懂過日子?鹽巴的價格比肉還貴!誰家舍得放鹽,哪有那個閑錢。”
楊一笑登時一怔。
隨即,他敏銳的意識到這件事有機可乘。
百姓們竟然說,鹽比肉還要貴,這豈不是說,涇陽縣地界比較缺鹽?
缺鹽!
涇陽縣缺鹽!
楊一笑心中怦怦亂跳,有個念頭怎么也摁不住。
他連忙跳下石墩子,找到一個嫂子詢問:“鹽很貴嗎?多少錢一斤?”
這嫂子用眼睛剜了他一眼,伸手在他耳朵上揪了一下,沒好氣的道:“你這個糊涂蟲,整天癡愣愣,一斤鹽,五十錢,小孩子都比你知道的多。”
五十文錢?
一斤鹽巴竟然五十文錢。
楊一笑只覺心中怦怦亂跳,面帶震驚的道:“這豈不是比肉還貴?”
旁邊幾個婦人湊過來,圍著他嘰嘰喳喳,紛紛道:“肯定啊,鹽肯定比肉貴。五十文錢一斤,動不動還要漲價呢!
楊一笑愣了愣,皺眉道:“動不動漲價?這是什么情況?”
剛才那個嫂子道:“是呢,隨心情漲,縣城里的那家鹽鋪,掌柜的脾氣可壞了,他心情好點的時候,鹽價是正常五十文,但他經(jīng)常心情不好,所以鹽價隨時都會變,有時候,能漲到八十文!
楊一笑心中一動,故意道:“沒人管嗎?”
幾個嫂子噗嗤而笑,道:“臭小子又犯迷糊,你難道不知鹽商和官家是一伙的?縣衙里那些官,巴不得鹽價天天漲!
楊一笑深深吸了口氣,語帶深意的道:“這個事,我記住了,謝謝嫂子們,又教會我一件事!
趙明月拄著拐杖走過來,目光仿佛透著一絲試探:“先生為什么詢問鹽的事?您以前莫非從不關注鹽價么?”
“還有,您剛才為什么說,記住這個事了,并且語氣那么意味深長。”
“先生,您眼中仿佛有按捺不住的狂喜啊!
“莫非,莫非……”
這位郡主的目光閃爍異彩,像是在暗暗推測某個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