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?
聽到瑤池上方的咆哮聲,袁清漪和魔念蘇文同時(shí)抬頭,緊接著,他們便看到,一名身穿淺紅色長裙的絕美女子,正在和一名寸頭男子隔空對峙。他們周身的氣息激蕩碰撞,形成肉眼可見的氣流漩渦,將頭頂那兩輪月影都襯得黯淡了幾分。
“咦,是她?”
看到那紅裙女子的瞬間,袁清漪的目光,也是泛著些許錯(cuò)愕的漣漪,似是沒想到,曾在她夢中出現(xiàn)過的絕代倩影,會真切的出現(xiàn)在瑤池仙島上。
“娘子,你認(rèn)識那女人?”看到袁清漪的反應(yīng),魔念蘇文下意識問道。
“不認(rèn)識,不過我在夢中見過她!痹邃羧粲兴嫉。
兩人交談間。
頭頂那絕美女子便冷聲對寸頭男子道,“三叔,你回去吧,我再說一遍,我是不可能嫁給虞炎為妻的。”
“姜雨生,你這是在逼我動手!”
寸頭男子周身泛起化靈之域。
領(lǐng)域內(nèi)靈氣翻騰,地面的碎石被強(qiáng)行吸附而起,懸浮在半空微微震顫,連周遭的氣流都變得滯澀,透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“三叔,我去意已決。得罪了!”
看著襲來的寸頭男子,紅裙女子絲毫不妥協(xié),而是玉手一翻,掌心瞬間泛起刺眼的雷火。
那雷火呈暗紫色,表面纏繞著細(xì)密的電光,噼啪作響,剛一凝聚,便散發(fā)出灼熱的氣息,將她淺紅色的裙擺都映得微微發(fā)亮。
當(dāng)寸頭男子的化靈之域降臨,她便抬手將雷火猛地?cái)S出。
“轟!轟!”
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接連爆發(fā)。
雷火與化靈之域碰撞的瞬間,金色與紫色的光芒交織炸開,下方港灣的海水,被掀起數(shù)丈高的巨浪。
交鋒不過片刻。
姜雨生便落入下風(fēng)。她的雷火在化靈之域的壓制下,光芒越來越黯淡,嘴角也溢出一絲血跡,深知再斗下去必?cái)o疑,她當(dāng)機(jī)立斷,猛地向后急退,同時(shí)聲音帶著一絲倔強(qiáng)與不甘,遠(yuǎn)遠(yuǎn)傳來,“三叔,我要走,你留不住我的!”
話音落下,她倩影便化作一道流光,朝著瑤池島外的大海方向疾馳而去,只留下一道殘影。
“哼!姜雨生,你身為我姜家圣女,卻忤逆家主的聯(lián)姻安排,你逃到天涯海角,我也要將你抓回來!”
寸頭男子見狀,怒哼一聲,也不遲疑,緊隨其后追了上去……
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海面上。
在場圍觀的漁民和水手,這才忍不住感慨道,“那女人,就是姜家的圣女吧?當(dāng)真是國色天香,仙女下凡啊!
“不過她為何要拒絕和虞家聯(lián)姻呢?”
“仙家之事,牽扯太多太雜。許是那姜雨生早就心有所屬了吧!
“行了,都少議論仙家之事,那等仙人,距離我們,太過遙遠(yuǎn)?纯礋狒[就好!
“……”
直到瑤池港灣,重新歸于平靜。袁清漪這才對魔念蘇文道,“蘇文,我們也走吧!
方才撞見瑤池圣女,與她而言,不過是途經(jīng)瑤池島時(shí)偶然撞見的一段插曲,雖有片刻的觸動,卻終究是別人的紛爭,掀不起她心底太多波瀾。
魔念蘇文同樣如此。
他本就失憶,不記得姜雨生,那道倩影與他而言,完全是一片空白。盡管此前在三仙城聽聞了虞家和姜家聯(lián)姻之事,但此刻對姜家圣女的逃婚,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。
說白了。
對方僅是一個(gè)無關(guān)輕重的路人。看過了,便也過去了。
……
片刻后。
魔念蘇文和袁清漪,重回那一艘有些陳舊的木舟。
拿起木槳,袁清漪輕輕劃船,腳下木舟便緩緩朝海域盡頭駛?cè)ァ?br>對于‘不歸!谋M頭是什么地方,袁清漪其實(shí)并不清楚,但冥冥之中,她卻有種直覺,到了盡頭后,不歸船便無法再前行了。
……
而就在袁清漪和魔念蘇文從籠罩瑤池仙島的水霧中出來時(shí)。
他們迎面,恰好撞見了一艘前往瑤池的船只。
那船只上,站著兩個(gè)女人。
不過這兩個(gè)女人,此刻正在交談,卻根本沒有關(guān)注袁清漪和魔念蘇文的木舟。
“安汶師姐,我聽說,姜雨生師姐和姜家鬧崩了,這是真的么?”
一名脫凡境女子神色復(fù)雜的看向安汶。
“我也不清楚,方才我給姜雨生傳音,她并沒有回我。還是等到了瑤池,再尋人問問吧!卑层胝f罷,她纖纖玉手一抬,將一道靈光引入身下的船只,旋即,那船只便加快了前往瑤池的速度。正好和魔念蘇文腳下的不歸船,擦身而過。
******
轉(zhuǎn)眼。
半個(gè)月過去。
大海上。
依舊冷清和沉寂。
但好在,有人陪伴,所以袁清漪倒也不覺得孤單。
“蘇文,我肩膀酸了,你幫我揉揉。”
倩影躺在魔念蘇文的懷中,袁清漪看著樣子害羞的魔念蘇文,她輕笑道,“快點(diǎn)嘛!
“揉……揉那邊?”魔念蘇文有些不好意思道。
“右邊!痹邃舻馈
“好!蹦钐K文將手放在袁清漪的肩膀上,開始認(rèn)真的按摩。他的動作很輕,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,指尖觸到香肩時(shí),還不自覺地放緩了力道,像是怕驚擾到她一般,隨后才慢慢順著肩線,輕輕撫摸著。
途中。
他的手又不小心碰到了袁清漪的胸前。
嘶,魔念蘇文就像被燙到一般,猛地收回了手,臉頰瞬間漲得通紅,連耳根都泛著熱氣。他眼神慌亂地看向袁清漪,并不斷給袁清漪道歉,“娘子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要輕薄你的。”
“噗嗤——”
看著魔念蘇文那語無倫次和愧疚的樣子,袁清漪忍俊不禁一笑,“笨蛋,你道歉什么?我本就是你妻子,被你輕薄,不是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嘛?”
“搞得好像你做了什么天大的錯(cuò)事一樣!
嘴上這般說,袁清漪的內(nèi)心,也是有些唏噓。
要知道,此前魔念蘇文沒失憶時(shí),對待她,可是無比的粗鄙,哪有如今這般小心翼翼?偏偏是失憶后,他忘了過往的糾葛,反倒在男女之事上變得這般拘謹(jǐn),連一點(diǎn)無心的觸碰都要這般自責(zé),倒讓袁清漪心里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。
“可,可我不是入贅的贅婿么?”
迎著袁清漪的打趣目光,魔念蘇文下意識低下頭,聲音放得更低,“之前在三仙城,我聽卓大哥說,沒有娘子的允許,贅婿是不可以隨便碰娘子的……說是要守規(guī)矩,不能讓娘子受委屈!
“好啦,你已經(jīng)很守規(guī)矩了,所以就不要再自責(zé)了,知道么?”
袁清漪語氣軟得發(fā)甜。她輕輕抬手,指尖拂過魔念蘇文泛紅的耳尖,帶著一絲安撫的暖意。
說罷,她忽然抬頭,趁著魔念蘇文還低著頭,側(cè)身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。
那吻很輕,像羽毛拂過,帶著她唇瓣的柔軟溫度,落在他泛紅的臉頰上,瞬間讓魔念蘇文僵在了原地,“喏,我也輕薄你了,這下算扯平了!痹邃粜τ馈
海風(fēng)恰好在此刻拂過,卷起袁清漪的月白裙擺,也吹動了魔念蘇文額前的碎發(fā)。
咸濕的海氣里,似乎摻了幾分說不清的甜意,頭頂一輪冰冷的月亮,將兩人的身影在不歸海中拉得很長、很長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