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蝶聲音如同山澗清泉般輕柔:“陳先生,不知您是否還記得,我曾向您提起過,即便獲得了蠱門的掌門信物,想要真正坐上蠱門門主的寶座,還需要通過一項特殊的考驗!
“這項考核需要進入十萬大山深處,尋找一株百年以上的珍稀寶藥!
“且必須在三日之內(nèi)尋得寶藥并安全返回,才能獲得蠱門上下弟子的認可,正式繼承門主之位!
胡蝶的指尖微微顫抖,聲音低沉下來:“家父...就是為了完成這個考核才進入十萬大山的?扇缃瘛ぁぁぁ
她頓了頓,喉頭滾動了一下:“已經(jīng)過去十多天了,早已超過了規(guī)定的期限。”
胡蝶從懷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銀質(zhì)吊墜,吊墜中隱約可見兩只互相纏繞的蠱蟲虛影。
“這是我們父女特有的連心蠱!彼闹讣廨p撫吊墜表面:“通過它,我能感應(yīng)到家父還活著,甚至能感知到他大概的方位!
“只是...”她無奈的嘆了口氣:“十萬大山危機四伏,毒蟲猛獸遍布,瘴氣彌漫,普通人進去...幾乎是九死一生!”
陳南苦笑著搖搖頭:“可我也是個普通人啊!”
胡蝶聞言一怔,隨即露出一抹帶著自嘲的淺笑。她將一縷散落的發(fā)絲別到耳后,輕聲道:“陳先生太謙虛了。能夠輕易擊敗大宗師的人,怎會是普通人?”
“若您都算普通人,那我們這些凡夫俗子,恐怕連螻蟻都不如了!
陳南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,若有所思地問道:“如果成為蠱門門主,真的能號令整個外八門?”
胡蝶微微頷首,聲音輕緩卻帶著幾分篤定:“蠱門在外八門中雖不顯山露水,但有一點是其他門派無法比擬的——蠱術(shù)詭譎莫測,歷代門主又皆長壽!”
“自蠱門創(chuàng)立至今,門主之位僅傳了三十余代,而其余七門……”
她的唇角浮現(xiàn)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:“早已更迭六七十代了。“
“所以,在輩分上,蠱門門主便足以壓過另外七門。”
“若真以門主身份發(fā)號施令,哪怕是盜門魁首、千門之主,也得給三分薄面!
“只是……蠱門向來低調(diào),歷代門主大多隱世不出,所以這份權(quán)柄,極少真正動用罷了!”
飛機在云層中穿行,機艙內(nèi)燈光柔和。
陳南靠坐在舷窗旁,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,嘴角泛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:“若是我成為蠱門門主,倒是要好好動用下這份權(quán)柄!
胡蝶聞言轉(zhuǎn)過頭來,發(fā)絲因氣流微微飄動。
她美眸中閃過一絲好奇,猶豫片刻后輕聲問道:“陳前輩,我能冒昧問一句嗎?為何您突然改變了主意?愿意跟我進山救父?”
她的目光落在陳南的側(cè)臉上。
就在昨日,她跪在養(yǎng)生堂的雨夜里苦苦哀求,雨水浸透了衣衫,卻始終未能打動眼前這個男人!
而今,陳南卻答應(yīng)了跟自己進山救父,這讓她心中很是好奇!
陳南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望著窗外翻滾的云海,半晌,他才緩緩開口:“知道沈清瀾嗎?”
胡蝶思索道:“是那位紅手絹門下的當(dāng)紅女星?”
“她還是我的女人!标惸系穆曇艉茌p,卻讓胡蝶聽出一絲壓抑的情緒:“紅手絹要逼她嫁人!
機艙內(nèi)一時陷入沉默,只有引擎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。
胡蝶忽然明白了什么,瞳孔微微放大:“所以您答應(yīng)進山...是想借蠱門之力...”
陳南:“是!
胡蝶不自覺地屏住呼吸。
她從未想過,這個在江湖上令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男人,此刻眼中竟藏著如此深沉的情愫。
她輕聲道:“真沒想到...”
話到嘴邊又改口:“或許正是這樣的陳前輩,才會為了心愛之人甘愿闖那十萬大山!
飛機突然遇到氣流微微顛簸,兩人的身影在燈光下?lián)u晃。
胡蝶穩(wěn)住身形,看著陳南依舊挺直的背影,心中升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敬意。
她突然羨慕起沈清瀾!
因為并非所有人都能找到為了自己不惜赴湯蹈火的男人!
飛機降落在南寧吳圩機場時,已是暮色四合!
濕熱的風(fēng)裹挾著南國特有的草木氣息撲面而來,陳南瞇起眼睛,看到遠處起伏的山巒在晚霞中勾勒出墨色的剪影!
“陳前輩,這邊請!”胡蝶做了個邀請的手勢,熟門熟路地帶著陳南穿過人群,機場外早有兩名穿著靛藍土布對襟衫的苗族青年等候多時!
這兩人正是之前跟在胡蝶身邊的那兩個年輕人,當(dāng)初陳南和胡巴鹿鳴島一戰(zhàn)時,他們想要坐收漁翁之利,卻被陳南強勢碾壓!
而今再次看到陳南,兩人都表現(xiàn)的很恭敬,一來他實力恐怖,二來他進山救人的行為,讓兩人十分感激!
越野車在盤山公路上蜿蜒前行!
陳南望著窗外,月光下的梯田像一面面破碎的鏡子,偶爾掠過幾座吊腳樓,竹樓上懸掛的紅色燈籠在夜色中如同漂浮的螢火!
這種建筑,和景象是陳南之前未曾見過的!
“到了!”胡蝶的聲音將陳南的思緒拉回。
車子停在一座寨門前,兩排穿著盛裝的苗家少女手持牛角杯攔在路中央。
最年長的婦人唱起悠揚的迎客調(diào),銀項圈隨著歌聲叮當(dāng)作響!
“這是攔門酒!焙÷暯忉專骸氨仨毢热拍苓M寨,如果您不想喝那就算了!”
陳南可是她請來的貴客,不同于其它客人,她可不想因為族中的規(guī)矩而得罪了對方!
“入鄉(xiāng)隨俗!”陳南笑了笑,伸手接過雕花牛角杯,米酒的醇香混著山野氣息鉆入鼻腔!
三杯下肚,寨門內(nèi)頓時爆發(fā)出歡呼聲!
火把組成的長龍蜿蜒至寨子中央,銅鼓聲震得地面微微顫動!
銅鼓聲未落,寨門內(nèi)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銀鈴聲!
十二名身穿靛青色長袍的老者緩步而出,每人胸前都佩戴著造型猙獰的銀質(zhì)蠱蟲徽記,在火把照耀下泛著森冷寒光!
見此一幕,胡蝶的瞳孔猛的一顫:“十二蠱老?他們怎么出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