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安安讓莊嫂子帶他們去莊老太住的地方。
如果她會邪術的話,那里應該有邪術的氣息。
幾人出了莊三家的院門,莊嫂子帶著他們往村里走,快到村尾,就看到臨近山邊有兩間茅草房。
“就是那了,當年莊老太他們全家離開的時候,房子可都賣給村里了,等她回來,村里念她孤寡可憐,就在村尾起了兩間茅草屋子給她!
莊嫂子推門而入,“莊嬸,在嗎?莊嬸......”
里頭沒人應。
茅草屋一目了然,一間是睡房,一間是灶房,都很小。
“她不在,里面沒人。”莊嫂子從莊老太的睡房走了出來。
周安安在院子四周走了一圈,什么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
“你們是誰?莊丘家的,誰讓你們進我屋子了!”門口突然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,憤怒地質問他們。
一頭蓬松的灰白頭發(fā),渾濁的眼睛微微有些凸出,此時佝僂著背,一臉怒容。
莊嫂子連忙上前解釋道:“莊嬸,我們剛進門,喊您來的。以為您在屋里沒聽見,就先進來了。您放心,屋子好好的。”
莊老太推開莊嫂子的手,走路一瘸一拐的,“哼!擅闖民宅,如果我侄子還在,肯定把你們都拿了!”
“呵呵......那可不!鼻f嫂子僵著臉賠笑。
劉良打算直入主題,笑瞇瞇地開口,“莊老太太,我們是來查莊苗兒死亡真相的,如果你有什么線索可以告訴我們!
“呸!死得好,死了活該,忘恩負義的一家子,就該死!”
莊老太神色鄙夷,咒罵著。
莊嫂子忍不住嘲諷道:“嬸子,莊三家可不欠你們家了,當初白紙黑字還了。不然你肯離開村子?不得扒了他家的皮?”
“放屁!救命之恩豈止三十兩,你們當初就是欺負我侄子老實,狼心狗肺的玩意!”
莊嫂子還想再理論,被周安安攔住了。
多說無益,這老太太已經魔怔了。
三人很快離開了茅草屋,里面莊老太還在罵罵咧咧。
路上,莊嫂子又忍不住嘀嘀咕咕,“這老婆子真壞,是非黑白咋就分不清呢?”
周安安勸解道:“世上千人千面,如果她像你一樣想,當初就不會挾恩圖報了,也不會苛待拿捏侄子了。何必和她過多糾纏!
莊嫂子吐出一口氣,“還是神婆說的對,不理她了。對了,剛剛你進去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?”
“沒有,里面沒有邪氣,莊老太身上也沒有莊苗兒的氣息!
“那還會是誰。窟@事怎么整這么邪乎了......”
劉良一路上都若有所思的,直到回到莊丘家也沒有說一句話。
等莊嫂子收拾出一間空屋給他們休息,周安安才問他在想什么。
劉良放下手中的茶杯,說道:“其實也沒什么,就是有一些疑惑。為什么她當初都認同以那種方式了結了這救命恩情離開村子了,現(xiàn)在回來還耿耿于懷?還有,她的侄子是以舉人的身份為官,沒有背景,基本就只能是九品小官做起,能得罪什么人,導致全家被燒死?”
周安安被他這么一說,確實這里面有些不合邏輯。
“可是我在她身上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異常,如果是她動手,肯定有氣息留存!
劉良點點頭,“罷了,也許是我多疑了,或許這個老太太本身就不能用常理推論。”
之后二人又在村子里到處走走,主要還是讓周安安看看有沒有邪術的痕跡。
可是都沒有,一點氣息都沒有。
直到隔天清晨,周安安還在睡著,就被莊嫂子的叫聲喊醒了。
打開門就看到她神色慌張地站在院子,人哆哆嗦嗦的。
“神婆,莊老太......她,她死了!”
周安安頓時皺緊眉頭,“是怎么死的?”
莊嫂子吞了一口氣,盡量讓自己鎮(zhèn)定下來,“是村里的獵戶發(fā)現(xiàn)的,他早上上山收獵物,路過莊老太的房子,發(fā)現(xiàn)有人躺在院子里。他就進去看,才發(fā)現(xiàn)是莊老太。她死了,尸體都硬了!
“尸體還在那里嗎?我先去看看!
“還在,還在,族老去主持了!
劉良這時也出來了,剛剛也聽到他們的話,頓時就跟上周安安一起去了莊老太家。
此時,茅草屋門口圍了不少村民,莊老太的尸體被大家抬到床板上。
幾個族老在一旁商量著辦喪事。
經過昨天一天的走動,村子里都知道周安安是莊丘請來的神婆,所以這時看到她進屋,族老們都客客氣氣的,還希望神婆能幫忙查清莊苗兒的事,讓村里的孩子盡快回家。
周安安簡單寒暄了幾句,就走近莊老太的尸體。
其中一位族老說道:“很可能是半夜摔倒,起不來,被凍死了!
“嗯,剛剛村里的婆子檢查過了,身上沒有外傷!
“哎,人老了,就是這樣,一點傷筋動骨都能沒命!
“那是,那是,所以還是要和子孫在一起啊。如果當初她不跟著侄子,一家人在村子里,也沒那么多事。現(xiàn)在死了,都沒個親人在身邊!
村里的老人七嘴八舌地說著。
莊老太的表情還保持著死前的痛苦,閉著眼,擰著眉頭,手指蜷縮著,在外面凍了一夜,身體非常僵硬。
劉良低聲問道:“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?”
周安安拿出小紙人,放在莊老太的頭頂處,念了幾句咒語,紙人突然燃燒起來。
周安安點點頭,“是邪術,這次我感應到邪術的氣息,莊老太被邪術殺死了,而且魂魄當場就被燒掉。紙人立馬燃燒了,說明莊老太靈魂被燒沒了!
劉良驚訝,又回想了昨天莊苗兒的情況,代表她的紙人是跑到木頭之后才失去效力燒掉了,也就是說那人更恨的是莊老太,不然為什么要一個人魂飛魄散。
周安安出去問村民,昨天又沒有人看到莊老太去了哪里回來。因為昨天她是從外面回來的,很可能是去見了什么人。
而這個人居然同時和周安安一起出現(xiàn),她卻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
村民都搖搖頭,不敢回答。上次作證的人現(xiàn)在還在牢里呢,他們可不敢隨便亂講。
周安安溫和地說:“別怕,我不是官府的人。只是為了查一些同行的事。不過如果你們有顧忌,可以單獨告訴我,我就住在莊丘家里!
村民小聲嗡嗡,就是沒有人站出來。
周安安也不急,越沒有答案時,越要冷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