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南越國的朝堂上,文臣當(dāng)中,能與首府蕭承河相對抗的只有左相殷齊,但蕭家乃百年望族,曾經(jīng)出過兩位皇后一位貴妃,而左相是白衣出身,所以蕭承河絕對是南越國朝堂上底蘊最深厚的文臣。
作為文人之首、天下文人之表率,蕭承河極其看重自身名譽,所以一生娶妻不多,只有兩房,大房育有一子一女,二房育有兩女。
蕭長月作為蕭家大房唯一的嫡女,在鳳棲城貴女圈中的地位可想而知,再加上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所以年紀(jì)小時就被稱作第一才女,又傳言說,如蕭長月這般玲瓏的才女,遲早有一天是要進皇宮的。
進宮?蕭云琴打了個哈欠撇了撇嘴,冷漠的聽著廚房里兩個丫鬟談?wù)撌捈业那闆r,她心中冷笑,以蕭長月的野心,怎么可能看得上宮里那個近乎傀儡的皇上?
等兩名丫鬟談?wù)摰貌畈欢嗔,蕭云琴才叫住了其中一個丫鬟,“你,過來幫我弄點兒東西!
那丫鬟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行了禮,跟著蕭云琴到了偏僻的地界,蕭云琴才開口問:“問你個事兒,你要是答得好,這些銀子就是你的。”
丫鬟掃了一眼銀票上的面額,眼神一亮,難掩面上的歡喜,“蕭二小姐您請問,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
蕭云琴點了點頭,眼神略帶鄙夷,“昨晚眾人安頓下來之后,廚房里熬過絕子湯嗎?”
那丫鬟仔細(xì)想了想,然后搖搖頭,“這驛站不大,所以廚房里通常都是由我和另外兩個姐妹在管,昨日從武宣王一行人住進來以后,就有專門的廚子來廚房處理飲食,雖然奴婢沒有接觸過飲食,可是也在廚房里伺候著,倒是沒看見有人熬過絕子湯!
“你仔細(xì)想想?真沒有?”蕭云琴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真沒有,奴婢曾經(jīng)在大戶人家做活兒,也是替主子熬過絕子湯的,絕子湯要熬一兩個時辰,如果在驛站里熬,奴婢沒有理由不知道的!蹦茄诀哒f的肯定。
蕭云琴沉默了一陣,將銀票給了那丫鬟,然后擺擺手讓她走了。武宣王竟然沒有給那個女人絕子湯?這對于蕭云琴來說,簡直是不可能的事。
炊煙裊裊,清晨的驛站很安靜,只有從廚房里傳來的食物香味漸漸彌漫開去。
秦落煙就是因為聞見了飯菜的香味才起床的,她整理好衣服,走到秦翼生的床鋪邊上,見他似乎睡的挺沉,原本不打算叫醒他,正想轉(zhuǎn)身,秦翼生卻突然睜開了眼睛。
“我吵醒你了?”秦落煙笑著問。
秦翼生怔怔的搖了搖頭,也沒說話,他不會讓她知道他其實一夜沒睡。
“走,我?guī)闳コ栽顼埌!鼻芈錈煂τ谒某聊⑽捶旁谛纳,而且,她知道他在想什么,為了能讓自己存活下去,他會盡可能的不惹怒“主人”,盡管秦落煙從未將他看做物品。
可是因為長久以來的壓迫,使得這個僅僅六歲的孩子學(xué)會了忍耐和小心翼翼,曾經(jīng)的秦落煙,被同學(xué)欺負(fù)的時候,又何嘗不是和他一模一樣?
秦落煙幫他穿好衣服,牽著他的手出了屋子,一路向廚房去,雖然還很早,可是驛站里的人已經(jīng)很忙碌。
馬車隊伍只會在驛站停留很短的時間,據(jù)說一會兒吃了早飯就會重新上路,所以很多軍士已經(jīng)在收拾東西。
對于游走于驛站之間的秦落煙,幾乎所有的軍士都選擇了無視,更有甚者會直接將臉上的輕蔑表現(xiàn)無遺。
對此,秦落煙的回應(yīng)是挺直腰桿,走得從容,而原本就很沒有安全感的秦翼生感覺到周圍不友善的目光之后,則將頭埋得更低了。
“站!”
突然的一聲輕呼從遠(yuǎn)處傳來。
秦落煙抬頭,就見遠(yuǎn)處芙蓉樹下站著兩名女子,其中一個,正是昨晚站在馬車外看見她狼狽一幕的那個。
許是覺得有些羞恥,秦落煙不自覺的紅了紅臉,但終究是沒有松開過秦翼生的手。
“兩位有事?”秦落煙將秦翼生往身后拉了拉,不自覺的擺出一個保護者的姿態(tài)。
蕭長月帶著蕭云琴款款走了過來,每走一步頭上的翡翠步搖都微微碰撞發(fā)出悅耳的鈴音,那樣的翡翠步搖,一支,足以讓一個普通家庭生活上幾輩子。
“妹妹別擔(dān)心,我們沒有惡意,只是覺得妹妹伺候王爺辛苦了,所以特意準(zhǔn)備了些禮物給你!笔掗L月笑得很溫柔,舉手投足都是大家閨秀的優(yōu)雅典范。
只可惜,這樣的溫柔落在秦落煙眼中就成了別有用心。
秦落煙有自知之明,她不過是武宣王身邊的尷尬存在,用武宣王的話來說,她不過是一個玩物,玩物而已,絕對不值得這些久居高位的人注意。
而眼前的這兩個女人,竟然主動找上了她,雖然她不知道她們究竟是什么人,可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,絕對不會心懷好意。
秦落煙沉默著,拉著秦翼生往后退了一步,“您太客氣了,我是王爺?shù)娜,伺候王爺也是?yīng)該的!
“你這小小的賤婢,真是給臉不要臉,我家長姐說給你禮物,那是給你臺面,怎的,你還要拿喬成?”蕭云琴撇撇嘴,心底卻對于蕭長月這樣謹(jǐn)慎很是不認(rèn)同,不過一個賤婢而已打殺了就是,武宣王還能因為一個賤婢發(fā)落她?
“無功不受祿,我們還有事,就不打擾兩位貴人了。”秦落煙拉著秦翼生就往后走,實在不想和這兩人發(fā)生矛盾,人在屋檐下,鬧出事情來,吃虧的總是自己。
蕭長月的臉色白了白,倒是頭一次遇上這種連面子功夫都不削做的人,以前那些個女人,哪一個見了她不得巴結(jié)一番,唯恐惹怒了她。
蕭云琴卻是個沉不住氣的,兩步就追上攔在了秦落煙的面前,冷笑了一聲,“我家長姐送的東西,你要也得要,不要也得要!”說著就伸手去抓秦落煙。
秦落煙要護著秦翼生,倒是躲閃不及被蕭云琴抓住了肩膀,只見蕭云琴面露一笑,然后猛地一扯,就將秦落煙肩頭的衣裳扯開了一道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