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棠又道:“更何況,若只是張婆子一人犯了錯也就罷了,兒媳或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但此次兒媳查出來的卻有數人之多,若全都揭過不罰,其他下人豈不是有樣學樣?侯府豈不是要亂了套了?”
趙詩允當即反駁,“真是可笑,母親掌家這么多年,都沒發(fā)現他們有什么問題,你才掌家?guī)兹站突鹧劢鹁ψR破了他們的錯處?真以為自己是誰啊,有那通天的本事?”
陳氏一聽這話,頓覺有理。
姜晚棠在府中毫無人脈可言,就算她要發(fā)落下人借此立威,也頂多只能找到一兩個人的錯處,怎會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尋到好幾人的錯處?
“莫非你當真為了安插自己的人手,故意給府中老人安一些莫須有的錯處?姜氏,你今日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!”
姜晚棠緩緩開口,“兒媳的確沒有那通天的本事,兒媳會發(fā)現此間問題,恰巧因為兒媳自幼在鄉(xiāng)下長大的緣故!
陳氏和趙詩允俱是滿臉問號。
“兒媳自幼長于鄉(xiāng)野,對那些個針頭線腦的小錢便多了幾分敏感,是以一眼就發(fā)現那張婆子采買的食材價格明顯比正常的虛高。
一番審問之下發(fā)現她借著府中辦宴之機貪墨府中錢財,中飽私囊,兒媳便當著眾管事的面對她施以嚴懲,殺雞儆猴。
對其余管事亦是如法炮制,他們都是老實認罪了的。”
陳氏和趙詩允只覺一陣心口疼,氣的!
氣那些人竟然貪墨府中錢銀,貪就貪了,還被姜晚棠一抓一個準!
更氣姜晚棠竟這般精明,一眼就能識破他們的錯處!
姜晚棠欣賞了一番她們氣得肝疼的模樣,又好心補充,“那位張婆子親口承認她借著采買之名行貪墨之舉,此事乃是當著眾管事的面,兒媳便是想包庇她也不可能,不然其他管事豈不是也都有恃無恐,大行貪墨之舉?”
陳氏見她說得這般有理有據,哪里還會不信?
可恨那張婆子故意避重就輕,隱瞞事實,讓她再次在姜晚棠面前沒討到半點好處,反而還丟了臉!
姜晚棠朝落英示意,落英當即把一個冊子遞到她手中。
姜晚棠又道:“這件事原本我也打算第一時間向母親回稟,只是兒媳還沒來得及開口,母親就發(fā)難了,兒媳也是冤枉得很啊。
這份冊子,便是兒媳整理出來的人員名單以及他們所犯錯處,還請母親過目!
陳氏:……
不想看!
姜晚棠分明就是故意的,沒有在第一時間拿出來,故意等自己發(fā)難才開口,好叫自己下不來臺!
陳氏氣得心口疼,趙詩允也氣,但她更多的是不服!她不相信姜晚棠的那些話,劈手奪過了那份冊子。
翻開一看,一條條一列列的緣由證據寫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愣是半點錯都挑不出來。
這姜晚棠,行事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滴水不漏了?
趙詩允找不到發(fā)泄口,憋得她渾身難受,直接抬手,將冊子用力一撕,丟到了地上。
“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拿來糊弄人,你當我們是傻子不成?”
她一臉挑釁地看向姜晚棠,帶著一股“你能奈我何”的張狂。
姜晚棠眼底閃過一抹冷意。
她忽而抬手在鼻尖扇了扇,說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話。
“我怎的聞到這屋子里有一股怪味,好像有點騷臭,妹妹你聞到沒有?”
此言一出,原本盛氣凌人的趙詩允立馬臉色大變,陳氏也是神色一緊。
趙詩允下意識在自己的身上聞了聞,只聞到了那熟悉的濃郁熏香,半點異味都沒聞到。
可是,姜晚棠怎會聞出來了?
姜晚棠看著她那勃然變色的模樣,心中一陣冷笑。
誰能想到,這位長相清新可人的小姑子,實際上竟然有狐臭!
剛剛進來時,姜晚棠就看出來了。而她之所以熏那么濃郁的香味,不外乎遮掩味道罷了。既然她這么在意,姜晚棠也不介意在她痛處上使勁踩一踩。
狐臭這個隱疾,是趙詩允最大的秘密!
于她而言,簡直是奇恥大辱,若是被人聞到她身上一股怪味,她的名聲就徹底毀了。
她三天兩頭往那溫泉莊子上跑,便是大夫說多泡溫泉能去狐臭,她自己也覺得最近癥狀減輕了不少,可姜晚棠卻一進來就聞到了。
難道她的臭味真的已經這般明顯了嗎?
趙詩允像是被掐中了軟肋,一下就失去了戰(zhàn)斗力。
她臉漲得通紅,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。
“你,你胡說什么!母親這里日日有人打掃,怎,怎會有騷臭味?”
姜晚棠又用力吸了吸鼻子,一副狐疑的表情,“可是我明明聞到了一股怪味,好像就是從妹妹你那個方向傳來的!
趙詩允更是大驚失色,再也坐不住了,她直接站起來,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,“你身上才有臭味!你要敢在外面胡說八道,我饒不了你!”
說完,她就提著裙子,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姜晚棠露出一副無辜的神色,“我沒說妹妹身上有臭味啊,妹妹跑什么?”
陳氏用一副懷疑又探究的眼神看她,好似要看穿她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。
看不出端倪,她有些生硬地替趙詩允找補,“她被我慣壞了,越發(fā)沒規(guī)沒矩了!
姜晚棠一臉認真地附和,“的確,母親還是要多加管教為好,日后她嫁出去,代表的也是侯府的臉面。”
陳氏:……
她的嘴角頓時狠狠一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