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安?真的是你?”
“冬哥……”
王冬不僅變得落魄滄桑,連聲音都沙啞起來。
許平安記得小時候一起玩,王冬腿腳不好,但嗓門最亮,這些年,他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?
年初一,發(fā)小重逢,兩人用力的擁抱在一起。
人一輩子最值得回憶的,就是童年,俗話說,美好的童年治愈一生,許平安的童年是幸福的,作為他童年的發(fā)小,王冬如今的落魄模樣,讓他有些心酸。
但他沒有急著開口詢問。
已經(jīng)這么落魄了,再開口去刺痛傷口,實在不合適。
“你一走這么多年,大家都很擔心你!
“對不住了……”
“瞧你這年過的,太狼狽了,跟我回家吧,我家里全是吃的,我吃不完,咱倆喝點!
王冬眼神躲閃,似乎是因為自己太落魄,不想占便宜,許平安覺得,王冬能開門見他,說明還是顧及了他們的友情,一切都有的聊。
“平安,真不用客氣了!
“九年了,你一走九年,還不能和我說說話嗎,走!”
許平安硬拉著王冬往家里走,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件事,王冬的腿依舊是瘸的,還是一瘸一拐的走路。
那門前積雪上留下的腳印,又是誰?
兩人很快回了家里,白夢剛剛梳洗完,正坐在鏡子前扎頭發(fā),看到了許平安帶著一個流浪漢模樣的人回來。
王冬先愣住了,“老弟,你這是……帶弟妹回來過年了?”
“哦,我介紹一下,他就是我發(fā)小王冬,學姐,叫冬哥吧!
白夢客氣的點點頭,“冬哥,新年好!
“哎呀,我這……沒準備紅包!
“咱倆同輩人,給什么紅包,你坐好了,等我一會,馬上開飯!
許平安生怕王冬跑了,趕緊跑進廚房開工,年貨太多了,隨便拿點肉菜就足夠準備一桌了。
可王冬坐在屋里,顯得手足無措,自己邋遢的模樣,面對著一個白白凈凈的城里姑娘,他顯得無地自容。
從小到大,因為腿瘸,造成了嚴重的自卑,一直影響到現(xiàn)在。
王冬坐立不安的樣子,都被白夢看在眼里,她是個溫柔善良的人,察覺了這位冬哥情緒敏感,她立刻拿出一包煙。
“冬哥,你抽煙!
“額,謝謝!
煙,總能很快的緩解人的壓力。
許平安是不抽的,這些煙是他買來準備送給村里人的,結(jié)果今天沒來得及竄門,先把王冬請回家里了。
點上煙,邋遢的王冬似乎穩(wěn)定了一些情緒,他靦腆的問道:“弟妹和平安是在大學里認識的?”
“對,我比他大幾歲,是他的學姐。”
“談了多久了!
“額……”白夢咬著嘴唇,有些糊涂,到底什么時候算是開始呢,肯定不是做新娘的那晚。
好感,是個很模糊的存在,白夢無法解答,兩人算是日久生情,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的。
最重要的是,還有姑姑的助攻。
白夢很意外,姑姑從來不提及她談戀愛的事,這次突然很支持她和許平安相處下去,有了這份支持,讓白夢對許平安的接觸,變得更主動一些。
如果沒有姑姑的態(tài)度,也許……會慢很多吧。
“我們大概在一起三四個月了吧!
“真羨慕你們,我都沒家人了。”王冬嘆了口氣,情緒很悲觀,和大年初一的氣氛格格不入。
不一會,許平安準備了一桌菜,給王冬倒上白酒,意外發(fā)現(xiàn)桌上有幾個紅包,他眼神詢問白夢,學姐說,他出門那一會,有幾位大嬸來過,白夢只能自己待客,拜年閑聊,然后長輩們就送了紅包。
許平安聽完,偷偷笑了,沒想到害羞的小媳婦能自己應(yīng)對了大嬸大娘們。
白夢嗔了他一眼,好像在告訴他,我本來就能應(yīng)對。
“冬哥,新年快樂!
“好……”
兩人碰了一杯,烈酒入喉,王冬似乎很久沒喝酒了,被辣的大喘氣,吃了幾口菜,突然笑了出來。
“怎么了冬哥。”
“好久沒吃頓好的了。”
“這些年,到底去哪了,發(fā)生什么了?如果不想說,咱接著喝,喝到你想說為止。”
王冬舉起酒杯,一飲而盡,這次被白酒辣的更難受,險些流出眼淚,他狼狽的笑著,大口吃著肉。
“當年,我出去打工,被人騙了!
“騙了?騙什么了,噶腰子?”
王冬搖搖頭,拿起一塊雞腿,“有人騙我說,能治好我的腿!
“什么?”
也許是發(fā)小之間足夠信任,王冬在喝了酒之后,放下了煩亂,開門見山的說了主題,他知道許平安想問什么。
王冬從小到大最大的心病,就是自己的腿,他當然希望能治好,希望像個正常人那樣,不必走到哪,都要遭來各種目光。
如果腿治好了,他就可以活在陽光下了,也能找個像樣工作,賺到更多的錢。
但他已經(jīng)先把結(jié)果說了出來,他被騙了。
當時,他鬼迷心竅,以為大城市的人,有更厲害的治療方法,聽信了那人的話。
“那人是醫(yī)院的嗎?”
“不是!
“那他是干嘛的!
王冬沉默了一會,手中的筷子停了下來,“他和你爺爺一樣!
“什么!”
峰回路轉(zhuǎn),騙了王冬的人,竟然是個玄術(shù)師?
許平安瞪大眼睛,“那人帶你去做了什么?”
“他把我?guī)У搅艘粋郊區(qū)的住宅里,在我身上做法,說這樣就能治好我的腿,我一時糊涂,中了他的計!
“發(fā)生什么了!
“他……他在我身體里,放了一只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