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千樹被馬成事這么一吼,也有些拿不準了。
他求助似的看向陳飛,希望他能拿出更有力的證據(jù)。
陳飛還沒開口,楊千樹突然想到了什么,說道。
“對了,張教授,我家里人之前也感染了這種瘟疫,按照您的方案治療,一直不見好轉(zhuǎn),后來……”
他頓了頓,似乎有些猶豫,但還是繼續(xù)說了下去。
“后來我請陳醫(yī)生幫忙看了一下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好轉(zhuǎn)很多了。”
張浩初不屑地笑了笑:“哦?這又能說明什么?”
“說不定是您家人自身的抗體比較強呢?這種病,也有人靠自身免疫力扛過來痊愈的嘛!
“可是,我家人已經(jīng)病了很久了……”
楊千樹弱弱地反駁。
馬成事眼睛一亮,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,立刻追問道。
“好了?楊市長,您是說,您的家人已經(jīng)完全好了?”
楊千樹被問得一愣,下意識地回答。
“額……現(xiàn)在癥狀已經(jīng)減輕很多了,精神狀態(tài)也好多了,應該算是……好轉(zhuǎn)吧!
張浩初立刻抓住話柄:“好轉(zhuǎn)?那就是還沒完全好。
“這怎么能算治愈呢?楊市長,您可不能輕信一些所謂的‘神醫(yī)’,耽誤了病情啊!”
站在一旁的江辰實在是聽不下去了,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(fā),直接說道。
“我說你們在這兒吵來吵去有什么用?直接去青山縣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?”
馬成事一聽,頓時勃然大怒:“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?對省里來的專家,你也敢這么說話?”
宋戰(zhàn)聳了聳肩,一臉無辜地對馬成事說。
“馬主任,江辰這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算好的了,您就別太計較了!
馬成事狠狠地瞪了宋戰(zhàn)一眼,又看了看楊千樹,那眼神仿佛在說: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!楊市長,你可得好好管管!
余天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湊到楊千樹身邊,小聲勸道。
“老楊,你看……這……要不您勸勸這幾個朋友?萬一……”
他沒把話說完,但意思已經(jīng)很明顯了:別讓他們連累了我!
楊千樹還沒來得及開口,江辰就搶先一步說道。
“我這人就這樣,對誰都這態(tài)度,我爸都習慣了!
張浩初推了推眼鏡,輕蔑地笑了笑:“哦?原來如此。”
“看來江少的家教,也不過如此嘛。畢竟,你父親也只是個普通人!
馬成事也跟著附和道:“就是!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,也敢這么囂張!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”
江辰意味深長地“哦”了一聲,然后點了點頭:“對,我爸就是個普通人!
楊千樹的冷汗都要下來了,他連忙打圓場:“江辰,別生氣,別生氣……”
江辰一臉無所謂:“我沒生氣啊。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!
宋臨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來:“我活了這么久,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夸自己爹是普通人的!
除了陳飛、楊千樹、宋戰(zhàn)和宋臨這幾個知情人之外,其他人都聽得一頭霧水,完全不明白江辰這句話是什么意思。
宋戰(zhàn)見狀,干脆提議道:“行了行了,我覺得江辰說得對!咱們現(xiàn)在就走!”
“胡鬧!”
馬成事看他們說了這么多,這幾個年輕人居然還沒打消那個念頭,厲聲呵斥道。
“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組織紀律?”
“有沒有一點服從意識?我們還沒討論出結(jié)果,你們就想擅自行動?簡直是目無王法!”
楊千樹趕緊小聲勸道:“馬主任,您別生氣,我待會兒就開個文件……”
江辰不屑地撇了撇嘴:“我們又不是政府的在編人員,為什么要聽你的指揮?你算老幾啊?”
王局長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,這都什么跟什么!
馬成事一拍桌子,唾沫星子亂飛。
“你們既然不是政府人員,就別在這里指手畫腳!給我滾出去!”
張浩初在一旁偷樂,宛若看到江辰和宋戰(zhàn)被掃地出門的狼狽樣,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。
王局長無奈地看向楊千樹,希望他能說句話緩和一下氣氛。
誰知楊千樹壓根沒理會馬成事,直接轉(zhuǎn)頭問他:“王局長,我現(xiàn)在辦公室在哪兒?”
馬成事的臉瞬間黑如鍋底,像是吞了只蒼蠅似的,憋屈地指了個方向:“那邊!”
那語氣,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宋戰(zhàn)見狀,毫不客氣地“嘖”了一聲,那聲音,充滿的諷刺。
江辰也跟著嘖嘖了兩聲,拖長了尾音,陰陽怪氣道。
“嘖嘖嘖,真是好大的官威。
這聲音可不小,整個會議室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馬成事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,這梁子算是結(jié)下了。
余天干一看苗頭不對,趕緊拉著自己的幾個下屬開溜。
“行了行了,咱們先去工作,別耽誤了正事!
王局長也連忙附和:“對對對,工作要緊,工作要緊!
說完,他湊到楊千樹身邊,壓低聲音勸道。
“老楊啊,咱們先走吧,這……我真怕他們在這兒打起來!
楊千樹瞥了一眼陳飛,見他沒什么表示,便點了點頭,跟著王局長離開了會議室。
一出會議室,王局長就忍不住抱怨:“老楊啊,你這些朋友,脾氣也太火爆了吧?”
“這馬成事雖然蠢了點,但好歹也是省里下來的,萬一……”
楊千樹擺擺手,打斷他的話:“老王,你就別操心了,他們心里有數(shù)!
真要動起手來,吃虧的還不一定是馬成事。
一行人跟著楊千樹來到他的辦公室。
推開門,一股霉味撲面而來,空氣中彌漫著塵土的味道。
顯然,這間辦公室已經(jīng)很久沒人用過了。
窗簾緊閉,室內(nèi)昏暗,辦公桌上積了厚厚一層灰。
余天干見狀,嘆了口氣,擼起袖子就開始收拾。他一邊撣著灰,一邊念叨。
“這也太不像話了,好歹也是個辦公室,怎么搞成這樣……”
王局長也沒閑著,幫著打開窗戶通風,又找來抹布擦桌子。
江辰倒是大爺似的,一屁股坐在落滿灰塵的沙發(fā)上,翹著二郎腿,一副事不關(guān)己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