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場就是今天的考場,地面鋪著整齊的青磚,場地現(xiàn)在空蕩蕩的,參賽的人員尚未入場,但場地里橫豎成列,整整齊齊擺著若干銅鼎。
按照煉器師考試的規(guī)矩,參賽修士不準使用自己的煉爐,為確保公平,一應物事都是由煉器聯(lián)盟提供。
而在廣場正南方,建起一座五丈高的石臺,上面一字排開九把座椅。
不用問,這就是主持考試的高臺了,那九把椅子是給九位座師準備的。
乾初道人拾步上了看臺,禮臺上已經(jīng)稀稀疏疏坐了不少人。
他正打量尋個好位置,耳邊傳來一絲細音,“牛鼻子,你東張西望甚么,還不快過來!”
乾初真人抬頭看了看,循著聲音來到西側看臺第九行。
觀禮臺的座位一律都是青石條,擺了一個個蒲草墊子,彼此隔開三尺。
乾初真人一屁股在墊子上坐下,朝旁邊一個斗笠漢子道:“大熱天你戴個厚帽子,不怕長痱子?”
斗笠漢子依然目視前方,口里說道,“不怕,你看看周圍,戴斗篷的可不在少數(shù),不僅可以遮住面孔,還可擋擋太陽呢!
乾初真人搖搖頭,“看來你還是不放心我那徒弟,大戰(zhàn)在即,你居然把莊里的事全放下,跑來看九品煉器師的測試。”
“廢話,我正因為記掛大典之戰(zhàn),才來這里。你要知道,祭山大典九場比試,每一場都是關鍵,馬虎不得,石師侄既然要出戰(zhàn)一場,我怎能不來親自看看他的手段!
戴斗笠的漢子正是平湖山莊的家主閆仲志閆二爺。
“我都跟你打了包票,難道你還信不過,大事上老道什么時候跟你開過玩笑?”
閆二爺取出個水壺遞給乾初,“大事上你是不糊涂,但這次不同,你這牛鼻子為了幾兩月巖鐵精,極力推薦你師侄,把他都吹上天了,最后居然說出他的煉器手段不在你之下這種不要臉的話!
乾初真人笑著接過水壺,“你焉知我說的不是…..”
話未說完,就聽場地中央,“咚咚咚”響起鼓聲。
抬眼望去,不知何時,高臺兩側架起了兩面八尺寬的虎座鳥架鼓,兩名身高過丈的大力士,裸著上身,露出精鐵般的肌肉,正用力揮槌擊鼓。
鼓響三通,喧鬧的看臺一下子安靜了許多。
鼓聲過后,從東南角門走出一人,緩步登上了高臺,此人身材頗高,國字臉,五十上下,兩鬢微霜,一看就是久掌權柄之人。
乾初真人見了,“咦,居然是莫家家主!”
來者正是蜀中第一煉器世家莫家的家主莫榮齋。
閆二爺顯然早就知曉此事,并無絲毫驚訝,“此次器師測試在成都舉行,莫家不出來做東,誰來做東主?”
“莫家不是要操辦祭山大典嗎?還有空來管器師測試的事?”乾初道人不解問道。
“祭山大典對莫家來說,只是禮儀繁瑣,走走過場而已,反正也沒人敢挑戰(zhàn)他們,當然大有閑暇!
說到這里,閆二爺忍不住嘆了口氣,最近幾年,他的心思都放在應付上官家族的挑戰(zhàn)上,整個人心力交瘁,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(wěn)覺。
莫榮齋掃視了一下全場,朗聲道:“各位觀禮嘉賓….”
他聲音洪亮,外加金丹后期的威壓,看臺上眾人都停止了竊竊私語。
“...還有一柱香功夫,測試就要開始,若是還有親朋好友未入場的,可以提醒一下,一柱香后,四門關閉,任誰也不許再進來了!
莫榮齋說完,徑自在一把云龍團背大椅坐下,似乎閉目養(yǎng)起神來。
乾初道人見他坐的并非正中位置,而是正中偏左的一席,吃了一驚,“難道莫家家主還不是主考官?”
閆二爺?shù)溃骸安皇恰!?br>
“那主考官是誰?總不成會是哪位元嬰老怪吧?”
“怎么會!這是九品煉器師測試,哪能驚動元嬰老祖呀!”閆二爺撇撇嘴,“主考官一會就出來,或許你不認識,但肯定聽過他的名字。”
閆二爺說話時,雙目不經(jīng)意地開始掃視看臺的觀禮嘉賓。
他要找的人正是上官文和。
閆二爺來觀看器師測試,一是要親眼看看石楓的水平如何,二是來觀察上官文和的反應。
他相信,自己改派石楓出場的消息肯定已經(jīng)傳到上官文和耳朵里了,那么,以上官文和的老謀深算,他一定會來親自觀摩石楓這位新對手的手段。
這樣,閆二爺就可以通過上官文和的反應,來推測石楓那一場比試,勝負有幾分把握。
然而,令閆二爺奇怪的是,他找了一圈,并未發(fā)現(xiàn)上官文和的身影,就連上官洵以及上官家的幾位長老都未見到一個。
他正驚疑不定之際,旁邊乾初道人“噗嗤”笑出聲來。
“牛鼻子,你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