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家的時候,沈金蓉正在家中嚎啕大哭。
丟人!真是丟死人了!
誰當新媳婦兒的時候不是畏畏縮縮看人臉色的。
偏她宋清秋能耐,一嫁進來,就鬧的沈家雞飛狗跳,她娘直接就被這個媳婦兒給氣暈了。
是太監(jiān)的野種了不得嗎?
自己就是個四處漏風的篩子,嫁過來還不知道低頭做人,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。
現(xiàn)在就能把娘氣成這樣,以后更不可能把自己這個大姑子放在眼里。
沈墨見到自家姐姐哭的這么厲害,頓時就頭痛不已,快步走了進門問:“怎么了?”
鬧什么呢?
他今天才去新衙門上任,新的官服都還沒領呢,就聽說家里出事,著急忙慌的趕回來了。
有什么事非得今天鬧。
沈金蓉一見到他,頓時哭的更加厲害,拉著他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數(shù)落和告狀。
“你這娶得是什么媳婦兒?分明就是娶了個祖宗!”
真是受夠了,沈金蓉把今天宋清秋在家里鬧的事都說了一遍。
沈墨也完全沒有想到,宋清秋會口無遮攔到這個份上。
這女人也是,到底怎么回事?
銀子銀子銀子,這是能拿出來說的事兒嗎?!
實際上,劉氏的確是給過他三萬兩銀子,用來疏通關系和巴結上司,但是這些銀子,劉氏真的沒有跟他催要過。
都是親兒子,劉氏的銀子不給他還能給誰?
他之所以那么說,完全是想從宋清秋手里把那些銀子要過來罷了。
銀子,只有抓在自己手里,那才是自己的。
這一點,沈墨一直以來都是這么想。
也正因為如此,他拿到宋清秋銀子的事兒就更不可能跟劉氏說了、這下倒好,都被宋清秋給捅出來了。
他的臉色也很難看:“我也不知道她是這么個性子!
“你不知道?”沈金蓉不滿也不屑:“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去了,這么個人,你娶回來,是正經(jīng)過日子的嗎?”
什么規(guī)矩都沒有,進門第二天就頂撞婆母,打大姑子。
真是聞所未聞。
別說是當好侯門主母了,就算是做普通人家的妻子,她也不夠格!
她這樣是能管好家,還是能孝敬公婆?
沈金蓉一肚子的牢騷,沈墨也被說的心頭火起。
他辛辛苦苦的在外面奔波,結果家里的女人閑著沒事兒干,倒是在家里打架!
還鬧的沈家宗親們都知道了,以后侯府其他人怎么繼續(xù)看侯府嫡支?
他雖然氣,卻還是有理智,進門看了一遍劉氏,問明白了劉氏的病情并沒什么大礙,這才轉過頭看了看沈金蓉。
沈金蓉不自在的反問:“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,難不成,你還要為了你那個妻子責怪你姐姐不成?”
“責怪稱不上,但是大姐,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,怎么還這么冒失?”
沈墨心里當然不高興。
男人嘛,不管是混到了哪個位子,最想的事兒都是在老家人面前有面子。
人生在世,對男人來說,活著最重要的事兒除了權和錢,就是女人,而這三樣,總結一點那就是臉面!
這些都是男人的臉面。
沈金蓉今天要是不挑事兒,就不會有這么一遭。
他不顧沈金蓉已經(jīng)變得難看的面色,直截了當?shù)恼f:“弟弟娶媳婦兒,已經(jīng)是板上釘釘?shù)氖聝骸D憔退闶窃儆幸庖,也不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,直接跟她罵起來!”
這算什么?
真是丟人現(xiàn)眼。
沈金蓉也被氣的不輕:“你這是說我多管閑事了?你自己娶了個眼睛長在頭頂?shù)幕熨~東西,你反倒是怪起我來了?”
跟這些女人說話就是說不清楚。
有的沒的他們都喜歡故意夸大其詞。
沈墨心中不悅,也懶得花費功夫安慰,只是冷聲警告:“大姐,就是把你當姐姐,我才警告你一聲。你自己好好想想吧,她爹可不是吃素的!”
若不是因為這個,自己能這么忍著嗎?
真是白活了這么大了。
沈金蓉咬著唇看著沈墨的背影,忽而呸了一口。
自己親娘都被氣暈了,親姐姐也被那丫頭的嬤嬤按著打,結果沈墨倒是好,竟然還向著媳婦兒。
這弟弟有什么用?
沈墨到了宋清秋房里。
比沈金蓉的暴躁好不了多少,宋清秋在房里也一直摔東西罵人。
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受過這么大的委屈!
沈家哪里是侯門?分明連宋家的腳指頭都比不上!
劉氏只會端著婆婆的架子,把家里治理成了個什么樣?
外頭光鮮亮麗的,實際上家都快敗光了。
沈金蓉就更是了!
侯府千金,可是實際上卻成了個潑婦!
最先動手的就是她!
什么鬼地方?!
她忍不住掩面痛哭,哭完了就讓刑姑姑:“去告訴我爹!”
她才受不了這個委屈。
非得讓劉安好好整治這些人不可!
刑姑姑也應了一聲,轉身正要出門,就撞上了不知道已經(jīng)來了多久的沈墨,只能低眉順眼的行了個禮。
“姑爺!”刑姑姑心氣不順的行了禮。
沈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,邁著步子進門便問:“這是怎么了?要去告訴誰啊?”
見到他進來,宋清秋轉身怒對著他,又冷笑了一聲轉過身背對著他:“你來興師問罪來了?”
她實在是很難對沈家的人有好感。
今天沈家人,沒有一個對她是有善意的,一個個都蹬鼻子上臉,覺得她好欺負。
都以為她是個軟柿子想來捏一捏。
實在是讓人作嘔!
她連帶著對沈墨都遷怒了。
沈墨心中一滯,這件事說起來兩邊都有錯。
但是做新媳婦兒的本來就該忍讓一點,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根本不會鬧到后來不可開交的地步。
別說是別人了,就算是以前的宋沅,也不會這么鬧的。
宋沅對長輩們素來都是十分尊重的。
這么一想,沈墨臉上的笑意就減少了許多。
他心里對于娶宋清秋其實也有些不得勁兒了。
宋清秋沒聽見沈墨回答,頓時更加憤怒:“怎么,你聾了?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都不知道了?”
其實她也只是想要沈墨的一個態(tài)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