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安、李引依舊趴伏在地,剛才李言屋內(nèi)一陣響動后,便沒了聲息。又過了一會,他們只感到身上又是一冷,片刻后又恢復(fù)了正常,但他們?nèi)允遣桓移鹕怼?br>季軍師再次潛入了青山隘,他直奔軍營而去。
他此行目的,就是找到昨日下午軍營守門軍卒,以及在北城門值守告訴李引“李大人已在兩個時辰前已出城而去…”的另一名軍卒。
這兩名軍卒在營中那一小隊他已知曉。
陳安、李引乃是軍中老人,兩名軍卒他們都是識得的,剛才在他細(xì)問下,陳安、李引早已把知道的情況,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說了。
很快,季軍師便來到了軍營前,此時已是凌晨時分,軍營大門緊閉,內(nèi)部不時有巡邏小隊整齊走過,但在季軍師眼中,一切都恍若無物一般。
那幾十萬駐軍大營他都來去由得,何況這城中幾萬人的軍營,時間不大,一道身影自軍營電射而出。
若此時有人看清,則能看清這人一手還拎著一人,便如無什重量一般,身影一個飄忽間,已飄出了軍營。
馮闖悠悠醒來,覺得渾身發(fā)冷,不由睜開雙眼,而入目景物卻是讓他一呆,以為自己是不是夢游了。
他現(xiàn)在正躺在好像是茂密的山林中,入眼處,上方是樹梢葉間灑下了些許月光。急忙轉(zhuǎn)頭環(huán)顧,四周黑漆漆的一片,看不甚清。
他清晰的記得自己今日晚飯后例行進(jìn)行了全隊訓(xùn)練,然后就熄燈早早地睡了,明明是睡在營帳內(nèi),現(xiàn)在怎么好像是到了城外的山林之中?
他坐起身來,搖了搖腦袋,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。
“肯定是夢!”
他再次睜眼時,眼前景物卻是依舊,即使以他這樣的戰(zhàn)場驍勇之士,也不由的害怕起來,連忙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,很痛,這并非夢。
“你不用確定了,這不是夢,你現(xiàn)在要做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,如此這樣就夠了!”
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。
聽得馮闖后頸一陣的發(fā)涼,回頭看去,在不遠(yuǎn)處的黑暗中,不知何時站立了一身材修長的黑袍人。
“你...是誰?”
馮闖聲音顫抖著問道。
“不是你問,是我問,懂嗎?記住了,待會我問話時,你若說謊,那結(jié)果可是有些不好受!
那道聲音再次傳來,冰冷得無一絲感情。
“昨天下午,你值守時,季軍師的弟子李言可曾從軍營中走出?”
馮闖聞言就是一愣,他倒沒想到此人把自己掠到此地,問的竟然是這種問題,不由地遲疑了一下,但也不敢不回答。
“哦……有的,他進(jìn)入軍營后不久就出來了!
“咔”一聲脆響,接著一聲凄厲慘叫在山林中穿透黑夜響起,驚起棲鳥撲棱棱的四下飛起,那黑袍人不知何時已欺身到了馮闖面前,一伸手就掰斷了他一根手指。
“你說謊了,要老實回答!”
然后,就在這持續(xù)的低沉問話中,不時有一道凄厲的慘叫響起,其間還有苦苦的求饒之聲傳出。
半刻鐘后,季軍師一掌打在了已經(jīng)面目全非,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完整地方的馮闖腦門之上,那馮闖便軟軟地倒了下去,七竅流血。
但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種無盡解脫的笑容,仿佛死,才是他最開心的事情。
季軍師在這半刻鐘內(nèi)采用了種種非人手段,但他的問話反反復(fù)復(fù)就是一句。
“季軍師的弟子李言可曾從軍營中走出?”
在半刻鐘后,他確定了“李言并沒有從軍營中出來!钡倪@個結(jié)果
接下來,他一俯身又拍醒了另一名軍卒。
時間不大,凄厲的慘叫再次響起,在這山中黑夜里,四周的驚鳥早已蹤跡全無了,只有黑夜和厲鬼似的慘叫不斷回蕩。
又是半刻鐘后,季軍師再次一掌拍在了那名軍卒的腦門之上,慘叫聲戛然而止。
四周幽木參天,季軍師站在那里,猶如一只暗夜中的鬼魅。
“李言還真的是從城中出去了,并且是從北城門出去的,而另一名軍營守卒卻說他沒有走出軍營大門!
呵呵呵……洪林英,你真的好手段,軍營中的出口只有兩處,既然李言沒從營門出去,而北城門李言卻又出現(xiàn)了,你難道都動用了虎符讓李言從軍輜重地出去了嗎?
他出去時一人獨行,未騎馬,且行色匆匆,可以推測出他也是避開了洪林英的。以那小子瞞著我偷練筆跡那般謹(jǐn)慎小心,又是能讓洪林英動用虎符,他的心思何等機敏,必定是不會把自己性命掌握在其他人手上。
就是不知他用什么方法也甩了洪林英,哼,洪林英看來也是被他擺了一道。
他一旦逃出,必不會再偷偷潛回城中,所謂‘燈下黑’的把戲也是要看時機,他這般心思能如何不知進(jìn)退。
如此一來,城中基本不用排查了,本來還想再去擒了那劉成勇和李言同鄉(xiāng)來問話,現(xiàn)在看來也不用了,李言現(xiàn)在就在城外某處隱藏!
李言和洪林英若在此,不免會大吃一驚,他們幾個月籌劃之事,在平靜下來后的季軍師只用短短的半夜功夫,便推測出了個八九不離十。
而季軍師的切入點也是十分的講究,他雖然結(jié)論中有劉成勇、李山、李玉這些懷疑對象,但他卻是更直接找上了目擊李言的關(guān)鍵人物。
在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后,再順勢推理下去,事情真相便一點點浮現(xiàn)了出來,其他幾點結(jié)論也就迎刃而解了,省去了一個一個去找去審問的時間。
不過這在無形中也救了劉成勇、李山、李玉的性命,若此時不是平靜下來的季軍師,他可能會去找上任何自己懷疑的人。
一旦被他找到之人,下場基本是可以肯定的,與那兩名軍卒一樣,他是不會留下活口的。
“那么接下來,就是那小子的去處了,大青山李家村嗎?嘿嘿嘿……”
季軍師在這黎明前的最黑暗時刻,一張漆黑的臉已與這夜色融為了一體,只露出白森森牙齒,格外的醒目。
隨后,身形一晃,正待破空而去,但旋即他又停了一來,又是凝神了一會,季軍師這才自言自語道。
“不對,李家村雖有可能會出現(xiàn)“燈下黑”的情況,但這種賭命之法,太過草率了,這不是那小子能做出來的。
在這些結(jié)論中,還有兩件事可能會顯露這小子的蹤跡,一是李言為什么最近大量購買農(nóng)具和衣物?二是李言近期大面積種植那些花草又有什么意義?”
他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,時間一點點過去,直到東方的天際慢慢發(fā)亮,映的山林里也開始有些青朦朦起來。
終于,季軍師的身形動了一動,搖了搖頭。
“那些農(nóng)具和衣物好像真的沒有什么用處,應(yīng)該就是他安撫自己心境的一種方法。
畢竟此子是在山村長大,對農(nóng)具和城里的東西還是有種原始的依賴性和占有欲的,只是這花草看起來就有些古怪了。
有可能是他逃離中的一個計劃,具體如何,還是要回去查查才行!
想到這里,季軍師起身向軍師府而去。
此時,城內(nèi)軍營中卻是炸開了鍋,一夜之間兩名軍卒不知去向,他們難道是敵方細(xì)作?被發(fā)現(xiàn)了身份半夜偷偷溜走了。
還是城內(nèi)出現(xiàn)了敵方人員,掠去了這兩名軍卒。一時間軍營里緊張異常,每個營隊之間都相互提防。
在這些人中,有一人卻隱隱覺得此事可能與李言有關(guān),那就是劉成勇,他知道這失蹤的二人中,有一人與自己一樣奉命行事。
而另一人也是當(dāng)日守城之人,想來有可能看到了李言了。
但他可不敢亂說,只是覺得異常緊張,他有猜想可能是季軍師所為,不然以這軍營的守衛(wèi)森嚴(yán)程度,可不是來幾個江湖高手就能掠走兩個活人的,而且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之中完成。
想想季軍師以前在城外對敵時,那神鬼莫測的手段,他就越發(fā)肯定了。
洪林英坐在中軍大帳之中,一早得到消息后,他就趕了過來。
望著大帳中的將領(lǐng),他沉聲開口。
“南門閉門不進(jìn)不出,北門嚴(yán)加盤查,軍營內(nèi)部也要徹查一遍,從各營分別調(diào)出兩個大隊,分別對城內(nèi)各戶進(jìn)行盤查。
對外口徑就說懷疑有敵方細(xì)作可能混進(jìn)城內(nèi),不可透露出失蹤軍卒的口風(fēng),知道嗎?”
大帳中各將領(lǐng)齊步向前。
“遵命!”
隨后便齊刷刷向外走去。
瞬間,大帳里也就剩了幾個謀士和洪元帥。
洪元帥看了看幾個謀士,揮了揮手。
“你們也出去吧!
“是!”
待所有人都出去后,洪元帥望著帥案,呆呆地出了一會神。
“嘿嘿,這就動手了嗎?你倒是真的很快啊,既然你已經(jīng)懷疑了,那我也就依了那小子吧!
…………
軍師府,內(nèi)谷,季軍師已回到了這里,看著還趴跪在那里的二人,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機。
緩步走到陳安二人面前,不聲不響看著那伏地的二人,足足過了十?dāng)?shù)息后,他袍袖一揮。
“你二人出去吧!”
陳安、李引二人已跪了一夜,即使以二人的身體,也已是神智模糊了,忽聽此聲,心中一驚后清醒了少許。
趕緊磕頭,之后慢慢艱難的站了起來,然后二人相互攙扶間,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。
他二人不知道的是,剛才已在鬼門關(guān)走了一圈,只是季軍師見他二人這般模樣,而現(xiàn)在他又心系他事,便暫時放過了這二人。
季軍師沒有理會陳安、李引回去如何,他看著都已種植到石屋前不遠(yuǎn)處的各色花草,隨之仔細(xì)觀查起來,他沿著壟間小徑在其間走走停停,不時伏下身形仔細(xì)觀察一番。
就這樣,清晨慢慢太陽升了起來。
此時,季軍師正蹲在一株花前,這株花種植在谷內(nèi)南側(cè),已靠近了山腳處,相對于石屋和成片的花草來說,已是極其偏僻了。
季軍師耐心的一處一處走過,待他來到這里時,就發(fā)現(xiàn)了其種一株花比周圍的花要高出那么一些。
這原本也是很普通的事,植物高低本無定論,但奇怪的是這株花的周圍離其它花草要空處不少地方,但也不是空出很多的樣子,但仔細(xì)看來,這就有些和其它地方不同了。
季軍師蹲在這株花前,先觀察了此花一番,發(fā)覺這花雖然要高些,但好像水分不良的樣子。這倒有些奇了,一般長的高大花草自是茂盛才是,但這株卻是枝葉有些稀疏。
他伸手便在這花根部挖了幾下,這株花立即便倒了下去,看起來好像扎根并不是很深的樣子。
接著他就看見花主莖翻倒后,下面竟露出了一段絲綢,當(dāng)下不由精神一振,手上布滿靈力抓向那段絲綢,但在隨后在拿起過的程中,并無任何異常出現(xiàn)。
待得拿起后,他仔細(xì)一看,這是一段不大的黑色絲綢,被折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