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嚴(yán)道友,你們莫要欺人太甚,此理即便說到你家老祖那兒,終也是要講究一個理字的!
航無面無表情的說道。
只是他這句話一開口,凈土宗的一松大師卻是臉色一變,暗叫一聲不好。
“不好,此番怕是要糟了!
他這番帶隊進入秘境,可是做足了功課,除了翻閱寺內(nèi)各種玉簡、典籍,也是盡可能從一些長老那里打聽一些情況,宗內(nèi)監(jiān)院圓靜長老就說過一句話。
“秘境中的四階妖修多性格乖張,與人類元嬰修士不同,人類元嬰修士多不喜外出,更不會參與一些瑣碎之事,喜歡常年閉關(guān)。
四階妖修卻非如此,可能因為一點小事一怒殺人,在秘境中切莫無故提及他們,切記,切記!”
事實也的確如此,在魍魎宗入口時,魍魎宗那名元嬰老祖,雖感應(yīng)到太玄教所帶之人有問題,卻根本未有任何想過去細(xì)探的念頭。
而航無也是這番想法,這種小輩之事,一名元嬰老祖無論如何也不會參與的。所以,他振振有詞一番說來,倒也是大義凜然。
“嘿嘿嘿……既然諸位要講個理字,那我便與你們講理。”
這時,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后方傳來,正是陰從風(fēng),他已從梅不裁等人中邁步走到山峰前端,在彭長老授意下,梅不裁等人任由他探測靈根,他也只探測了三人便作罷了。
就在陰從風(fēng)說話間,他已是一身黑袍鼓蕩飄揚,伸手在腰間一拍,一枚小巧圓形之物落在手中,該物色澤淺黃,似玉非玉,倒與凡人用的銅錢有幾分相似。
他一雙鷹眼盯著場中航無,就把此物放到了嘴邊,只見他嘴唇快速微動,稍后便是隨手一扔,那小巧之物化作一道流光向天際迅速飛去,一閃即沒中,已是消失無影。
“這是……落聲玉,好大的手筆,這是可傳訊超過萬里的寶物。”
一個道有些異樣的聲音響起,正是下化,他盯著玉環(huán)消失的方向,臉色變了數(shù)色,喃喃開口。
“落聲玉”比“萬里傳音符”還要珍貴幾倍,根本不是金丹修士能夠擁有的,乃是傳說中元嬰老怪擁有的寶物。
“阿……彌陀佛!”
一松佛陀低頌一聲佛號,卻也是聲音驚顫,對方竟然真的敢驚動元嬰級別的老怪。
一時間,這一片天地安靜了下來,三位妖修兩位踏在空中,一位站在魍魎宗山峰之上,都是眼望蒼天,臉帶冷笑,一語不發(fā)。
而這些人族修士,就連眾金丹修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驚得不知所措,更不要說那些低階弟子了。
誰都沒想到會突然變成這樣,包括彭長老等人也是呆呆地發(fā)愣,心中有無數(shù)的咒罵升騰而起。
“他奶奶的,這要是通知四階妖修啊,一旦來了,天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事情……”
彭長老等人也開始擔(dān)心起來,雖然他們所說的是事實,但千年以上的老妖都是喜怒無常之輩,上一刻還云淡風(fēng)輕,下一刻便會血流成河。
說不得這老妖因為這三宗作弊之事,不管青紅皂白,先把這里人族修士一起全殺了,那也是極有可能之事。
金丹的死亡,雖然是損失,但是否最終能引起境內(nèi)境外大戰(zhàn),卻是不一定了,說不得到時候都是白死了。
彭長老心中也是不停地暗罵,但此刻也是沒了退路,他看向身邊的陰從風(fēng)不由苦笑一聲。
“陰道友,你這是否玩得有些大了!
陰從風(fēng)正在看向天際方向,聞言回頭咧嘴一笑。
“彭長老,不必?fù)?dān)心,又不是你們的問題!
何況這次負(fù)責(zé)監(jiān)督的乃是銅鬼師伯,在秘境開啟時,他老人家正好出關(guān),無事便給了我一枚‘落聲玉’,這便是真正的用上了,終歸我們那些兒郎是不能死在暗算之下的!
他之前一直未出聲,就是在觀察四宗的反應(yīng)。
至于“落聲玉”的使用,其實不管十步院三方說什么話,最后他都要捏碎的,只是在捏碎前,他要了解更多的信息,以便在傳音時描述得更為詳細(xì)。
彭長老聽了陰從風(fēng)前半句話剛鍘略略放了些心,但聽得后面“銅鬼師伯”幾字后,不由渾身一顫,有冷汗自額頭瞬間流了下來。
他當(dāng)然知道在這秘境內(nèi)有七只四階妖獸,陰從風(fēng)口中的“銅鬼師伯”乃是一頭鐵背銅鬼兇獸,其戰(zhàn)力在七頭妖獸只排到第四,攻擊算是中等水準(zhǔn)。
但其身體強硬程度可排名第一,其抗打能力堪比一件上品法寶,尋常法寶打在身上根本不起半點波瀾。
連十步院以攻擊犀利著稱的元嬰劍修,都不想遇見他,當(dāng)真是難纏之極,好像那嚴(yán)摩天就是其弟子。
傳聞此鐵背銅鬼兇獸性格暴烈,心黑手辣,兇殘之名在秘境也排前三之列,落在其手上之人,下場凄慘之極,比被打入十八層修羅煉獄還要痛苦更甚。
昔年,一次此兇獸出了秘境辦事,化作人形,乃是一丑陋大漢,途中遇見一隊七人青年修士,此七人乃是當(dāng)?shù)貜埵闲尴杉易宓穆N楚,個個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
其中一名喚作張楓的弟子,因見其樣貌丑陋而又態(tài)度倨傲,心中不屑中,便出言諷刺了其樣貌一句。
銅鬼聽罷也不作怒,只是咧嘴嘿嘿一笑,揮手間便制住了所有之人,然后挾帶這七人徑直闖到了張氏修仙家族府上。
使用無上法力,把張家老老少少一千余人全部聚到府內(nèi)大院之中,使用化地為牢之術(shù),把他們生生困在那里。
又以神通迫使他們不眠不休,無時無刻都處于大睜雙眼,亢奮之中,而他則端坐于云端之上,把那七人一字排開,從最先諷刺他的修士張楓開始,直接生吃活人。
他的吃法是從手指、手臂一點點開始,而并不一口咬死,往往用力一扯間,一根手指便拖著長長的筋絡(luò),從身體內(nèi)一點點拉出。
傷口肌內(nèi)先是雪白一片,繼而便被大量的鮮血涌出,染成赤紅濃稠,張楓慘叫凄厲之聲響徹天地,連綿不絕于耳,方圓幾十里內(nèi),都可以聽到那痛入骨髓的震天嘶鳴。
而那兇獸則是掛著嘴角的血跡,咯吱吱的慢慢咀嚼,似在慢慢的品味世間美味,臉上充滿了舒展之意,很是享受的樣子。
張楓只是在被撕扯到第二根手指時,整個半邊身體,就已然被抽筋拉得斜縮成了一團,另一半身卻還保持著正常大小。
他不斷顫抖凄厲、哀求讓他速速死去,而此妖并不為半點所動,而是不斷用法力刺激,不讓張楓昏死過去,讓他時時刻刻保持著清醒。
而自己還是繼續(xù)撕扯吞食,并且還不時用血淋淋的手指點著下方院中之人,好似在考慮下一個輪到誰。
當(dāng)他吞食到第三根手指時,下面府中已然有人開始死亡,那是活活被嚇?biāo)赖,并且是成片的屎尿齊流下,翻了白眼后直接倒地而亡。
而張楓也是在第三根手指被扯離時,已然瘋癲,他的元神即便是被對方法力特意保護維持清醒,也是到了承受邊緣,瞬間便是失了理智。
那余下一并排六名修士,竟也有人突地站起,大呼聲中,面帶驚恐,無意識地想奪路而逃,卻如何能走得脫。
那妖獸只是一揮手,便有兩人直接飛向了他,一點點靠近之下,那二人眼睛更清晰地看著他一點點撕扯著人皮人肉。
這二人也已嚇得屎尿齊流,被銅鬼獸一氣之下,一人一腳踢地爆成了兩團血霧。
而下方府中之族人也因受了法術(shù),無法閉眼,就連那一向被張氏族人,看成至高無上的金丹后期大圓滿的老祖,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上方這一幕幕血淋淋之景。
他目眥欲裂,卻是動彈不得,也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,只有眼角裂開的血珠,使其顯得無比的怨恨和猙獰。
而其家族許多人在這種血腥刺激下,就在大睜眼中,嘴角已流下了濃濃的黑血,早是嚇破了膽汁氣絕而亡了。
就這樣,銅鬼獸在這張氏府中待了一個多時辰,也已有人偷偷將此事報給了張氏家族所屬宗門,十步院。
當(dāng)十步院元嬰修士趕到時,一個多時辰中,這妖修竟只吃了那惹了他的張楓一條手臂,當(dāng)真是細(xì)嚼慢咽,而嚇?biāo)赖娜艘延袛?shù)百。
當(dāng)十步院元嬰修士尚有百里時,銅鬼妖修眼中兇光一閃,眼見是不能繼續(xù)了。
一口吞了那名奄奄一息,已然魂魄呈透明狀的張楓后,便是當(dāng)空一拳砸下,以他強悍的肉身,只一拳便把這張氏整個院府夷為了平地。
張氏家族無論是男女老幼在此一擊之下,全部化成了血雨肉泥。
他這突然的暴起舉動,被那名十步院元嬰修士神識看清,只氣得這位元嬰老怪須發(fā)皆張,近百里距離瞬間便到。
暴喝聲中便與他打了起來,兩位元嬰級別的老怪出手,只打得日月無光,飛沙走石,千里范圍之內(nèi)一切存在,在轟隆隆聲中,不斷被夷為平地。
這讓十步院元嬰老怪更為震怒,下方可都是他十步院所保護的家族,眼見頃刻間,又是死傷了無數(shù),更是怒火沖天。
劍修攻擊雖然犀利,但此獸銅皮鐵骨,一時間根本奈何不得半分,斗了半炷香后,還竟讓他走脫了,只氣得十步院這位元嬰老祖直接回到宗門,便要開啟去往秘境的傳送陣,殺了此寮。
最后,十步院幾名元嬰老祖,就此事與秘境四階妖獸談了一番,在了解乃是張氏家族出言不遜在先,那名與張家有些關(guān)系的元嬰老祖也只能長嘆一聲,修仙界以下犯上乃是大忌。
如果有你本事,那就殺回來報仇,否則死了也是白死。
最后十步院考慮如果與秘境開戰(zhàn),另一邊還有一個魍魎宗伺機而動,結(jié)果可就難以預(yù)料了,只得在讓秘境中拿出一定賠償后,補給那些受到打斗牽連的家族,就此悻悻作罷。
但此兇獸的大名卻是一時大盛,不少知道內(nèi)情之人,對此頭兇獸很是忌憚,平日里避之不及。
想不到此番竟是此寮坐陣秘境試練,彭長老一時也是心中忐忑,臉上陰晴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