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當(dāng)看到跟在身后的少女時,李言一陣無奈。
這位四象峰師姐,自李言處理了孫國樹之事后,那一千枚靈石,無論如何也是不愿意收了,哪怕李言最終提出一人一半,她就是默默的搖頭。
李言又不能拿著她的手強塞過去,一時間也只得作罷,尋思看找什么理由后再說一下,如果對方真的不收,李言最后也不會客氣了。
這事一耽擱,又加上與孫國樹交談后續(xù)事宜,李言也失去了繼續(xù)在自由市場的心思,只是當(dāng)他向外走時,少女竟也迅速跟了上來。
這讓李言一愣,不由回頭看向她,他這一眼看的那少女頓時玉面緋紅,頓時有些手足無措,吶吶地低聲說道。
“李……李……李師弟,你……你是否也是回宗門,我……我……我們一起好不好?”
說到最后,聲音幾乎是如蚊蟲低鳴,李言都幾乎聽不清了。
李言不由又多看了少女幾眼,不過無論他怎么看,也看不出這名俏麗少女,竟是一名強大的筑基修士,倒像是俗世中小家碧玉的閨中小姐,遇事是如此的無助。
李言這一看,只看的少女更加局促,不由雙手更加用力旋轉(zhuǎn)中,握了握一直抓在手中的那只傀儡,她以為李言不愿意,急忙說道。
“師弟,我……我有飛行法器的,速度很快,你只需坐在上面就行,不需要你做什么的!
李言聽得一愣,想不到一位強大的筑基修士,被剛才自由市場一幕給弄得膽小至此。
他笑了笑,反正是要回的,何況這名師姐的確好像有點驚嚇過度了,他抬頭望了望天,估計了一下時間。
見李言沒有立即回答,只對自己笑笑后,又看向天空,這位四象峰少女不由心中更急,這回去千多里的路程,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,正欲再次開口時,李言卻已重新看向了她。
“當(dāng)然沒問題,不過不是我們二人,而是四人,還有我的五師兄和七師兄,算來時間也差不多了,我們?nèi)ノ鏖T尋他們一同回去便是!
少女聽了李言的話后,不由芳心一喜,待她聽說還有二人時,更是俏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。
然后少女在猶豫間,又小聲向李言懇求能否多耽擱一小會,她想在自由市場購買一些自己需要的材料,并且一再說明,自己只需要小半柱香的時間。
這點時間對于李言來說,也是可有可無的,便答應(yīng)下來,而且陪著白柔在市場內(nèi)轉(zhuǎn)了起來。
而在接下來的期間,李言的殺價本領(lǐng),直看的這位少女師姐心驚膽戰(zhàn),生怕李言胡亂開口惹惱了攤主,被人家直接轟走,自己便買不了原材料了。
但好在每次,在她幾乎是哀求的目光中,李言總是在攤主極欲不耐煩時,李言便神奇的停止了壓價,最后竟給她省了四百多塊靈石,這位少女師姐對李言更是充滿了佩服之心。
城內(nèi)不允許飛行,二人出得自由市場后,一路步行向西門而去,在這一路上,李言也知道了少女的名字,以及為什么對自己熟悉的原因。
少女名叫白柔,入宗十五年,乃是距離此地向東近四十萬里,一個名為“木流門”的小宗門修士,此宗修士擅長傀儡之術(shù),自身戰(zhàn)力只能算是尚可。
但卻可依靠傀儡,能發(fā)揮出超越同階修士的強大戰(zhàn)力,由于他們只醉心于傀儡之術(shù),所以宗門內(nèi)最高修為的大長老,也不過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。
據(jù)說幾千年前的“木流門”,還是很強大的,曾經(jīng)的等級竟達(dá)到了一流宗門,可是隨著大長老的神秘消失后,便開始一落千丈,最后只落到門庭凋落。
最后,門內(nèi)修士不過三十人,而且都是常年閉關(guān)研究傀儡之術(shù),則更顯得此宗門籍籍無名。
白柔則是這一代門內(nèi)的后起之秀,其天資聰穎,修煉速度很快,尤其是對傀儡一道更是癡迷,也因此耽擱了修行,直到十八歲時還只是凝氣期。
而后被四象峰一名歷練的金丹修士看中,驚艷于白柔的修煉天資和傀儡機關(guān)之術(shù),便帶回了四象峰。
白柔到了四象峰后,陣法機關(guān)更是突飛猛進,說白了傀儡也是由各種小陣法和禁制構(gòu)成,而四象峰的資源可不是木流門可比的,白柔如魚得水,只是一身修為,直到去年才筑基成功。
平日里,她幾乎是足不出戶,在其他幾峰知道她的人并不多,直至今日,才是這十五年來,她第一次單獨出了宗門。
李言聽得不由直搖頭,似白柔這般的宗門,沒落也是有原因的,傀儡再強大,也要有戰(zhàn)斗經(jīng)驗之人使用,一味地閉門造車,宗門只會慢慢的沒落。
白柔說木流門金丹長老存在時,也是極為強大的,經(jīng)常讓弟子外出試煉,只是后來筑基掌門師尊,與二位長老都是對傀儡極為癡迷,而忽略宗門弟子歷練一事,便落得最終這般田地。
說到這里,白柔俏臉上有著一絲黯淡,李言自是知道她又想起了小時師門,也不再開口,只是慢慢中,與她并肩向前行去。
過一會后,白柔抬起臻首說,她小時見過宗門一段刻在傀儡之內(nèi)的影像,那是以前木流門前輩與人交手的畫面,可謂驚天動地,裂龍撕虎。
只是隨著金丹修士的消失,他們宗門更加低調(diào)了,更不用說與人交手了,這說明曾經(jīng)木流門也是極為擅長控制傀儡。
李言聽了也是默默點頭,傀儡之術(shù)乃是修仙分支中很重要的一支,雖然他不是很了解,但光看其能傳承至今,就知道有多重要了。
二人就這樣一路聊著,不知不覺中已來到了坊市的西門,而在這一段路程中,白柔說話也逐漸流利了很多,只是聲音依舊輕柔,真是人如其名。
就在李言與白柔接近西門時,那里城門內(nèi)路旁前,已站了兩名身著魍魎宗服飾的修士,正遠(yuǎn)遠(yuǎn)的看向李言這邊。
只是當(dāng)李言與白柔同時出現(xiàn)在他們視線中時,那白皙瘦高青年不由張大了嘴巴,然后抬起手來指向李言,口中似在說著什么。
另一外臉帶懶散的青年,最初也是一楞,隨后竟邪邪笑了起來,而李言也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二人,正是林大巧與溫新涼,看來自己因自由市場之事,倒是來遲了。
很快,李言與白柔便來到了二人面前,就在白柔局促的一雙玉手不斷搓揉間,林大巧已一個箭步?jīng)_了過來,一把撥開李言,口中嘖嘖道。
“我說小師弟,你這本事當(dāng)真越來越看不透了,只是一個時辰不見,你這又在哪里尋了一位四象峰俏師妹。這位師妹,似有面熟,我們見過嗎?”
李言被他撥了一個趔趄,聽著林大巧的話,不由搖頭苦笑,這位七師兄還是這般性格,不分場合便自顧自說了。
那白柔被林大巧的這舉動嚇了一跳,待聽清他說的話后,頓時粉頸都紅了,更是將頭垂到了胸口,用細(xì)不可聞的聲音說道。
“見……見……見過兩位師兄,我……我叫白……白柔!
“白……柔,白柔,白……噢,原來你就是白柔師妹啊,你的名字我是知道的,只是在四象峰上卻從未見過你,聽說你的傀儡之術(shù)很厲害的……”
林大巧聽到后,歪頭想了想,似馬上就想起了一人。
他這突然的熱情,讓白柔頓時有些手足無措,不由自主的向李言身后縮了縮。
而后邊的溫新涼也是眼露精光中,看了看李言,又瞧了瞧白柔,并未開口。
李言只得開口。
“七師兄,你莫嚇白柔師姐了,她是第一次來坊市,而且是獨自前來……”
接下來,他便將白柔來坊市之事大概說了一遍,只是沒有提孫國樹之事,現(xiàn)在孫國樹為他辦事,他可不想因?qū)O國樹口出對魍魎宗不敬之言,惹鬧了二位師兄。
下次一旦遇見后,直接如城外那二名紅嬋門女子一般下場,自己便枉費了心思。
他只是說白柔自己前來,見到同門后,便提出一同回去的事情。
聽說白柔要與自己三人同路,林大巧眼露異彩,連聲說道。
“使得,使得,想不到白師妹還是第一次出遠(yuǎn)門,下次若再單人前往,可尋師兄我一道同來,平時我大都還在山峰,還是好尋的!
經(jīng)過李言敘述事情來由后,白柔漸漸的平靜了下來,只是聽得李言所說自由市場之事時,一帶而過,根本沒提幫自己的事,心中有些奇怪。
可她本就是少言寡語之人,更不喜多開口,便不會多說了。
稍后,又見小竹峰那位林師兄說話張口就來,看似率真之人,她的緊張便也開始慢慢消除了,抬起頭來,慢慢臉上露出了笑容,這一笑當(dāng)真艷如春花,看得三人都是一呆。
這讓白柔立即嬌羞的頭又垂了下去,惹人尤憐。
眼見時辰不早,四人不再耽擱,直接出了西門,快速向西三十里外而去……
一個多時辰后,魍魎宗直插云霄的山門已遙遙在望,四人站在溫新涼的紫色蝴蝶之上,正低聲說著話。
“噢?按白柔師妹所言,我這飛行法器卻是可以飛的更快些了?”
溫新涼有些驚訝的望著白柔。
“師……師妹倒是不敢妄言,溫師兄這件飛行法器雖然不是中品,但也是初級中的上上品了,師妹對這一類煉器不是很熟,但剛才在飛行過程中,卻是見有兩個靈石槽位置較偏。
似……乎,似……乎靈氣通過陣法路線行走時,明顯是繞行了,并且在這過程中,還會有靈氣飄逸散出,這對這件法器來說,應(yīng)該算是有缺點的!
白柔此刻低頭沉吟,而后抬起臻首,口中緩緩說出,不過此時的她,臉上哪還有半點柔弱之色,而是目光中充滿了自信。
“早就聽說四象峰有一位白姓師妹,乃是機關(guān)、陣法高手,只是少有露面,想不到今日一見,白師妹只是通過溫某的飛行法器使用,便看出了其中問題,當(dāng)真了得。
這件法器乃是我前幾年在坊市時,從一名落魄筑基后期修士手中所購。
當(dāng)時那名修士就曾言,此飛行法器雖然已是初級法器中較頂尖者,只是煉器師當(dāng)時在煉制此物時,因受自身陣法修為的限制,所以有兩處靈石槽設(shè)計了數(shù)次,也不是很滿意。
最終也只得按自認(rèn)最好的方式放置了,今日卻被白師妹一眼便瞧出了不妥。之前,我也是找過四象峰一些師兄看過的,重刻整個陣法可以,但只是修改其中兩處,他們便是拿捏不定了。
但我又不想失了此法器原有的性質(zhì),便一直放下了!”
溫新涼聽了后,不由連連點頭,口中稱贊到。
“我也是聽說過白師妹大名的,以前也曾想找過白師妹幫忙,在兵器上刻錄一套陣法,只是打聽了數(shù)人都與你不熟,只聽說你和衛(wèi)鳳師姐相交甚好,可我卻與她就是不熟了!
林大巧聽了后,也是目露希冀之色,看向白柔。
白柔剛才還是一臉的無比自信,可是在聽了二人的言語后,那種自信剎那間,就從臉上消失得一干二凈,臉上升起朵朵紅暈,迅速地又將頭垂了下去。
殊不知,她這種變化狀態(tài),在這一路李言三人已看到十?dāng)?shù)次,已然漸漸習(xí)慣了。
李言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著,他對陣法、法器、傀儡什么的,都是陌生得很,這樣一路聽得他們?nèi)苏f來,倒也長了不少見識。
只是在看到白柔這般情況,反復(fù)出現(xiàn)中的前后反差,心中想到。
“這白師姐倒也有趣,說到其他任何事情時,都是一臉的不自信,甚至是躲避,唯有說道傀儡、陣法一途時,頓時如換了一個人一般!
稍頃后,白柔依然低著頭,似不敢看三人,她輕聲說道。
“溫師兄的這法器,那兩個靈石槽,師妹倒是可以嘗試改進的,只是若要保持與原陣法的同步,在不破壞原陣法的基礎(chǔ)上修改,這個可能需要一些時日了……估計需要五日左右。
但我卻是除了傀儡的煉制和機關(guān),對于其他種類的煉器不是精通了,到時還需要師兄拿了重新刻錄的陣法后,找人煉制一下方可了。”
溫新涼聽后,不由哈哈大笑起來,他正有此意,只是初次見面,倒是不好直接開口了,同時他也明白白柔此番的意思,就是感謝他們?nèi),帶她回程示好之意?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