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李言,也不知道具體距離赤火老祖有多遠了,因為他的神識最大距離只有七百里。
當(dāng)他的神識中,無法再感應(yīng)到赤火老祖存在后,只能在心中默默計算,直到大概推算出,即將飛出差不多千里時,心中才開始一緩。
然而就在此時,突然一陣無來由的心悸,再次襲上心頭,這讓李言有一種大難即將臨近的感覺。
李言仿佛覺得身后,正有一頭兇獸瞬間睜開腥紅的瞳孔,令他渾身汗毛直豎,肌膚上起了一層的戰(zhàn)栗。
接著他的耳中,就傳來了一道透著滔天殺意的聲音。
“你,想往哪去?”
李言面色巨變,他一番拼盡全力下來,不料對方依舊如同陰魂不散一般。
他急忙神識向后散開,卻無赤火老祖的蹤跡,這讓他多少心中還有些安慰。
李言只能不顧一切中,拼盡全力向前飛去。
可僅僅是不到二十息時間,李言額頭冷汗直冒,因為一道模糊殘影化成的紅光,就已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神識之中。
這道紅光速度勢若閃電,一息便是十?dāng)?shù)里的樣子,只是十幾息的時間,便從近千里外進入了他的神識范圍之內(nèi)。
一名金丹修士全力施為之下,其速度恐怖如斯,讓李言從心底深處,立時生出一股無力感。
但李言如何愿意坐以待斃,只是此時他的速度,早已提升到了極致,再也無力加速。
他知道這樣下去,即便自己同時也在向前全力飛行,但想來百息后,便是自己被堵住之時。
“小子,一會我就讓你知道,什么是抽魂煉魄之痛!”
赤火老祖的聲音,在李言耳邊越發(fā)清晰起來。
李言雖然身上冷汗直冒,但他根本不理會赤火老祖的威脅,而是面無表情中,依舊全速急馳。
他的神識向著四周不停來回掃視,期望能找到可以讓自己利用的環(huán)境。
至于躲藏起來這種想法,在茫;哪,這里從空中望去,無遮無攔,他早在對方神識籠罩之下,李言并不奢望能夠有什么地方讓他躲藏。
只有借助不同環(huán)境,再次設(shè)伏襲殺對方,才有可能給自己創(chuàng)造機會。
可是又是十息過去后,盡管在李言不要命飛行下,身后的赤火老祖已接近到了六百里范圍了,李言依舊未曾找到任何可以適合設(shè)伏地方。
眼看對方越來越接近,飛行中的李言忽然看向一個方向,他臉露猶豫之色,在感受著身后洶涌而至的殺機后,他的猛地一咬牙,身形一折,就向著左側(cè)飛了過去。
正在李言身后急速追趕的赤火老祖,他獨目嗜血中閃著寒光,神識之中的李言,卻突然改變了方向。
這使得赤火老祖也是身形一頓,他看了一眼李言所去的方向,速度竟緩了下來,接著臉上露出吃驚之色。
“那小子難道是想去‘飛沙古窟’不成?”
在他的神識中,距離他左側(cè)兩百多里處,有一處時刻都是飛沙走石的廣袤區(qū)域,那里漫天黃沙遮天蔽日,狂風(fēng)怒吼!
風(fēng)沙吹拂隱現(xiàn)中,一處處殘垣斷壁屹立其間,像是一個個張開巨口的黑洞,迎風(fēng)灌吞著漫天風(fēng)沙。
神識之中,李言正是向著那處地方急馳而去,赤火老祖有些明白了李言的想法,不由驚怒交加,傳音喝道。
“小子,莫非你現(xiàn)在就不想活了不成?”
可任他如何傳音怒吼,李言如同未曾聽到一般,只是臉色冰冷地,向著廣袤的飛沙走石區(qū)域飛去。
“飛沙古窟”,是這處荒漠中兩大兇地中的一個,自古就已存在。
其形成原因,據(jù)說是在上古時期,一位凡人界頂級的土系化神強者,在一次渡劫后,飛升失敗,隕落于此。
他的身軀,就化成一片茫茫八千里荒漠戈壁,而他的本命法寶,同樣在天劫之下?lián)p毀,散落四周,最后形成了大大小小六處兇險地域。
其中有兩處地方,一處名曰“飛沙古窟”,一處喚作“落日之地”,有可能是器靈身首異處后,隕落之地。
這兩處地方乃是最為兇險之地,就是元嬰后期修士也是不敢輕易進入,一旦進入后,隕落幾率高達八成以上。
更不用說元嬰以下修士進入了,幾乎是十死無生的下場?烧蛉绱,也吸引了不少元嬰強者前來探險。
一位上古化神修士本命法寶所化之地,那是有著獨特的法則之力的,往往里面都會因特殊的空間影響,生出此界一等一的天材地寶,只要獲取其中一些,就是受益無窮。
假若還能得到一些法寶殘片,瞬間就會讓自己的實力,提高數(shù)倍也是有可能的。
尤其是“飛沙古窟”和“落日之地”,那可能是法寶器靈隕落之地,乃是一件法寶的核心所在,珍貴程度可想而知。
自古至今,有著眾多元嬰修士紛紛進入尋寶,最后真的有著一些元嬰修士,在其余四處兇地中,得到了不少天材地寶。
那些寶物,每一件都可用稀世珍寶來形容。
這些天材地寶,不是能夠煉制出讓修為突飛猛進的丹藥,就是能讓自己的法寶威力大增。
而得到一些法寶殘片的元嬰修士,更是在自己所處那一時代,往往便能縱橫凡人界,雖不說是天下無敵,也都是躋身元嬰期最強者之列。
可是“飛沙古窟”和“落日之地”這兩處地方,卻是從未有人得到過任何東西。
凡是進入的元嬰修士,極少再有出來者,即便是這世間僅存的一些化神修士進入后,最后也是一無所獲,而且出來后是三緘其口,閉口不談。
在經(jīng)歷過了一年又一年的探索后,“飛沙古窟”和“落日之地”,就慢慢的變成了死亡之地,而元嬰修士也不再熱衷入內(nèi)。
畢竟無數(shù)隕落其中的強者,給他們做了很好的示警,“飛沙古窟”和“落日之地”也因此也成了絕地。
它橫亙于魍魎宗最北方,但魍魎宗從不派人在其四周設(shè)防,任何人都可以進入探險,前提是只要他不嫌自己命長。
李言要去凈土宗,當(dāng)然早就對玉簡上的地圖進行了研究,也知道了這兩處兇險絕地的存在。
這也是此處,沒有繼續(xù)向北設(shè)立傳送陣的一個原因,此處天地靈氣有些混亂。
布置傳送陣時,必須要穿過這片荒漠,曾經(jīng)有宗門嘗試布置傳送陣通過這里,可是結(jié)果,并不能保證每次傳送都是安全的。
有一半時候,傳送通道內(nèi)的修士,會無故傳送到其他區(qū)域,甚至是直接傳入亂流空間之中。
最后這片區(qū)域,不得不取消了所有經(jīng)過的傳送陣。
這片荒漠雖然存在兇險,但人為飛行時,只要避開那六處險地,意外雖然也會有,但不像在傳送中,一點反抗手段。
筑基以上修士,小心避開一處處兇險地方,還是可以通過的。
李言剛才一直逃命時,不斷調(diào)整方向的另一個原因,就是為了避開六處兇險之地,尤其是“飛沙古窟”和“落日之地”兩處地方。
而他現(xiàn)在的位置,正處在“飛沙古窟”和“落日之地”中間,一直向前飛就可以穿過這里。
但也并不是說直線飛行,二處險地呈不規(guī)則形,在飛行中需要不斷的調(diào)整方向才可,否則一頭就可能會扎入進去。
李言所處的位置,具體來說是靠“飛沙古窟”較近些,大約有著兩百多里距離。
他在四處打量一番后,覺得只有進入“飛沙古窟”后,才有設(shè)伏或逃生的可能。否則,只能等著被赤火老祖幾十息后追上。
雖然赤火老祖現(xiàn)在看起來十分凄慘,可從其身上的散發(fā)的威壓來看,李言根本不是其一合之?dāng)场?br>咬牙之下,李言也是豁出去,前后都是一死,不如進入“飛沙古窟”搏上一次,至少赤火老祖是否敢進入還是兩說。
有機會就設(shè)伏,沒機會,只能聽天由命了,其結(jié)果再糟糕,也比落入赤火老祖手中強。
這次若是能逃得生天,李言已將壺塵家族四脈牢牢的記在了心上,尤其是葉家之人,日后定會過去尋仇的。
眼看著李言對自己傳音不聞不問,直接向“飛沙古窟”飛去,赤火老祖已是心中惱怒不已。
現(xiàn)在李言如何死法他可不顧了,可是李言身上的法寶和功法,他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的。
“小子,你也用不著這般拼得一死,只要你交出身上儲物袋和所修功法,老夫既往不咎,如何?老夫乃是一名金丹修士,說話并非言而無信之人……”
赤火老祖急忙間,就想用話穩(wěn)住李言,從他的距離飛到“飛沙古窟”邊緣,肯定沒有李言快。
而李言好似沒聽到一般,身形竟似又快了一些,這讓赤火老祖無計可施。
此時的他,也將速度發(fā)揮到了極致,口中在不斷的和顏悅色說著話,更是夾雜著迷惑術(shù)法,想借此來讓李言出現(xiàn)短暫的心神失守。
可是李言早有防范,索性直接閉了六識,在赤火老祖神識無法以絕對優(yōu)勢碾壓情況下,李言最多只是身形偶爾輕輕一滯。
隨后速度不減中,繼續(xù)一頭向“飛沙古窟”方向扎了過去,即便是這樣,赤火老祖也成功地,讓李言速度至少慢了五息。
李言那邊距離“飛沙古窟”只有兩百多里,赤火老祖雖然竭力阻止,李言拼命之下,也就是不到四十息時間,已然飛到了“飛沙古窟”邊緣位置。
望著前一片飛沙走石天地,與自己現(xiàn)在所立之地,如同兩片天地。
李言神識向內(nèi)一探而入,同時轉(zhuǎn)臉看向側(cè)面另一個方向,那里已然有著細若螢光的紅光出現(xiàn)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放大。
只是數(shù)息,李言臉色木然的轉(zhuǎn)過頭來,向前一步中,就直接跨入了進去,隨即整個身影,就消失在了漫天黃沙形成的幕布之后。
遠方急速而來的赤火老祖,神識掃到了這一幕,口中發(fā)出一連串的不甘怒吼聲。
這一次,他可是虧大了,非但什么東西都沒得到,連帶自己的肉身也給毀了。
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子,義無反顧地進入了絕地,他幾乎已是氣極攻心,差點直接從空中摔下去……
李言一步邁入后,靈力護罩和“鬼車符”同時出現(xiàn)在了身體之外,這里他雖沒有來過,但為了此行,也是早已有過了解。
前方漫天黃沙飛舞,地上也是厚厚的黃沙,各種古怪的風(fēng)嘯聲從四面八方,撲面而來。
李言的眼中,就看到前方出現(xiàn)了一片片交錯如織的黑洞,這些黑洞如同蜂窩一般,嵌在一個個土黃沙石壁上,或高或低,或大或小……
眼前沙石山壁,如同一大片殘垣斷壁,有的大半截被深埋其中,有的只露出沙石壁頂部。
沙石壁上的黑洞,有的半截黃沙掩埋,如同一張巨口中,泊泊流著黃沙瀑布,隨即被一陣狂風(fēng)卷來,黑洞邊緣黃沙瞬間被卷向天空。
有的黑洞,則是如同是無底洞一般,不斷有著黃沙灌入,像是像永無停歇一樣吞噬著,無休無止,不知“饑飽”。
李言身體上,并沒有傳來任何痛苦感覺,感受了一下周圍風(fēng)沙后,他才稍稍的放下心來。
“算是賭對了,恰好趕上了罡風(fēng)停歇時,這便是所謂的‘古窟’了,據(jù)說這里風(fēng)沙每隔上一段時間,便會變成可奪人性命的罡風(fēng)。
只有進入某一個古窟內(nèi),才能不被這些風(fēng)沙攻擊,可又說古窟內(nèi)危險更大,凡是進入者幾乎是十死無生。
而留在外面,罡風(fēng)何時再次生起,也是不知,那可是只有元嬰修士才能抵御的恐怖存在,
以我的實力來防御,罡風(fēng)更是能在短短時間內(nèi),便能輕易要了我的小命,現(xiàn)在也只能賭上一把了!
李言腳步不停,臉色冰冷如鐵,直接向一處古窟走去,他在這里根本不敢耽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