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時辰后,洞穴內(nèi)冰塊堆積如山,那是一只只死亡的雪精,還有不少殘肢血沫,映射在白雪碎冰之間,顯得刺目之極。
葉休文和潭澤山最后氣力耗盡時,潭澤山悲憤和不甘中,選擇了自爆,連同數(shù)十只雪精和一頭二階冰蝎,一起在爆炸中隕落,倒也是悍勇。
而葉休文,則是企圖利用最后一絲浩然正氣做突圍,但浩然正氣在殺了兩頭二階妖獸后,他也是力竭倒地。
最后被蜂涌而至的大量妖獸,短短數(shù)息內(nèi),就吞噬一空!只留下了一具,殘缺帶著血絲的空空骨架。
程文明很是恐懼,從內(nèi)心深處生出的深深恐懼。
葉休文和潭澤山已然死亡,而他現(xiàn)在正狼狽中,不斷躲避著雪精主的攻擊。
身后那些成群的妖獸,之所以沒有撲上來,乃是因為害怕雪精主誤會與他搶食,這才只是圍而不攻。
“江兄弟,不,江前輩,我知道您在這里!之前的事是我們錯了,求您放過我吧。只要能讓我活命,我愿意付出靈石,很多很多的靈石。五萬塊……哦,不!十萬塊,行不行?”
程文明向著四周空曠處大喊著,一改之前附和葉、潭二人的咒罵,從而變成了哀求。在他的心目中,早把李言看成了一名金丹修士,否則怎么會那般輕易離開此地。
可是任他如何哀求,四周除了妖獸的怪叫聲,并沒有出現(xiàn)那名“江前輩”的聲音,這讓他很快變得急躁起來。
程文明這一開口,就連對他攻擊不斷的雪精主,也是臉露驚懼之色。
那個莫名其妙逃走的修士,也讓他一直感到深深的不安,可是任他如何搜索,也是感應不到那人的存在。
之前,他在心中更傾向于那神秘的修士身上,有著某件長輩或宗門賜予的護身法寶,這才讓其逃走而去。
但是剛才那些冰刺的出現(xiàn),讓他打破了心中的幻想,他也知道對方就在這里,而且一直就在暗中觀察才是。
只是對方一直不出手,似對他一副無法擊殺的樣子?墒撬麉s被程文明一口一個“前輩”,一口一個“您”,直叫得心中生出懼意來,難道自己真的是猜錯了?
“那名修士定然沒那等高深修為,只是修煉的功法古怪罷了。否則,金丹修士想殺光這里所有妖獸和修士,也只是揮手之間的小事。
而且之前我與他交手時,他的法力狀態(tài)明明還是流水行態(tài),而非金丹修士凝聚成實之勢,這根本就是筑基修士的標志。
但此人埋伏在附近,明顯也是心存不良,這是想待我吞噬眼前之人后,在我虛弱期,好擒下于我。
哼!若真是那樣,那就連他一并擒了,雖然現(xiàn)在不能立即一起吞噬,可以封印了他的修為,留待日后,倒也是一件很好之事。
不過現(xiàn)在必須快點解決這里的事情,時間已經(jīng)夠久了,其他雪精主說不定什么時候,就會趕來出現(xiàn)在這里了……”
想到這里,這頭雪精主倒不再害怕了。
他還是堅信李言的實力沒那么強,而且對方還是一名火系神通修士,雖然剛才逃走的有些莫名其妙,但那只是護身符作祟罷了。
越是高級的符菉,使用的限制越多,否則有了護身保命符的修士,豈不是在同階中,可以肆無忌憚的橫行了。
一念即此之后,這頭雪精主于是手上加緊了攻擊,而且開始毫不掩飾地,從身體內(nèi)飛出朵朵藍色幽火。
口中也是低嘯一聲,發(fā)出一連串的古怪的音節(jié),頓時讓一直圍在四周的那些雪精,開始變得躁動起來。
隨之,一個個眼冒藍光中,就向著程文明撲了上來。
登時原本就不算太寬的洞穴中,程文明可活動的空間就更小了,在支撐了不到五息后,他便被一頭雪精攔腰一把就抱住了。
而就在在他運轉(zhuǎn)法力,將這頭雪精給崩碎前,更多的雪精已如潮水般涌了上來。
這一下,程文明心神頓時失守,就在他驚駭欲絕的眼神中,另外一只大手,就已覆在了他的天靈蓋上。
接著,程文明只覺得眼前一黑,就此失去了所有知覺……
雪精主看著拎在手中的程文明,一雙精目四下掃視一番后,伸手一招,地上的兩只儲物袋直接向他飛來。
修士的儲物袋中,肯定是有著不少好東西的,他當然不為放過。
隨后,他在一聲長長呼嘯聲中,就向融洞深處飛掠而去,他身后剩下的雪精和妖獸,也紛紛跟了上去。
只要擒住了程文明,他使不使出火靈力都無所謂了,直接去他的丹田紫腑內(nèi)取出就是了。
只是直到他擒了程文明后,那名神秘的修士,依舊沒有現(xiàn)出身形,雪精主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來,看樣子對方就只是隱匿之術高明罷了。
現(xiàn)在這是忌憚自己了,那么這一次,就算小子走運了,接下來,他將去自己的秘洞吞噬火靈力才行了。
看這種情況,對方忌憚自己,而自己在這里干耗,也是很難能擒住那名修士了。
就在雪精主剛走后不久,距離之前戰(zhàn)斗的地方三百丈之外,一道模糊的人影,就慢慢地顯露了出來。
那是一道虛影,自是李言無疑,他正一手摩挲著下巴,一臉思索的樣子。
看了看地上僅存的一點骨渣,以及洞壁上潭澤山自爆出的刺目血沫后,又望了望雪精主消失的方向,他這才喃喃自語說道。
“這頭雪精主的實力,當真是很強了,程文明即便是沒失了方寸,與他一對一相搏,估計也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。
關鍵是程文明,已然不敢使用火系神通,失敗已是注定無疑,那么接下來,便看看是否能有便宜可撿了?”
隨著他的話語消失,本來就虛幻的身影,再次變得若有若無起來,然后向著融洞深處雪精主遁去的方向,就飄了過去。
“潛行夜藏”雖然擅長隱藏身形,可是以李言現(xiàn)在的修為施展,如果只是緩慢移動,倒還能保持最佳狀態(tài)。
但若是急速飛行,那么產(chǎn)生的空間波動,就會與周邊出現(xiàn)環(huán)境有所不同。
只是現(xiàn)在這里的所有妖獸,已經(jīng)都隨雪精主而去,李言只是遠遠的吊在后面,身形只需不是太顯眼就可以了。
就這樣,李言跟在對方后面,向前飛行了七十里后,沿途已然有不少雪精和其他妖獸,都陸續(xù)離去,或是就地停留下來了。
以這些一階妖獸的修為,當李言從他們身邊掠過時,他們只是感到洞穴通道中,吹過了一陣輕風,根本也不會太過在意。
到了最后,前方只剩下了雪精主一只妖獸,他單手拎著昏迷的程文明,身形更加迅捷,化作了一道一閃即逝的白光。
悄無聲息中,迅速飛掠,幾乎與周邊洞壁模糊成了一體,顯然他這是將自己的速度,已提到了極致,想盡可能的避開一些事物。
很快,那頭雪精主就偏離了洞穴主通道,向著一旁一條斜細的夾縫鉆去,而在那里,這樣的細細夾縫縱橫交錯,有著至少十余條。
每一條夾縫極為細小,在與雪精主龐大的身軀比較起來,顯得是那么的渺小,根本就連他一條手臂都是無法容納。
可偏偏的,雪精主身影一閃即沒,直接就消失在了洞壁之前。
片刻時間后,一條淡淡的虛影就出現(xiàn)在了這里,虛影憑空懸浮,望向一側一條條或隱或現(xiàn),縱橫交錯的斜細夾縫。
這些斜細夾縫,其實在融洞中到處都是,它們都是洞壁上厚厚積雪,裂開的一條條細縫,有的筆直,有的斜斜而下,細縫到了盡頭,還有可能再分叉成更細的斜縫,一路蔓延而去。
洞壁之前,李言伸出一根手指,按向一條斜細夾縫。
只是輕輕的一指,手指就將細縫那里,變成了一個指洞,輕輕發(fā)出“沙沙”聲后,他的手指一下就沒入了進去。
直到雪沒到了小臂處,指尖才感到了堅硬的冰涼,那應是堅硬的洞壁了。
接著,他將手臂抽了出來,看向剛才雪精主消失的那條斜細夾縫,那是一條加雜在十余條積雪細縫中的一條。
這次李言沒有用手指去觸碰,而是閉上雙目,悄然的放出了神識后,慢慢的探向了那條斜細夾縫。
過了片刻,李言霍的睜開了雙眼,立即收回了神識。
“混雜在如此之多的積雪夾縫中,就不親眼看見的話,根本無法用神識探查,那樣不需要太長時間,神識就能被耗的一干二凈了。
只是……這里的一頭雪精主,怎么還會使用陣法禁制?”
李言看著厚厚的積雪墻壁,不由感嘆大自然的造化。
人有人路,鬼有鬼途,這里的妖獸就利用天地條件來隱匿自己,剛才若不是一路追蹤而至。
這樣細斜夾縫可是多如牛毛,一路行來,足有千萬之多,誰會刻意去一一探查。
只是讓李言疑惑不解的是,他剛才用神識探查雪精主進入的那道夾縫,里面竟然有著陣法禁制存在。
若不是他反應極快,可能剛才探查中,就已觸發(fā)了那條細斜夾縫中的禁制了。
這頭雪精主當真是狡猾,別人設置洞府禁制,都會將洞府外幾十丈,上百丈,甚至是整座山都籠罩在內(nèi)。
只要有人踏入這些范圍,洞府主人就會知道,而這頭雪精主卻是反其道而行,將洞府禁制,只布在了一條細斜夾縫內(nèi)。
就是有人碰到了旁邊幾寸外的地方積雪,都不會引發(fā)禁制。
這樣做的壞處就是,如果洞府內(nèi)的雪精主沒有時刻關注外界,那么就是被人欺到了門前,也是尤不自知,這可是修仙者的大忌。
但這樣做法的好處就是,這里積雪細斜夾縫太多了,如果真有人路過此地,無論有意或無意的用神識掃過。
將是很難發(fā)現(xiàn)在一條細斜夾縫內(nèi),還會有陣法禁制,從而一掃而過。
何況,只要洞府有禁制存在,若有人想進入,那可都是不容易的。所以這般環(huán)境之下,將陣法設在內(nèi)部,反而更是隱蔽了,李言不由感嘆這頭雪精主的狡猾。
而現(xiàn)在,李言就是要考慮如何才能進入雪精主的洞府內(nèi)了。除非是陣法高手,才有可能做到悄然無聲破除。
要么就是來的修士境界太高,根本就可以直接無視陣法禁制的存在,直接強行闖入。
可是這一切對于李言來說,他都是達不到的,但他手中有著偷天帕這件古寶。所以對付這種洞府的陣法,還是有可能悄然破禁而入的。
但這里妖獸怎么懂得陣法一道,這才是讓李言驚奇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