犀角綠蟒暴起攻擊,李言只覺得一股大力從扇骨上傳來,他持扇手腕都是一麻,身體只得借力向后退去。
“小子,法寶不錯,可惜修為不夠,你給我留下吧!”
直到此言出口,李言剛才停留位置才出現(xiàn)一道模糊身影,而遠(yuǎn)處犀角綠蟒的殘影,還在慢慢變淡消散。
犀角綠蟒身影剛一出現(xiàn),又是一步橫跨,以更快的速度就到了李言的左側(cè),搗出的拳頭化拳為爪,橫著狠狠向李言脖頸劃來,帶起嗚的一聲破空利嘯,似撕裂了空間。
李言臉色也是連變,他沒想到犀角綠蟒的攻擊,竟然如此之快,根本沒有任何遲滯。
李言急忙身體后仰,躲過橫抓向脖頸的利爪,犀角綠蟒指爪幾乎是貼著李言肌膚劃過,擦著李言護體靈力光罩一掃而過。
“砰砰砰……”
帶出一連串的爆裂。
與此同時,李言左手修長手指在折扇上一抹一劃,頓時自折扇前端,就飛出一道匹練,此匹練立即在他身前形成了一條汪洋大河,血氣沖天。
血潮翻涌間,卷起一朵朵碩大的血色浪花,這些浪花在空中時,就形成了一張張如利鬼般的面孔。
嘶鳴中,張開大口追著碧綠利爪一口咬去,如同數(shù)十只長相兇惡的頭顱,在瘋狂圍攻一般,讓本來勢如閃電的橫劃利爪,立即淹沒在一片血潮之中。
利用血河之法,當(dāng)初李言就曾見血手飛鐮使過,使得卓嶺風(fēng)死傷了不少黑甲魔犬。
在煉化離火玄黃扇后,他也是能驅(qū)使此血河了,此術(shù)原名他已不知,也就喚作“血河之法”了。
犀角綠蟒只覺自己的拳頭,一瞬間如同陷入了泥澤之中,妖力催發(fā)之下,竟是無法立即掙脫,他不由輕哼一聲。
“此法寶倒是有些門道。”
他此刻心里對離火玄黃扇,已生出了貪念,他與“玉枕分骨”心意相通,之前事情當(dāng)然已經(jīng)知曉。
這讓對扇中那古怪火焰,可是極為的眼熱,現(xiàn)在又見出現(xiàn)的血河,竟能讓他的攻擊如陷泥澤之中,更加見獵心喜。
喜歡歸喜歡,手上傳來的陣陣劇痛,讓他片刻不能耽擱。
當(dāng)下另一只手,也瞬間插進了血海之中,雙手一合,接連變化出數(shù)道印訣,然后他大喝一聲。
“開!”
如同撕裂帛錦一般,只聽“茲啦”一聲,雙手硬生生分開血河,從中抽了出來。
此時他的雙手上綠光暗淡,皮膚不再飽滿,似乎被什么東西吸去了水份一般,這讓犀角綠蟒眉頭就是一皺。
此血河詭異程度,已超出了他的預(yù)料,竟能吸取他的體內(nèi)血氣,他對自身氣血牢固程度,可是有著絕對信心的。
然而此刻,他也來不及多想,就在他抽出雙手的剎那,耳邊也傳來一聲冷喝。
“道友好手段!”
然后就是一股熱浪自天而降,而身前翻涌的血河,也是隨著他雙手的抽回,像是被牽引一樣,同時向他的身體卷來。
這一切,都是發(fā)生在極短時間內(nèi),李言封擋、后退躲避攻擊,再使用血河之法反擊,一氣呵成。
李言在血河剛一纏上對方手掌時,也已閃身到了犀角綠蟒側(cè)后方,手中光芒一閃,一根鐵尺帶著滿天火焰,就砸向了犀角綠蟒頭顱。
犀角綠蟒眼中兇芒連閃,他想不到對方如此難纏,不光是法寶犀利,就是攻擊節(jié)奏,也是拿捏的極好。
如果對方不是修為尚淺,那么自己還真是無法擒住此人了。李言的犀利反擊,頓時激起了他的兇性。
一時間,此片天地,妖力肆虐。
犀角綠蟒張口一吐,一枚綠丹自口中激射而出,瞬間就打在眼前卷來的血河之上。
他根本不再看已至身前的血河一眼,而是雙肩一抖,從他的身后驀然一條巨尾出現(xiàn),從下至上,就向著鐵尺掃去。
犀角綠蟒吐出的綠丹,打入血河之上時,本來咆哮不止的血河,在綠丹打中的瞬間,竟如同鏡面一樣,立即寸寸碎裂開來。
在一側(cè)攻擊中的李言,立即也是臉色一白,手中的鐵尺都是緩了一緩,他的這般表現(xiàn),可并非故意顯露,而是在對方一擊之下,神識控制血河也受到了反噬。
李言只覺得內(nèi)腑一陣血氣翻涌,頭腦眩暈,說不出的難受。
他雖然已晉升到了筑基中期,法力也遠(yuǎn)超同階,丹田內(nèi)五只靈力鼎更是擴大了數(shù)倍,法力雄渾程度,比筑基大圓滿還要高上不少,基本與普通假丹修士差不了多少。
可是這頭犀角綠蟒,在北冥鎮(zhèn)妖塔二層縱橫這么年,其實力遠(yuǎn)非假丹那么簡單。
李言甚至可以感覺出這頭犀角綠蟒,比以前遇見的青色羅紗美婦,整體上還要強上一些,但比赤火老祖要弱上不少的樣子。
二人交手不過是短短的數(shù)息時間,電光火石間已是神通盡展。犀角綠蟒也是由最初的輕視,變的認(rèn)真起來。
剛才在李言施展血河困住他的時候,他就感覺到了對方的修為,并非是看起來那般的孱弱境界,也難怪自己的玉枕分骨數(shù)招間,便是敗給了對方。
“這小子修為古怪,明明境界不高,可是除了法寶之外,法力雄渾程度也已無限的接近了假丹,但從法力凝煉程度上看,可仍是筑基中后期的樣子,也不知是外界那一派的修士!
高手過招,往往數(shù)招之間便是見了分曉,看似尋常一招,往往就是生死立判,除非雙方勢均力敵,大戰(zhàn)個數(shù)百回合才有可能,甚至數(shù)天數(shù)夜。
于是犀角綠蟒便是認(rèn)真起來,他吐出的妖丹只是一擊,便含有了他的六成之力,果然李言在他一擊之下,心神立時受創(chuàng),開始落了下風(fēng)。
受心神影響,李言手中鐵尺一滯間,對方的巨尾已然掃中,李言來不及多想,立即撒手拋了鐵尺,向一側(cè)急閃。
“噗!”
一聲悶響傳出,這讓犀角綠蟒一楞,因為鐵尺與他的長尾交擊,并沒有發(fā)出金鐵交擊之聲。
鐵尺在接觸長尾剎那,卻化為漫天飛焰,讓他本以為一下便會將鐵尺擊飛,甚至是擊斷的推測落了個空。
犀角綠蟒尾部所擊處,似不受力,鐵尺立即消失潰散。
隨即一頭赤鴉,就出現(xiàn)在了犀角綠蟒長尾附近,這頭赤鴉精神有些萎靡的樣子,可是依舊厲氣十足,剛一幻化出來,帶著全身火焰中,一口便是啄在了犀角綠蟒尾部。
犀角綠蟒一擊打空,稍微楞神間便是覺得尾部一陣劇痛,疼的他一聲低吼,尾部一抖,赤鴉發(fā)出一聲悲鳴,再次化成了漫天飛焰崩潰一空。
當(dāng)赤鴉再次出現(xiàn)時,就已在了百丈開外,而此時的赤鴉神情更是委頓。
這柄鐵尺是李言得自程文明之物,法寶目前最大的威力就是來自器靈,赤鴉器靈早就在與雪精主一戰(zhàn)中受了重傷。
否則,以它本也是二階頂峰的實力,還真是能與犀角綠蟒撕殺一番。
在感受到赤鴉的虛弱后,再望了望自己尾部上,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灼燒黑洞,抿了抿嘴,犀角綠蟒眼中兇芒連閃。
然后望向了正在后退中的李言,重重冷哼一聲。
“竟然連重傷未愈的器靈都放出來了,你也是山窮水盡了!”
說話的同時,犀角綠蟒再次向著李言追去。
這時的李言已遠(yuǎn)離了山前溪潭,速度陡然再快,竟是連祭出的飛鐮血螳和血河,以及那柄鐵尺都不要了,只顧往著叢林中深入一路逃去。
與犀角綠蟒交手很短,卻讓李言壓力倍增,每一次與犀角綠蟒碰撞,都讓他有種被力壓的感覺。
“你跑得了嗎?”
李言的耳邊傳來犀角綠蟒的聲音,犀角綠蟒不但戰(zhàn)力恐怖,就連速度也是快的驚人,在李言沒有祭出穿云柳之前,很快便是欺到了李言的身后。
后退中的李言,臉色冷漠,眼見犀角綠蟒已襲至跟前,手中緊握離火玄黃扇,再次向后一扇。
犀角綠蟒一直注意著此扇,雖然剛才他看似輕描淡寫中,就撲滅了玉枕分骨身上的火焰,其實乃是消耗了一絲,含有精血的至強妖力。
精血無論是對于修士,還是妖獸來說,都是除了魂魄之外,最重要之物了。它不同于全身的氣血,一名筑基修士的精血,也不過十滴左右,那都是千辛萬苦修行而來。
不到重要時候,不會有人愿意去消耗精血的,消耗一點就會永久的消失,根本不會自行恢復(fù),必須再次苦修方能復(fù)得。
通過玉枕分骨的切膚感受,犀角綠蟒知道那團火焰太過霸道,他除了動用含有精血的妖力之外,還真是沒有辦法,能夠熄滅那些霸道的火焰了。
現(xiàn)在看到逃竄中的李言,反手就是一扇,讓他快速接近的身體,不由一滯。
但在已有了防備的情況下,他如何還能愿意浪費精血去硬接,可是下一刻,犀角綠蟒不由哈哈大笑起來。
因為對方一扇之下,雖有火焰射出,但火焰極為稀少,那些少的可憐火焰只是離開寶扇不足一寸時,便已自行潰散一空。
“小子,我就說如此厲害的法寶,怎么沒有聽說過,定是有著什么限制才對,否則你只要不停扇出,豈不是同階中罕有敵手了。”
犀角綠蟒口中這般說著,但心中依然小心,生怕這個人族修士乃是詐他,留著扇中怪火尋機偷襲于他。
犀角綠蟒自信在有了防備的情況下,幾乎不可能被對方偷襲到了,果不其然,李言在一扇無功之下后,臉色一變,逃脫身形更快。
而犀角綠蟒嘿嘿冷笑中,也是身形再次增速,比之前竟是快了數(shù)倍不止,他二人一前一后急速閃身而起,不過才剛剛離開了溪潭邊。
犀角綠蟒一個晃身,又接近到了李言一側(cè),飛奔中身體再一個側(cè)向旋轉(zhuǎn),尾巴登時長了數(shù)倍,帶著呼嘯之聲,反而從前方向李言攔腰砸去。
竟似一條鐵鎖攔江,讓逃跑中的李言,再也躲無可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