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布羅竟也是睚眥必報之人,攪得一二層中,一時間風(fēng)雨驟起!”
自李言剛出紅楓潭后,就聽說一名書僮在紅楓潭下宮殿內(nèi),四處伏擊一些修士,仗著腳下油布飛行速度奇快,和身上眾多的法寶,已殺了好幾名修士了。
李言一聽,當(dāng)然知道就是布羅了,不由的留意起來。
原來布羅所襲殺的,都是當(dāng)初圍攻他的那些修士,他這舉動,最后惹的不少修士大怒,開始聯(lián)手追殺于他。
聽說有一次,差點就將他擊斃于伏擊圈中,可是布羅竟引發(fā)了身后那個竹簍之威。
竹簍口中發(fā)出古怪之聲,擾得方圓數(shù)十丈范圍內(nèi)修士,一個個心神搖曳,法力根本無法拿捏,被布羅抽空擊殺了二人后,這才倉皇逃出。
自此后,那布羅在紅楓潭下宮殿內(nèi),再也無法待下去,于是便是沖出了紅楓潭,但身后依舊被數(shù)十人,不依不饒的一路追殺。
誰料那布羅最后不知怎得,可就找到了青衫儒生,這下便是好了,那青衫儒生雖對筑基修士沒有出手殺人。
卻是每當(dāng)布羅有性命之憂時,他就會現(xiàn)身帶走布羅,這讓許多修士又驚又懼,卻也無處發(fā)火。
就這般,再又過了一段時間,布羅又會單人獨行的,出現(xiàn)在眾人視線之中,再次尋釁滋事,直殺的自身重傷即將斃命時,青衫儒生又再次出現(xiàn)將其帶走。
最后,這里可就出現(xiàn)了“狗仗人勢的書僮”,不斷四處找人斗法之事,直到李言都到了北冥鎮(zhèn)妖塔一層出口時,依舊還偶爾聽得有人說起。
而且每說起那名書僮時,那些人都是一臉的無奈和憤怒,無奈的是青衫儒生太強大了,但那人又真的從不出手傷人。
那名書僮往往最后也不再殺人,而是以重創(chuàng)對方為目的,倒也讓人無法口誅筆伐。
布羅只要不是最后奄奄一息,他都不會出現(xiàn),任由布羅腸肚流出,筋斷骨折,自行救治。
“狗仗人勢,嘿嘿嘿……我也希望,自己能有這樣的靠山!”
李言自言自語的說道。
隨后,就將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冰屋上,李言深吸了一口氣,將神識和法力全部放開,護住身體后,這才一步跨入了冰屋。
就在李言進入冰屋的同時,同樣在北冥鎮(zhèn)妖塔一層某處冰山之上,青衫儒生望著身上傷痕累累的布羅,輕輕一笑。
此時的布羅,已然少了許多稚嫩之氣,身上帶著極濃的煞氣,但卻依舊嬉皮笑臉。
青衫儒生望向遠(yuǎn)方,淡淡的說道。
“我們今日便離開這里吧,你這樣做法,已然讓許多金丹,乃至元嬰修士都不高興了,能來這里的修士大都是有來頭之人,我能壓制一時,但也已是付出了不少承諾了。”
青衫儒生這段時間,為了布羅日后成長,自己也即將離開左家,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。
以他的名頭,自然許多宗門都視他為上賓的,但這也是有個度的。
為了讓布羅在這里,不斷經(jīng)歷生死歷練,他最后正好借助布羅的報復(fù)心理,讓布羅由仇殺變成了找人較量。
他不得不在三層中,與很多老家伙達(dá)成一些協(xié)議,答應(yīng)給他們煉制出某種丹藥。
雖然原材料依舊是由對方提供,可是他此番下來,他近十年肯定是無法離開左家了。無形中,已打亂了他的原先計劃,付出的代價可謂極大。
但他也同時答應(yīng)對方,布羅的出現(xiàn),對方不能告訴自家弟子任何消息,這樣搏殺才有意義。
但布羅也不能得勝后擊殺對手,這樣一來,布羅雖然拼命,但需要有個控制度,否則殺了對方,那些宗門的老怪,當(dāng)然是不會答應(yīng)了。
這對布羅反而更難,歷練的效果卻是更好,要求他對法力和法術(shù)控制力更高,所以往往都是他吃虧,身上被打的千瘡百孔。
但好在他有青衫儒生的丹藥,且緊要關(guān)頭青衫儒生也會出手帶走,只是布羅吃的苦頭,卻是沒人替他承受的。
在內(nèi)臟流出的剎那,那恐怖的場景,有幾次布羅都真以為,自己這是要死了。
不過在這期間,布羅還是有幾次直接要了對方性命的,這些人都是青衫儒生暗中傳音無須顧忌之人,布羅立即知道,對方肯定是一些獨來獨往的窮兇極惡之人。
他就會全力下死手,修仙界就是如此,沒有靠山,只能自認(rèn)倒霉。
就連青衫儒生這般看起來溫和之人,又何嘗真是好人一枚,那也只是相比較而言罷了。
青衫儒生一生所殺之人,也是無數(shù),能走到今天這般地步,豈能真是所謂的善人。
至于布羅敢殺的這些人,是不是真的窮兇極惡,就不得而知了,但肯定是沒有什么大靠山的了!
在進入冰屋的剎那,李言全身法力涌動。
他知道,進入冰屋時,就是出北冥鎮(zhèn)妖塔觸動護塔大陣之時,這時對他而言,才是最危險的。
他前后都無退路,但他還是寧愿冒死一拼,李言雖然一向謹(jǐn)慎,但知道修仙者本就是逆天之路,有些事還是要拼的。
紫神龍象在他沒有找到其實方法,可以補充魂力之前,為了時時能保持“大龍象陣”威力,帶走這里的厲魂是必然的選擇。
這些險肯定是要冒的,而且這也是對千重真君的深深信任,想要冒險,也是要建立在一定基礎(chǔ)之上才行。
一進冰屋,李言眼前就出現(xiàn)了一片,光怪陸離光芒,仿若身處異域空間之中,頓時感到一股無形威壓,向他身上直接籠罩而來。
李言心中緊張,但卻沒有隨意移動,身上法力也只是含而不發(fā),并沒有對抗這股無形之力,任由它直接罩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下一刻,李言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內(nèi)外,就被這股力量毫無阻礙的掃視了一遍一樣,神魂中也是感到了一陣陣的心悸。
在這一刻,好像他所有的秘密和心事,在這股力量掃過后,一切都被對方一覽無余一樣。
并且他的儲物袋在這股力量籠罩之下,竟然也自行打開,那股無形之力在里面繞了一圈后,再次飛出。
要知道現(xiàn)在李言所使用的儲物袋品階,已然是不低了,乃是奪自血手飛鐮他們身上,其上已有存在李言的精血祭煉。
只要李言一天不死,以李言現(xiàn)在神識的強度,就是金丹修士打開,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。
可是這股無形之力,絲毫沒有阻隔的就進入了他的儲物袋中,由此可見雙方差距有多大。這股無形之力,在離開了李言的身體后,似有靈智一般,竟然沒有飛走。
而是就在李言眼前,那一片光怪陸離的色彩中,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獨目,就那么死死的盯著李言。
這讓李言頓時渾身汗毛直豎,心中確信對方應(yīng)該還是感應(yīng)到了厲魂的氣息,他感覺這只巨目下一刻,就有可能直接要發(fā)動禁制攻擊了。
李言只覺得后背上冷汗森森滲出,心中只有一個念頭,難道當(dāng)初煉制這北冥鎮(zhèn)妖塔之人,比之合體期修士還要強大。
李言口中發(fā)苦,他根本沒有任何信心,能擋住來自北冥鎮(zhèn)妖塔的隨意一擊,估計對方只需輕輕一擊,自己便會魂飛湮滅,徹底的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了。
那只巨眼足足盯了李言數(shù)息后,眼中竟慢慢露出疑惑之色,好像不能確定什么似的。
接著李言感到那股威壓,再次掃向自己的身體,又過去三息后,李言身體內(nèi)被這股氣息探視的,幾乎法力都已經(jīng)凍結(jié),快速停止運轉(zhuǎn)時。
而李言也覺得自己的神經(jīng),已經(jīng)崩到極限時,那只巨眼竟然慢慢地,就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中。
在巨目消失的剎那,李言眼前立即重新恢復(fù)成了,之前色彩變幻不定的空間,周身的威壓也忽然消失不見,那股可決生死的感受,一同不見了蹤影。
直到此時,李言方才長舒了一口氣,在壓力失去的瞬間,額頭上如被去除了堵塞,汗水頓時如瀑布一般,就狂涌了出來。
剛才那一刻,他真以為自己可能要死在這里了,而這時一個聲音,也在他的心神之中低低響起,好似生怕人聽見似的。
“主人,這是遠(yuǎn)超元嬰力量的存在!
紫神龍象聲音中,也透露著一陣的驚恐,它雖然是上古兇獸,可是在凡人界的元嬰強者,幾乎已是頂級存在。
至于化神老怪,好只是傳說中才會偶爾現(xiàn)身人世間的存在,就連紫神龍象傳承記憶中,也是不清楚化神修士,究竟有什么改天換日的大神通。
它也只傳了這一句音后,再也不敢繼續(xù)傳音了。
李言何嘗不知道這股力量的強大,他也是見過元嬰境強者的人。
而就在此時,李言突只覺得眼前一亮,所有光怪陸離的畫面都已散去,自己就出現(xiàn)在眼前是一個空曠的平臺上。
接著,他就感覺有一道目光,正盯在他的身上。
李言發(fā)現(xiàn)自己,已站在了北冥鎮(zhèn)妖塔門之外,順著目光看去,正是一年前,自己見過的那處塔外空曠平臺。
一瘦一壯兩名佛陀,依舊盤坐在塔門兩側(cè),而用目光注視他的是那干枯精瘦的佛陀,壯佛陀和前方四五十名禪僧,依舊閉目打坐。
李言從跨進冰屋,到出現(xiàn)在這里,其實一共沒有超過十息時間,但剛才李言卻像是歷經(jīng)了千年萬載。
“咦,是你,壺塵家娃娃,修為倒是有所長進!”
一道如金石交擊的聲音,在李言耳側(cè)響起。
干枯精瘦佛陀依舊在此輪值,他與壯佛陀第一時間,就感應(yīng)到了塔內(nèi)氣息波動,當(dāng)他看清李言的身影后,便率先開口了。
雖然此刻李言境界,還是顯露出筑基中期,但精純程度已與之前,不可同日而語,就被干枯葉精瘦佛陀一眼看出。
李言上一刻,心神還停留在北冥鎮(zhèn)妖塔防護大陣掃視之下,現(xiàn)在發(fā)覺自己突然到了塔外,一時間轉(zhuǎn)變太快,讓他有些發(fā)楞。
但在這道聲音響起后,他很快也就反應(yīng)了過來,連忙恭身一禮。
“晚輩參見兩位前輩,修為能有所精進,這已是晚輩這次最大收獲了,多謝前輩垂詢!
枯瘦佛陀點了點頭,然后揮了揮手,示意李言可以離開了。
李言見兩名佛陀也不再檢查出來的修士,顯然是對北冥鎮(zhèn)妖塔防護大陣極為信任,當(dāng)下面帶恭敬中,立即向廣場上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