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叫前輩知曉,晚輩師尊小竹峰峰主,無游子乃是家?guī)煹闹两缓糜,常年隱居于凈土宗極北之地,晚輩此次過去,就是尋找無游子前輩的。
至于李師伯口中,說無游子是晚輩的師尊,正是因為他曾見到晚輩,陪在無游子前輩左右。
而無游子因晚輩身份問題,就也未曾向李師伯說明。
主要是因為,晚輩這點修為在外歷練行事,身在魍魎宗之外,自然萬事小心的,前些時日遇到李師伯,倒也是不能解釋了!
李言信口說來,根本就是流暢之極,這些說辭早就在他心中,考慮好了,將一切有漏洞的地方,都給彌補了上來。
“噢?那么小友也不是姓‘江’了?你說去大寧城之事……
哼,我現(xiàn)在算是明白了,你去大寧城并非是購買什么,就是為了使用傳送陣的,原來我不知不覺中,竟然已當(dāng)了你的馬前卒。
花某還真是失算了,這一路什么事情,再也不用你操心,我倒是鞍前馬后地,給你安排好了一次又一次的傳送了!
花四望不虧是江湖老手,他不但立即猜出了,李言所報的假姓名,更是很快就反應(yīng)了過來,原來自己是被這小子給利用了。
他心中氣惱之極,只是想到對方的身后的龐然大物,若這小子所言非虛,那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了。
他也只能冷哼一聲,心中一團怒火,卻不知要在何處發(fā)泄了!
但很快,他就被李言接下來的一番話,給說的心中,頓時好受了許多。
“花前輩,并非晚輩刻意隱瞞,畢竟像我這種小修士,在外行走不易,很容易就丟了小命,不過此事待家?guī)熤獣院螅〞懹浻谛牡!?br>能讓魍魎宗一名金丹修士,欠下一絲香火情,這對于三大宗門之外的任何修士來說,就是比給他上萬靈石,還要重要。
尤其,對方說他的師尊……好像是小竹峰的峰主。
“魏重然!”
花四望這時驀然想起一個名字,剛才心中還因感覺,被一名小修士戲耍,而怒氣一直縈繞,倒是忽略了對方話語中,一些關(guān)鍵詞語了。
一想到這個名字,花四望不由在心中驚呼一聲。
然后這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,好在他走在隊伍最前方,剛才臉上剎那出現(xiàn)的驚容,倒是無人看見了。
一時間,花四望就覺得自己心中怒意,就已消失了大半,他腦中飛轉(zhuǎn)中,旋即傳音說道。
“你到前方來!”
別人未注意到花四望,李言自是從對方身上微微波動的氣息,可以看出,自己一番話之下,對方應(yīng)該相信了大半。
尤其是自己后面所說,要將此事告于魏重然知曉,花四望明顯是氣消了大半,至于以后見到師尊,會不會將此事說出,那也要視情況而定了。
現(xiàn)在的李言,一些謊話對于他來說,已毫無心理上的負(fù)擔(dān)。
隨之,他就接到了花四望要他過去的傳音,李言心中微微一笑,他知道花四望這是什么意思,應(yīng)是要給自己找一個,離開隊伍的理由了。
于是,李言在鄧令天等幾人的驚愕目光中,很快越過眾人,向著前方快速行去。
李言突然出現(xiàn)的舉止,立即也被花四望這支隊伍中,其他人注意到了,但他們并無人未出聲詢問。
因為此時,花四望也是略略側(cè)回頭,卻并沒有任何喝斥之意。
李言很快,就走到了距離花四望十丈左右,就立即停下了腳步。這時花四望看到李言站立的地方,心中不屑。
“十丈我若想拿你,你真以為能逃得了?”
可他卻不知,十丈是李言最低限度,他覺得自己在警惕之下,以現(xiàn)在煉化了“不死冥鳳”精血的肉身,再加上窮奇煉獄術(shù)之下。
雖然肯定是無法躲過,對方如此近距離的攻擊,但是硬抗之下,在這里對方又會有所顧忌,應(yīng)該無法在一招之內(nèi),殺死自己。
這時,就在不少人眼中,花四望轉(zhuǎn)身側(cè)臉后,看向了廣場另一邊魍魎宗那里,向著李言嘴唇微動間,似在傳音著什么。
然后,他就再次轉(zhuǎn)身后,向著前方繼續(xù)走去。
這些動作落在別人眼中,就是花四望似在吩咐著李言,去辦些什么事情,這對于花四望在這里的身份來說,一切都很正常。
其實花四望什么也沒說,剛才他就是嘴唇,就是胡亂的動了幾下。
屆時,這小子若是真的膽大妄為,不顧死活,敢來消遣自己,他就可以找個其他理由,直接斬殺了李言。
有了這些鋪墊后,李言在臉色恭敬中,對著花四望背影施了一禮,這才施施然的離開隊伍,緩步走向了另外一邊。
他的這番舉止,倒是讓隊伍中許多人眼中,立即露出或艷羨或嫉妒之色。
身材略胖的周姓修士和鄧令天幾人,更是心中一陣陣的驚詫。
“這江姓修士,如何就能輕易說動了花前輩,此事這當(dāng)真是古怪之極?”
鄧令天更是望著李言,正走向魍魎宗那邊,再看看前方花四望,根本沒有停留等待的樣子,則是低頭沉思起來。
但無論他們怎么想,李言此時此刻,總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。
另外一邊,隨著李言不斷臨近魍魎宗聚集登記點,慢慢地,就引起了這邊人的注意。
雖然這樣的情況,依舊是李言不愿意看到的,但這也是李言目前,所能做到最少引人注意的方式了,也總比讓整個廣場的目光,都看向自己的強。
只是朱高臺他們此時面前,還有著數(shù)百人,一個個都忙著登記造冊,一時間,倒是未有人抬頭注意了。
最終,當(dāng)李言距離最前方朱高臺他們,只有不到三十丈時,他不但感覺到了許多好奇的目光,更有幾道犀利如劍的目光,直刺向了李言。
這讓李言頓感如負(fù)重山在身,他行走的步伐緩了下來,身形開始凝滯,舉步維艱。
這幾道犀利的目光,正是這邊三名領(lǐng)隊的金丹修士發(fā)出,這三道目光中,一道帶著森森殺意,有兩道則是帶著一絲戲謔,看戲的味道。
對李言已動了殺機的,是最前方那名負(fù)手,站立在山腳下的金丹修士,此刻正是由朱高臺他們,在登記他帶過來的修士。
李言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,這名金丹把自己當(dāng)作愣頭青了,是一名想過來插隊的修士,而后面兩名金丹覺得有戲可看,估計心中在想。
“呵呵呵,這是哪里來的小子,竟然敢來這里插隊了,這分明就是打前方領(lǐng)隊的臉!
而眼看前方那名金丹修士,眉毛都已然立了起來,已是要張口喝斥時,李言卻是搶先一步開了口。
李言也是無奈,本來一件極小的事,自己就是想回到宗門中罷了,現(xiàn)在卻搞得越來越麻煩了。
他可不能讓那名金丹開口,開口肯定就是一頓喝斥,那樣廣場上所有人,都會注意到了這里。
最終無論是何結(jié)果,自己還是會引起所有人關(guān)注了,李言是那種寧愿所有人都不認(rèn)識,他能安心隱于暗處才好的心理,這樣讓李言覺得更安全。
于是,他連忙搶先說道,只是他的聲音,控制在了一個適當(dāng)?shù)姆秶?br>“夏師兄、朱師兄,一別經(jīng)年,風(fēng)采依舊,師弟這廂有禮了!
說話的同時,李言也是轉(zhuǎn)身,不再看向那名山腳下的金丹,而是對著十名魍魎宗修士處,拱了拱了手。
李言這話一出口,首先驚愕的是三名金丹,尤其是山腳下負(fù)手站立的那名金丹。
本來喝斥之聲已到了嘴邊,卻聽到了這不知來歷小修士,突然說出的話語,他就是微微一愣,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此人與魍魎宗修士竟然熟悉的。
雖然這里負(fù)責(zé)登記的四大宗修士,都只不過是筑基期,可是卻沒有人敢小瞧他們半分。
就是這些金丹領(lǐng)隊,說話時也要斟酌一二,生怕被這些登記修士,在背后說了自己的壞話。
山腳下那名負(fù)手站立的金丹修士,雖然停住了喝斥,但目光卻在李言身上,上下打量起來。
他觀李言服飾,并非魍魎宗之人,于是第一反應(yīng),就是此人可能是來攀交魍魎宗修士的。
李言此舉,不光是這三名金丹修士這樣想,凡是看到李言這樣舉動的修士,皆是以為如此。
這種事情,無論是在凡俗紅塵,還是修仙者中,都是會出現(xiàn)的,這讓許多修士心中,立即升起一股酸意。
“也不知此人,是如何碰巧認(rèn)識了這里的魍魎宗修士,現(xiàn)在竟然不顧一切的上前攀好,此人功利之心太急了。”
他們可都是知道,四大宗弟子的種種驕傲。
雖然看起來對人恩禮有加,但其實個個眼高于頂,凡被四大宗收為弟子的修士,哪個不是曾經(jīng)門中的天之驕子。
所以,接下來,這位打招呼的修士,可能會被對方“有禮貌”的請回去了,畢竟這里可正是處理宗門事宜呢,豈是你私人過來相敘之時。
就在這里不少修士,等著看熱鬧,那三名金丹修士,同樣也在心中冷笑時,出乎意料的事情,就在他們目光注視中發(fā)生了。
被李言叫聲,所驚醒抬頭的十名魍魎宗修士,均是抬頭間看向了李言。
首先是那位“夏師兄”,一臉疑惑的看向李言,他一時間覺得此人很是眼熟,但卻是想不起來,是在何處見過了。
其實這原因也很簡單,李言最近幾年,正是相貌變化最大時期,偏偏又在此期間,離開了魍魎宗。
而且以前,李言就一直深居簡出,能見到他的人本就不多。
所以“夏師兄”一時間,倒是無法將眼前之人,與曾經(jīng)的李言對應(yīng)起來了,也只是覺得此人面容,有些熟悉罷了。
而就在眾人發(fā)愣時,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的卻是朱高臺,他與李言屬于同一代年輕俊杰,秘境擂臺之爭,也是有過交往的。
尤其是后來秘境中發(fā)生的事情,算起來,還是李言救了他們的性命,因此對李言的熟悉程度,還是較其他人深些的。
“李師……弟,李……言?”
他不由輕呼出聲,只是前面語氣是刻意頓住,而后面才是有些遲疑的語氣了。
那是因為以前李言雖然修為不夠,可是人家?guī)熥鹗墙鸬じ呤,所以,他們都一直都喊李言為“李師叔”的?br>剛才不自覺中,竟差點又喚出“李師叔”來,幸虧他反應(yīng)夠快,很快想到現(xiàn)在的自己,可也是一名筑基修士了。
他總算及時改了口,不然可就鬧出笑話了。
“你是……李言?”
這時一旁的“夏師兄”,在朱高臺有些遲疑聲中,也終于將眼前之人,與曾經(jīng)那沉默寡言的小修士,聯(lián)系到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