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穿云柳之上,白柔正盯著李言肩膀上的雪蚊王.
忽見李言的目光不經(jīng)意看向自己時,竟似笑意中帶著一種莫名,白柔連忙移開視線,裝作放出神識探測四周情況了。
李言對白柔這三只傀儡的威力,也是想當(dāng)心驚。
李言可以確定,若是三只傀儡發(fā)揮全部實力,可能就連金丹初期修士,也未必能討得了便宜去。
但是那樣三只傀儡最終,可能也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。
李言雖然不懂傀儡術(shù),卻是知道千羅古猿之所以厲害,那是有參橫北斗的陣法加持的。
他也從這三只傀儡在與敵人交手瞬間,看出了敵方那種在錯力之后,無法掩飾的吃驚表情。
不過從白柔操控時,偶爾蹙起的秀眉也能猜出,她如果全力操控三只傀儡還是有些吃力的,這應(yīng)該與她只是筑基中期的修為有關(guān)。
…………
在南海曾經(jīng)的太玄教總壇,以前顯赫一時的“天玄殿”內(nèi),早已是空蕩落寂,不少地方甚至已有了灰塵覆蓋。
突然,大殿內(nèi)空間一陣模糊中,就已憑空多出三道身影來,三人皆是長發(fā)拖地,身材消瘦。
三人現(xiàn)身后,為首的一人慢慢抬起面龐,那是一張滿是皺紋蒼老之極的面容,赫然正是當(dāng)初率先從南海魔界通道中,最先走出的那名老者。
只是此刻他的面容,已然是氣血凝實了許多,蒼老的皮膚也已有了光澤,身上的縷縷碎條長袍,也換成了一套錦衣長衫。
三人身影剛在大殿內(nèi)顯現(xiàn),當(dāng)先的那名錦衣老者就看向了一處虛空處,那里本是空無一人,可錦衣老者依舊如萬古滄桑的聲音,就在大殿內(nèi)回蕩了起來。
“圖臺,你約老夫三人過來,莫非是打聽出了那個地方了不成?若只是與四大宗開戰(zhàn)之事,就沒有太多好談的了。
當(dāng)初我們約定后,我會將元嬰及以下修士派出,用來協(xié)助你們攻克荒月大陸,我可是已遵守了諾言,如果現(xiàn)在就要我?guī)熜值苋顺鍪,我看未必時機太早了些。
只有到了最后時刻,我三人才會出手一次,難道這已到了決戰(zhàn)之時了嗎?
你要知道,我們動手帶來的代價是巨大的,不是這小小的荒月大陸可以承受的,你也不想最終得到的只是一片毀滅的大陸吧!
隨著錦衣老者的聲音,在大殿內(nèi)嗡嗡作響,那一處本來空空如也的虛空處,毫無征兆之下,突兀的就出現(xiàn)了一名身穿鎧甲的大漢,其體壯如山岳。
此人全身被一套精黑如墨的鎧甲,將整個魁梧身軀籠罩在內(nèi),只有頭盔處露出黝黑如鐵的肌膚,一雙環(huán)眼卻如同黑夜中兩盞巨燈掃視而來,攝人心魄。
只是被他看向的三名老者,卻是一直臉色淡漠,并沒有半點異色。
被喚作“圖臺”的大漢,隨即呵呵一笑。
“呵呵呵,大先生果然睿智,我約三位前來,正是有了一些消息,這也算我們交易中重要的一部分,我魔族同樣是在依諾行事!
圖臺說完后,一雙環(huán)眼就盯著三名老者。
這三名老者自從很久以前,在亂流空間遇到“魔帝”一縷闖蕩的神念時,就只自稱為“大先生、六先生和十一先生”,從不以真名示人。
而后,他們就與“魔帝”結(jié)了盟約,盟約的具體內(nèi)容就連身為魔帥的圖臺,也是并不知情。
他只知道對方以人族軀體,更易突破界面桎梏,降臨到荒月大陸,所以“魔帝”大人這才不惜降尊與對方示好。
這一點,這次光是從南海兩界通道傳送情況來看,圖臺就確定了“魔帝”大人的判斷。
對方三名化神修士從亂流空間過來,只是讓通道破損了不足三成,而自己一方魔修剛一踏入漩渦通道,荒月大陸生出的排斥之力,就讓他們不得不全力應(yīng)對。
那種如同窒息溺水的感覺,他不想再感受第二次,雖然他全力之下也是瞬間就通過,但就讓兩界通道破損率,一下達到了近八成。
不得已之下,后面的魔帥只能放棄傳送,而改成了傳送魔將和魔頭,以及大量的魔卒。
這使得圖臺當(dāng)時就懷疑這些人族修士的來歷,是否本來就是荒月大陸之人,并非是別的大陸過來的入侵修士。
否則,如何會讓荒月大陸的排斥之力,如此之低,當(dāng)今日他得到一則消息后,更加確定了幾分自己的猜測。
見三人聽見自己的肯定答復(fù)后,竟然還是那般的無動于衷樣子,一瞬間讓圖臺有些恍惚,難道對方來到荒月大陸,不是為了尋找所謂的那個地方。
但如果不是這個目的,為何又讓自己等人如此費力打聽消息呢?
大先生的表情,這讓一直想從他們?nèi)死浔樕,看到激動之色的圖臺,內(nèi)心中感到了一陣無趣,便索然無味開口。
“在打探回來的消息中,有一則是關(guān)于四大宗每十五年,就會有一次所謂的‘秘境采摘’聚集,也就是四大宗內(nèi)的小輩修士,會進入某一所謂的秘境惡斗,獲得其內(nèi)的資源獎勵!
說到這里后,圖臺便住了話語,然后盯著下方的三人。
可是大先生表情依舊,在這悠久的歲月中,他的心性早已磨礫的冷如冰石。
“關(guān)于那秘境的消息,有更多的內(nèi)容嗎?像所謂的秘境這種情況,在任何大陸上雖然不是多如牛毛,但自上古以來也是多不勝數(shù)。”
依舊是大先生蒼老的聲音傳來,其他二人站在大先生的身后,一直低垂的頭,這時卻也抬了起來,只是一樣冷漠的看著圖臺。
“大先生,我當(dāng)然是覺得這則消息,是有別于其他秘境不同之處的,這才向三位特來說明。
其一,能讓四大宗同時重視的秘境,三位先生覺得是普通的秘境嗎?
其二,這處秘境據(jù)說其內(nèi)并無人放修士,而是由妖獸統(tǒng)治的,而且這些妖獸大多為上古妖獸,這在荒月大陸上幾乎是不可能的存在!
圖臺話音剛落,那后面一直未動的十一先生的臉上,終于出現(xiàn)了一絲波動之色,同時他的身軀顫了一下后,就側(cè)臉看向了大先生。
他已是暗中傳音說道。
“大師兄,當(dāng)年師尊他們離開時,正是被那可惡的器靈兇性大發(fā)之下,自爆了一滴本源之力,讓那秘境引起了一場末日浩劫。
那般毀滅天地威力之下,幾乎斬殺了其內(nèi)的所有人族修士,只有師尊一行人聯(lián)手施展了‘皇龍之氣’后,這才逃了出來。
最后尋殘缺的秘境內(nèi),應(yīng)該就是留下了不少曾經(jīng)豢養(yǎng)的上古靈獸,這兩點倒是有些相符的。”
大先生想了想后,并沒有回復(fù)師弟的傳音,還是再次問道。
“不知圖臺魔帥是否知道在這處秘境中,有‘五行道戾珠’這一法寶?”
“‘五行道戾珠’?嗯,這倒是沒有聽說,如果大先生所說的是一件威力極大的法寶,我們在探查之中,不應(yīng)該地遺漏如此重要的信息才是。
但是,秘境中據(jù)說可能有著五階妖獸的恐怖存在,之所以對這處秘境上心,那是因為這處秘境的實力,就相當(dāng)于荒月大陸第五大宗,而且現(xiàn)在他們也是與四大宗聯(lián)盟抗衡我們!
圖臺搖了搖了頭,他也就得到這么多消息罷了。
“那處秘境中……沒有關(guān)于‘五行道戾珠’的消息?”
大先生與其二位師弟聽后,不由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,仍是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。
“大先生覺得這在這一點上,圖某難道有必要隱瞞什么嗎?”
圖臺心中不悅。
只是在未有第二名魔帥援手之下,他不日還要借助這三人之手,方能與四宗一秘境頂尖修士抗衡,所以臉上卻是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了。
同時,圖臺對這件“五行道戾珠”法寶,也是暗自記在了心中。
能讓化神期修士都惦記的法寶,他圖臺如何不動心,只是這時肯定是不能問了,他更是不去表露一絲關(guān)注的痕跡來。
這時,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“圖臺道友,那處可以與四大宗相抗衡的秘境中,有幾只五階妖獸?四大宗他們所謂的‘采摘’又是什么?”
說出此話之人,正是一直未出一言的六先生。
圖臺聽聞此言,這才微微點頭。
他約這三人前來,本來就并非純粹是為了給三人消息的,主要目的當(dāng)然就是商議一下,如果有秘境中五階妖獸出手,他們要如何應(yīng)付?
“六先生問得好,只是像到了化神境的消息,又是如何能輕易能打探出的,我這邊也是沒有確切的消息。
那秘境的入口十分的隱秘,據(jù)說只在十步院和魍魎宗門派內(nèi),才一有兩處入口。
不然的話,我早過去親自一探了,但綜合四大宗與秘境一直維系著這種平衡來看,秘境中即便是有五階妖獸,估計最多不會超過兩頭!
圖臺答道,這也是他仔細斟酌后得到的答案。
“圖臺魔帥說的倒是實情,秘境如果有三頭五階妖獸,想來也不會對四大宗如此客氣了?扇绻嬗幸恢炼^五階妖獸,這次荒月大陸之戰(zhàn),那就有些麻煩了。
在此之前,我們重創(chuàng)了太玄教元都,我們現(xiàn)在是四對三。
到時決戰(zhàn)動手時,即便有著這片天地的法則限制,不過在被排斥之前,還是有希望能困住對方三名頂級強者的。
即便一時間不能殺了他們,那么陰魔崖裂縫那里,也應(yīng)該能攻占到手了。
不過,如果對方再突然平添了兩頭五階妖獸,哪怕都是剛晉級五階的存在,我們能戰(zhàn)勝的希望,已然是有些渺茫了。”
大先生不由皺眉說道。
他是化神后期,他的兩名師弟都是化神初期,而這圖臺也達到了化神中期,在重創(chuàng)了太玄教元都后,原本這可是極有利的局面。
他們這一段時間內(nèi),可是與四大宗化神修士暗中相互試探過的,四大宗化神修士都是化神中期修為,其中還有兩人的情況,應(yīng)該剛晉升不久的樣子。
只有凈土宗的大令尊者的化神中期頂峰,太玄教的元都被重創(chuàng)之下,他們這一方勝算還是很大的,現(xiàn)在突然冒出未知的數(shù)量的五階妖獸,這可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。
“所以,我想與三位先生商議,下一步要如何進攻?”
圖臺雖然自認魔功高強,幾乎可以與化神后期相比,但他曾見過大先生出手,最后不得不承認自己遠遠不如對方。
他現(xiàn)在過來尋問這件事,很顯然就是將幾率壓在了大先生身上。
他相信以大先生的能力,幾乎能憑一己之力,就可以擋住對方三名化神修士,只要大先生能攬下此事,那么勝利的一方依舊在他們這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