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華本已痛得處在了半昏迷狀態(tài),聽到李言這般言語,立即又清醒了幾分。
一瞬間,他更是恨意如潮,他現(xiàn)在當然就是希望李言,快些取了自己的魔核,讓自己就此死去,那樣他就不再需要這樣受罪,也可能讓對方暴露。
李言則是不再管他,然后邁步向房門走去,他就是要留下焦華凄慘之狀,讓魔修知道荒月大陸修士的血性。
不過,焦華后面就是被人發(fā)現(xiàn)了,也是活不久了,李言既然出手,怎么還會留有余地。
他剛才在焦華的魂魄和魔核中,都渡入了一道劇毒,等人發(fā)現(xiàn)時,這些毒早已進入融合,即便是元嬰修士出手,那也是希望渺茫。
何況以焦華的地位,就連見到元嬰修士都難。
退一萬來說,即便有人出手相救,若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焦華魂魄和魔核都已潛藏劇毒,而焦華的肉身已被李言破壞殆盡,成了癱瘓,只能會選擇奪舍。
若真是到那個時候,焦華奪舍時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會越來越虛弱,直至成為別人魂魄的養(yǎng)料。
而且他的魔核也會因毒氣蔓延,不斷摧毀他正在奪舍的肉身,讓焦華在無邊的恐懼中絕望、崩潰、死亡。
這將會給一些魔修心理上,帶來波動,哪怕只是極小的波動,李言的目的就已達到了。
李言沒費多少力氣,就打開了焦華布下的隔音隔識禁制,他的修為本就比焦華高,更何況癸水真經(jīng)凝練的法力和神識遠超同階。
李言出得房門后,反手間又布下了幾道禁制,他盡最大可能讓明天天明時,再有人發(fā)現(xiàn)焦華為什么遲遲不出房門。
做好這一切后,李言這才看向了院中,這時已時至夜半時分,院中除了擔任警戒任務的幾名修士,分別盤坐在院落四角就地打坐外,已沒了其他修士的身影。
李言神識一掃,便發(fā)現(xiàn)白柔四人氣息,已出現(xiàn)在了其中一個房間之內(nèi),并且房間外已布上了禁制隔離。
這禁制應該是由胡孝王或嚴飛軍布出的,李言也不能神識輕易穿透,但是卻可以感應到房間內(nèi)大概的情況。
然后李言神識再次一掃,又發(fā)現(xiàn)了那名“洛書湖”的弟子,正與其余五人待在一個房間內(nèi),而那邊的房屋上防護禁制,可就簡單多了。
李言想要偷聽五人說話,根本不用費力,這些是“清靈門”弟子,他們已然不想再費力去布下太強的禁制。
其余房間的三名魔修,也已然進入了打坐修煉之中,他們也感應到了李言的現(xiàn)身,但只是略用神識一掃之后,便也沒了動靜。
李言探查到這一切后,心中這才一安,至少目前來說,一切都還算是正常。
下一刻,他直接邁步走向了白柔四人所在房間,院中幾名擔任警戒的修士,只是看了李言一眼,又見焦華的房間一片平靜后,便又各自原地閉上了雙目。
當李言沒有絲毫掩飾地走到房門前時,房門已從內(nèi)打開,李言則一步邁了進去,然后就見胡孝王再次袍袖一揮,房門關閉的同時,隔離禁制再次開啟。
“怎么樣?李師弟!”
禁制剛一開啟,胡孝王立即低聲問道,其余三人也是面帶希冀之色。
“呵呵呵……禁制令牌到手了!”
李言此刻也不想再耽擱,一拍腰間儲物袋,兩枚赤色鐵塊一閃,就出現(xiàn)在了手中。
接著在四人注視中,李言手上法訣掐動,隨后一指,六張面孔走馬燈似的出現(xiàn),輪流在兩塊赤色鐵塊上不停閃過。
“李師弟,你真的將禁制令牌拿到手了,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
“李師弟,那名叫焦華的魔修呢?”
幾人見李言直接就拿出了禁制令牌,先是一喜,然后就是一臉的吃驚之色。
李言離開的時間,不過半炷香時間,他們剛才一直還在商議著,待會要如何配合李言行動。
他們認為李言就是靠近了焦華,也只能進一步探聽的信息,要待回來后才能有所行動的。
可現(xiàn)在卻看到出乎所有人意料中,李言將禁制令牌帶了回來,這個結果簡單到令人匪夷所思。
沒有人知道李言是用了什么手段,他們雖然在此處商議后續(xù)計劃,但是注意力卻是一直注意李言那邊,生怕在下一刻就爆發(fā)戰(zhàn)斗。
李言則是擺了擺手。
“焦華現(xiàn)在已構不成威脅了,他的事稍后再說,現(xiàn)在時間緊迫,無法詳細解釋了,不知你們探聽到那兩名‘內(nèi)應’情況如何?”
幾人一聽,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,但也都覺得李言說得對,現(xiàn)在在這里多待上一息,都有可能生出意外。
胡孝王三人的目光則是投向了白柔,剛才與那名“內(nèi)應”最后接洽的可是白柔,因為這里只有李言和白柔二人,知道的內(nèi)情最多。
此刻的白柔,雖然依舊是一名中年婦人形象,可是偶爾眼神中,還是有一絲靈動閃過,她理了理耳邊的秀發(fā)。
“這人基本已確認,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目標之一,名叫于愿君。
雖然剛才你的信物沒有在我的手上,但當我說出他宗門的情況后,他的反應就已信了七八成了,雖然沒有親口承認,但也沒否認。
至于另外一個目標,已然在六日前在執(zhí)行任務中死亡。
被風涼山修士擊成重傷后,由焦華激發(fā)了禁制令牌,讓那名弟子神智喪失之下,自爆了肉身,與風涼山修士同歸于盡了!
白柔的話中有幾處,只有李言才能聽懂,比如說出對方“宗門”之事,這里是指“洛書湖”而并非“清靈門”。
只是白柔話音一落,嚴飛軍遺憾的聲音,就傳了出來。
“身為內(nèi)應,風涼山修士并不知道他的存在,這人被打成重傷,倒也是無奈了,只是最后還是與自己人同歸于盡,這真是不知所謂!
他到現(xiàn)在為止,還以為過來接回的二人就是內(nèi)應,李言臉上則是平靜如常,但心中卻是冷笑。
“這兩名‘洛書湖’弟子都死了才好,不知在他們的手上,到底殺了多少我方修士!
但他還是點了點頭,另一人的死亡,他早已從禁制令牌上得到了答案,只是做最后的確認罷了。
“為什么說是基本確認?”
“對方極為的小心,一開始只是裝作聽不懂,甚至我提起‘宗門’之事,他依舊裝作茫然的樣子。
直至我說出他們前些時日,他們發(fā)出的訊息,他這才配合回答了另一目標的之事,算是默認了!
白柔無奈的說道。
“我們本就有玉簡中他們的相貌對應,這次接觸只是讓他知道,我們是友非敵罷了,心理上好有所準備,以免到時他不配合,弄巧成拙。
需要找個機會,讓他親眼看到信物后,就完全沒問題了!
李言點了點頭,其余幾人也是紛紛點頭,他們也能理解“內(nèi)應”的小心與謹慎。
“既然另一人已經(jīng)死亡,于愿君活著,我們的計劃便可提前進行了,接下來就是如何逃出‘周楊鎮(zhèn)’了?
據(jù)我打探到的消息,這里的魔修聚集,很可能是為了一場大戰(zhàn)做準備,這也與我們之前的分析基本相同。
但有可能肘腋生變的是,現(xiàn)在這里只有四五名金丹魔修坐鎮(zhèn),但也許明天的鎮(zhèn)中,就會出現(xiàn)大批的金丹魔修,甚至是元嬰魔修。
所以,我們逃離的機會只能是在今夜,否則后面再想離開,已是難如登天!
李言話鋒一轉,也不在確認身份上多糾纏,正如他所說,就是為了讓對方心理上有所準備,順便確定另一目標的情況罷了。
“哦?明天就會有大批的金丹魔修來此?這可就真麻煩了,不管李師弟得到的這個消息是否屬實,我們必須在今晚離開了。
現(xiàn)在就是這鎮(zhèn)中四五名金丹魔修,隨便出現(xiàn)一人阻攔我們,我們都是兇多吉少,應該說是必死的結果。
那現(xiàn)在必須找理由把那名內(nèi)應給帶走,并且同時又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才行,這件事倒是很難的了!
胡孝王聽了后,神色嚴肅起來。
“把這人想要帶離此處,那個焦華就是關鍵!
嚴飛軍也是接口說道。
然后他就看向了李言,雖然李言剛才說焦華已無法構成威脅,但他們還是希望從李言的嘴中,得到一些明確的答案。
李言這一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。
“焦華至少在天明前,是不會離開他的房間了,除非有人直接找上門去,這樣的可能性還是有的!
李言并未說,再出現(xiàn)在的焦華,可能就已是一具死尸了。
“哦,如果焦華不出現(xiàn),這件事倒是容易了許多,我就可以不引起別人注意情況下,能將于愿君叫過來,而且待會就是離開此處院落,也會有合理的理由!
聽說形勢危急,孫國樹難得的突然主動請纓。
孫國樹接口后,接著就對其余幾人,說出了他的計策。
“孫道友此計乃是目前最穩(wěn)妥的辦法了,那么事不宜遲,現(xiàn)在我們就立即行動!
幾人聽了孫國樹的計策后,覺得雖有漏洞,但如果焦華真的無法現(xiàn)身的話,倒不是失為一條好計,李言立即吩咐說道。
于是,房間陣法禁制立即消散而去,孫國樹直接走了出去。
很快,孫國樹就來到了另一側的房間門口,他神色如常,也沒有去看院中警戒的修士,朗聲說道。
“于道友,我家大人讓你過來一趟,有些事情需要你協(xié)助幫忙!
另一側房間中,正有六人盤膝而坐,他們個個身上帶傷,此時正抓緊時間療傷。
但是其中有一名年約二十的俊美青年,不時會微抬一下眼皮,偷偷打量著其余五人,他正是“洛書湖”弟子---于愿君。
最近一段時間來的經(jīng)歷,讓他如墜九幽,每天都盼著家族有人過來,將自己和族弟二人拯救出去,他們從最初的信心滿滿,到后來的驚恐,再到最后的心若死灰。
只是短短月余左右,于愿君與人孤族弟,已開始變得絕望起來,幾乎每天身邊都有“清靈門”的修士死去,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誰。
直至六天前族弟的死亡,讓于愿君終于徹底失去了希望,心中最后一絲火苗,也被掐滅了。
他不知道自己每天伺機發(fā)出重復的求救,還有什么意義,也許是這里早已遠離了南海,他發(fā)出的求救訊息,根本無法讓族人知曉。
也許是家族也被魔修發(fā)現(xiàn),同樣不復存在了。
最讓于愿君不能接受的是,有可能是家族明明收到了消息,卻決定放棄了他們,不可能為了他與族弟而暴露家族的位置,最終與魔修開戰(zhà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