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心中,王凝想要勝他,那也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,可是現(xiàn)在又不是拼命之時,當(dāng)然不會真接下對方的約戰(zhàn)了。
而且他剛才出來,就是想以低一個小境界的差距占勝對手,讓這些剛被征調(diào)來的修士知道厲害,魍魎宗的名頭可不是他們能夠輕視的。
現(xiàn)在目的既已達到,這名修士自然不會再留在場中,見好就收才是最好的結(jié)果。
只是他轉(zhuǎn)身而回時,步履之間已有些虛浮。
硬接一名假丹境修士的攻擊,雖然對方?jīng)]有殺人之心,攻擊肯定也未盡全力,卻也讓他腹內(nèi)受了震蕩,氣血亂竄之下,此時也是不太好受。
清矍修士回是回了,可他臨走時他說這番的話,聽在湯明龍的耳中后,尤其是“只是宗門中末流的存在”這句,讓轉(zhuǎn)身而回的他腳下,就是一個趔趄,差點摔倒,更是氣得臉色發(fā)青。
湯明龍可是有許多手段都未能施出,對方竟然還說自己是較弱的存在,簡直就是在他臉上又拍了一巴掌,如果不是他養(yǎng)氣功夫還算過得去,可能立即就想回去算賬了。
王凝見對方轉(zhuǎn)身就走,臉上也沒有浮出多少的意外之色,她上場本就是想要試試對面那些假丹境修士,剛才只是場面客套話罷了。
但如果對方執(zhí)意不回的話,那么也只好讓他傷上加傷了。
“王道友,場內(nèi)這么多修士,這般斗法也是太過耗時,這樣吧,我們雙方各自商議一下,然后再各選出三人,直到一方全部戰(zhàn)敗,你們看如何?”
宮元臺看了看雙方想上前挑戰(zhàn)者,可是不下數(shù)十人,這般打下去,一是時間太長,二是斗法修士太多,最后可能會變成一場混斗,那時可就不好收場了。
聽了宮元臺的話,首先是站在前方的王凝秀眉蹙了蹙,然后她扭頭看向了后方眾人說道。
“我是必須要參加的,不然你們誰上來先打敗我,我就退出。還有一點,我覺得宮師兄言之有理,如果幾十人一個個上場,也許打上一天都未必能結(jié)束。”
王凝說罷,就站在了場中,并未退回去,而她身后眾人則是互相看了看后,為首的九名假丹境修士,則是立即低聲說了起來。
只是片刻后,他們中就有一名國字臉的修士,抬頭看向了對面的宮元臺。
“宮道友的建議,的確是一種快速決出的方式,我們沒意見,王姑娘一身修為也是我們中的翹楚,其余人選稍后就可定出!
國字臉修士聲音渾厚,看起來就是特別穩(wěn)重之人,說完后,他們就看向了身后的一眾修士。
宮元臺那邊修士在聽了后,也都是點了點頭,并未再開口。
王凝則是對著身后幾人微微欠了欠身,算是謝意,而玉面上卻是無喜無悲。
遠處的李言,則是依舊站在院門處,此時他的身側(cè)又已站了不少修士,這里剛才的打斗,引起了附近修士的注意,便又有不少人圍了過來。
“有點意思,十六隊新被征調(diào)的修士,這是要挑戰(zhàn)老隊員了,這些新來修士剛來就鬧事,也不怕引了師叔師伯出來!
“我倒是先過來了一會,原因很簡單,亭偉昨日戰(zhàn)死后,剛被征調(diào)來的修士覺得隊長一職,不應(yīng)該由上面指派,而是由他們的自身實力來決定。
剛才,魍魎宗的楊師兄只是數(shù)息時間,就戰(zhàn)敗了對方一名假丹境修士,呵呵呵……”
“哦,你說的是不離峰那位楊師兄吧,他修為可并不是太強,只是一身蠱術(shù)很是不錯……”
這些人在說話間,便有人指向了宮元臺身后的面容清矍的修士,那里本來魍魎宗修士就是只有十人左右,想來重姓的不多,便是一下被人認(rèn)了出來。
“要我說最近被征調(diào)來的修士,他們就是態(tài)度倨傲,是要給些顏色看看才是!
“說我們態(tài)度估傲,四大宗之間本來就是這樣,各自去對方地域歷練被殺的人,難道還少嗎?”
“就是,剛才取勝不過是出其不意,取巧罷了”
…………
李言聽得身邊議論,他瞟了一眼,身邊這些人也是隱隱分成兩個陣列,一看就和場地中央宮元臺他們是一樣情況。
四大宗從建宗以來,便從弱小到壯大的過程,四宗不斷打生打死,互相獵殺對方弟子,他們之間的恩怨可不會因有共同敵人,而就會毫無間隙。
風(fēng)涼山雖然是十步院的地方,可現(xiàn)如今這里主事的是魍魎宗,凈土宗和十步院兩宗所轄修士,無形中就走到了一起。
對此,李言并沒有什么看法,他自己都尚且如此,心中就是對魍魎宗有感情,何去談別人的心思和行為。
他只是抱著臂膀,好整以暇地看著場地中央……
在距離此處十里外的一座山峰頂部,一座較大的洞府內(nèi),正有七名金丹修士一邊飲著茶水,一邊低聲交談,上首三人,側(cè)方四人。
“這次能退回來休整幾日,已是難得,魏峰主你們將我等幾人叫過來,不會只是看這些小家伙爭斗的吧?我可是還有傷勢在身,需要抓緊時間打坐恢復(fù)呢。”
一名身穿道袍,年約五旬左右的修士喝了一口茶,看向中間的魏重然緩緩說道。
“叫劉道友幾人過來,當(dāng)然不是因為這點小事,除了‘踏河宗’的馮道友、‘重刀塢’的方道友等四位重傷的道友,需要閉關(guān)不能外出外。
我們這次被輪替下來的人,都已聚集在此了,我剛剛得到了駐守這里‘鳳蛟宗’化河山前輩的傳音密令,所以這才急匆匆召集各位前來,當(dāng)然是要事相議。
現(xiàn)在看那幫小家伙斗法,乃是‘凈壇庵’道友還未到的緣故,多看看晚輩成長,總也是一件好事,對付魔修他們也是傷亡最多的一批,知己知彼,才更好部署!
魏重然簡單的解釋了一句,側(cè)方坐的四名修士這才點了點了,他們非魍魎宗所轄宗門的金丹修士,都是最近被調(diào)派過來協(xié)助。
他們的境界更高,當(dāng)然眼界也是更寬,自然不會像布羅他們一樣,對和魔族之間的這場戰(zhàn)斗更是關(guān)注,所以對四大宗的名頭,還是尊敬得很。
他們知道四大宗的實力,真的并非只是說說強大那么簡單,人家無論是功法、修煉資源,都不是他們能夠相比。
就拿眼前這個魏胖子來說,他們可算是在戰(zhàn)場上見到對方的兇悍了,那簡直就是一頭人形兇獸,無論如何也看不出,能是現(xiàn)在這般的溫潤如玉的模樣。
既然是有密令,當(dāng)然是要等人聚齊才行,那名五旬道士這次則是微笑頷首。
“魏峰主,你們魍魎宗的弟子不但修為不俗,就連心計也是一等一的強,剛才那位弟子能將湯明龍的每一步,都完整算計在內(nèi),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。”
五旬道士話音一落,旁邊三名金丹也是紛紛點頭。
“四大宗不虧是我荒月大陸巨擎,培養(yǎng)出來的弟子一個個都是不俗!”
“此言倒也是真的,像我等宗門弟子與之比較起來,唉,真是相差不少……”
這些話一出口,除了魏重然之外,就連他身邊的其余兩名魍魎宗金丹修士聽后,也是臉露笑意。
此二人都是均是來自老君峰,是與魏重然今日時分,才從前方戰(zhàn)場輪換下來休息之人。
而尺公長老則是帶領(lǐng)其余魍魎宗修士,以及征調(diào)過來的金丹修士,清晨又重新上了戰(zhàn)場。
“劉道友你們過謙了,從你們幾方調(diào)遣過來的修士,那個修為又弱了,剛才只是吃了大意的虧罷了,我看現(xiàn)在場中那名女弟子的氣息,就與我老君峰宮元臺不相上下!
一名老君峰的金丹修士,口中則是呵呵一笑,他知道這時正是各方通力合作之時,而眼前這些人,并不是他們魍魎宗所轄修士。
如果平日里,大家關(guān)系能更進一層,至少在大戰(zhàn)中,這對雙方是只有好處,沒有一點壞處。
果不其然,他這句話說完后,那幾人面色更是緩和了許多。
剛才來此,還以為魏重然就是讓他們看這些小輩爭斗,尤其是最后魍魎宗弟子獲勝,這讓他們開始都覺得,魏重然是不是在故意布局,就是想借機敲打他們。
雖然在這些人里,沒有他們的門人弟子,但卻都是來自他們凈土宗、十步院所轄,他們落敗之下,還是讓自己覺得有些不舒服。
但攝于魏重然的兇威,又有凈土宗、十步院的命令在身,他們也只能一直小心應(yīng)付。
現(xiàn)在看來,至少剛才的斗法乃是臨時起意,并非布局,所以幾人心中的不暢,也是少了一些。
可是他們心里也清楚,風(fēng)涼山這里,魍魎宗肯定是想把持在自己手中的,這一點就如同另外兩處防御點一樣,他們要清楚明白這一點才行。
“王凝所出的溋水門,是十步院所轄一流大宗,她在門內(nèi)年輕一代中,也是風(fēng)頭正緊之人,她本來已是要沖擊金丹境,卻是因這場大戰(zhàn)而出關(guān)!
一名來自十步院所轄的金丹修士,此時輕聲說道,他與溋水門關(guān)系較好,所以對王凝此女,倒是比較了解。
他這話中意思已是很明白,王凝已然有了沖擊金丹境的實力,而且也是出身大宗門,其實都有了可以與普通金丹修士一較高下的實力。
所以她與同階斗法,贏面還是不小的。
魏重然他們客氣,所以十步院所轄的金丹修士言語之間,同樣也是點到即止,不會明說。
“嗯,王凝若真有實力,十六隊便交于她了!
魏重然微笑說道。
但在他心中,當(dāng)然絕非是這般想法,開玩笑,他現(xiàn)在都可以預(yù)估出結(jié)果,哪怕就是那些魍魎宗弟子,可能都未必有一人能贏得了李言。
即便是像龔塵影這種已具備沖擊金丹實力的弟子,對上李言也不行,和一名生生拖住金丹中期魔頭十幾息的人相比,那些弟子根本遠遠不夠看。
“魏師弟言之有理,最近外調(diào)修士越來越多,其中的優(yōu)秀弟子同樣也是越來越多,當(dāng)是有實力之人居其位更妥。
對了,你那弟子倒是一副看戲的好心態(tài),呵呵呵……”
那名老君峰的金丹修士,突然間就是話鋒一轉(zhuǎn)。
他們之前見到魏重然神識,一直落在“青蝠營”十六隊那里,本來就要出面喝止這幫弟子出手,卻被魏重然給阻止了。
隨后,魏重然簡要的說了一下情況,所以自也是知道了李言的身份,誰料到李言看到雙方斗起法來,卻也在一邊悠閑看起戲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