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魏重然夫婦都不知道的是,灰衣老者在無盡歲月中,幾乎在魍魎宗每一峰都待過。
只是他會按照正常修士的壽元,或在某一次意外中死亡,而后又以別的身份,再次進入魍魎宗。
就在灰衣老者重新看向大先生和圖臺時,一道聲音打破了古怪的寧靜。
“你……你就是古酒旗?”
李言心神一震,因為他聽出來了這聲音是誰,木流門大長老---雙青青。
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,雙青青那絕世的容顏出現在眾人眼中,此刻她正站在一頭高大的古猿傀儡肩頭,迎風而立。
夜風將她身上的紫裙,向后不斷吹送飄揚,裹現出曼妙的身形。
不過,此時的她卻是玉臉含霜,正死死的盯著遠處空中的灰衣老者。
本來已轉頭看向大先生和圖臺的灰衣老者,聽到這道聲音和口中的名字,一直淡漠懶散的表情突然一滯。
以他的心性和境界,原根本不會關心下方任何修士,也就是這保幾名高級修士,能讓他上些心思罷了。
他的任務就是護佑魍魎宗,若不是感受到了“小破界珠”,已經威脅到了荒月大陸的生死,他都不會出手。
魍魎宗存在是他的使命,但為魍魎宗豎立強敵不倒,也是魑魅使的宗旨,否則一家獨大之下,魍魎宗定然會不思進取,那樣離衰落也是不遠了。
所以每一任魑魅使,都要讓魍魎宗時刻處于危機之中,但又要掌握好一定的平衡,凈土宗、十步院和太玄教是,外敵入侵也是。
可之前若是為了讓荒月大陸勝利,如果去讓宿長揚死亡,而讓其余宗門有化神期修士留下,灰衣老者肯定不會同意。
那樣,魍魎宗就失去了表面上強大的靠山。
“嗯?你是……你是雙青青?你怎么還在荒月大陸……咦,你的修為為什么還停留在元嬰期,你的魂魄也不全了?”
灰衣老者在看到絕世佳人時,先是一愣,望著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容,臉上旋即出現驚疑之色,立即改用了傳音,但卻是一連串的疑問。
“果然是你,古酒旗,我一直在猜測現在守護魍魎宗的魑魅使是誰?以你當年的風采,魍魎宗應該就會選擇你執(zhí)行此項任務,果不其然!”
雙青青美目噴火中,也改用了傳音,剛才心情激蕩之下,她才脫口而出。
當然她的事情,不會想讓別人知曉,自也是改用了傳音,雖然使用了傳音,但任誰都看出來她的臉上帶著怒意。
她這副模樣,私毫沒有一個晚輩對前輩的尊敬之意,不過隨著她之前名字的出口,立即讓魍魎宗不少修士臉色大變,尤其是中高階修士。
他們不是覺得雙青青的不敬,明顯這二人就是認識,他們驚是“古酒旗”這個名字。
他們可是知道的,此人乃是四萬多年前小竹峰的一代峰主,此人風采絕艷,在那一代也是四大宗風云人物。
但眾人卻沒想到眼前這貌不驚人的灰衣老者,竟然就是那人。
“這人不是早飛升仙靈界了嗎?”
“古前輩竟然還沒隕落?這……這得多少壽元……”
這是許多魍魎宗修士中的心聲,同時許多人對下方名喚“雙青青”的元嬰修士,為何能認識灰衣老者也是疑惑不解。
但不外乎是有兩種可能:
一是雙青青曾經見過灰衣老者畫像之類的玉簡,所以憑著一些信息,這才推測出來對方的身份,這一點從剛才雙青青最開始時,不確定的語氣就可以看出。
其二,灰衣老者能說出女子的名字,這就讓人奇怪了,不過灰衣老者既然出現在荒月大陸,對一些門派中人知曉也有可能。
只是雙青青一聲驚呼后,后面二人卻都采用了傳音,別人也是無法多加揣測了,以那灰衣老者的修為,估計就是大先生想要偷聽,也會被他隔離開來。
下方人群中的李言的心中,則是掀起了更多的波瀾,雙青青幾個時辰前還向他打聽過此人,想不到很快就見到了真身,這簡直有些夢幻般的感覺。
“四萬年啊,化神修士也是無法活這么久,這位古前輩怎么能活到現在?”
李言也是同樣的想法,同時他也不認為雙青青之前所說的話就是真的了,什么替木流門打聽古酒旗的下落之類的。
如果是替宗門討回東西,哪怕古酒旗的出現令人十分意外,雙青青態(tài)度上一定會十分的恭敬。
這可是瞬間就將兩名化神修士打的不知死活的恐怖存在,可顯然雙青青臉上表情并非如此,她可只是一名元嬰初期修士。
如此說來,雙青青豈非壽元有四萬年之久。
“老妖婆?”
李言在心中不確定的想著,只是她的一縷魂魄,又是怎么在‘飛沙古窟’存在了四萬年之久呢?
這個念頭不但在李言心中升起,就連知曉雙青青身份的元嬰修士竹亂和墨骨、莫輕,都感到不可思議。
可他們卻沒有出聲喝止雙青青,他們一個個都是人老成精,均是閉口不言。
光看灰衣老者絲毫沒有慍怒之色,就足以說明這位木流門大長老的身份,絕對是大有來頭。
何況,包括師祖宿長揚一時間,都保持了沉默,能修煉到筑基以上的修仙者,又有幾人是傻子。
如此一來,魍魎宗所有修士都是出奇的沉寂,另外其他宗的修士也都是好奇的望著這邊,同樣也是不敢出聲。
灰衣老者恐怖如斯,豈是他們可以隨意議論和招惹!
大先生和圖臺二人,也在回想所謂的魑魅使信息,這種消息雖然魍魎宗保密,但魔族還是得到了一些消息,不過以前都以為只是一種謠傳罷了。
“呵呵呵……我的魂魄不全,還由得你來關心嗎……”
雙青青站在高大的古猿傀儡肩頭,咬牙的傳音說道,目光中隱隱有火焰閃動。
灰衣老者望著雙青青,一些記憶隱約涌上心頭,但也是不全,他旋即他嘴唇快速動了幾下后,就把目光從雙青青身上移了開來。
雙青青明顯一怔后,隨即狠狠的看了他一眼,只是發(fā)出一聲冷哼,也就不再開口了,只是目光更加清冷。
在她的心神中,灰衣老者蒼老的聲音兀自回蕩。
“青青,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沒有回到青青大陸,連帶神魂也受到了重創(chuàng),不過,現在得先解決眼前的事情才行。
我現在也只是本體中的一縷神念罷了,許多事情在我這里,也只是殘缺不全的記憶,所以,關于你的事情,后面再說!”
雙青青不再說話,她也知道現在當務之急,就是對付魔族入侵,再有不甘,也只能強行壓下了怒火。
空中,古酒旗將視線重新放在了大先生的身上,本來有些惺忪的睡眼,慢慢變得犀利起來,可身上氣息依舊不顯。
“我不管你來自哪里,為什么還會施展荒月大陸的上古仙術,但你助魔族入侵,今日就不要走了!
說罷,也不待正驚疑不定的大先生有所答復,古酒旗抬起一根枯瘦的食指,向著大先生就是虛空遙遙一點。
大先生和圖臺都沒料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,干脆之極。
本來靜止不動的大先生,如同被黃蜂蜇了一般,蒼老的臉上神色大變中,身外光芒一個閃爍,整個人已是扶搖直上,竟在剎那間,像要是逃離一樣。
與此同時,宿長揚、大令、斬天三人心中,同時響起了古酒旗蒼老的聲音。
“我大約需要半盞茶時間,需要全力對付大先生,他極有可能會不顧一切施展化神期修為,我無睱再兼顧那名魔帥。
以你三人現在的狀態(tài),拖住那名魔帥這些時間,應該是沒問題。”
聲音未了,古酒旗的身影早已從原地消失不見,宿長揚三人則是心中一凜,灰衣老者的話雖說的沒頭沒腦,但他們已完全明白了對方的意思。
他們之前所有人,都覺得古酒旗實力通天,那可是瞬間打落兩名化神修士。
現在看來,即便是古酒旗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拿下大先生,這個大先生的實力當真恐怖之極,魑魅使也必須全力以付才行。
宿長揚三人現在狀態(tài)并不太好,面對如日中天的圖臺,他們估計也就是合力之下,才能拖住對方一時片刻了。
絕對不能讓對方出手,那必是能輕易屠戮光下方修士,甚至是全力沖擊陰魔崖裂縫。
而隨著幾名化神修士的突然動手,下方寂靜了片刻的大戰(zhàn),也是在毫無征兆之下,雙方之間也是再次突然爆發(fā)。
李言他們已然飛臨了風涼山北處,李言也終于看清了傳說中的陰魔崖裂縫。
巨大的深坑呈葫蘆狀,口小肚大,下方是一截長約兩百里的斷崖,斷崖邊緣處的巖石犬牙交錯,讓斷崖顯得凌厲險峻。
斷崖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洞穴,應是日常守護修士居住的地方,而對的斷崖下方,正有著滾滾黑氣不停翻騰攪動。
這些黑氣最多只能升騰到斷崖下方,便似被一片無形的壁障給擋了下去,下方更是深不見底,如同黑海深淵,怒潮翻滾。
隨著那些怒潮的翻騰,不時會有一些魔族修士冒出身影,沖向上方斷崖處。
比起上方雙方大戰(zhàn)的人數來,數量看起來就顯得不多了,但給人的感覺,更像是下方有著無窮無盡的魔修。
這些魔修的實力大多是魔卒級別,但也不時會有一些魔頭怒喝聲中,沖向上方斷崖。
與李言他們想像不同的是,即便是像剛才由元嬰修士帶領數千修士飛出后,現在斷崖下方依舊有著約一百多名修士,在與從黑氣中沖上來的魔修激烈的廝殺。
只是那百名修士在分散在開來后,就顯得力量薄弱了,許多修士已是傷痕累累,渾身浴血。
他們的呼喝聲并不能傳到深坑之上,應該是被某種禁制給擋住了,這也難怪李言他們之前時,并未聽到后方傳來任何異響。
從之前魔帥圖臺將“小破界珠”毫無阻隔打下去來看,那里應該是一處單向禁制,從下方沖上來,需要開啟通道,或強行打通才可。
但從上方下去,則是可以一沖而入,這種做法顯然對于荒月大陸修士一方,更方便隨時支援。
讓他們可以在第一時間,去援助某一點,又能在下方荒月大陸修士不敵情況下,有效攔截沖出的魔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