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(gè)多月以后,李言他們就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到,前方出現(xiàn)了一座通體呈血紅色的巨大山門。
那處山門,正被不斷翻涌的黑紅云霧籠罩,隱約之間,可見其寬約四五里的模樣,高不知幾許,直沖蒼穹。
在那些似被風(fēng)吹的翻涌黑紅云霧內(nèi),不時(shí)會露出了三只,似巨人睜眼時(shí)的猩紅血目,忽隱忽現(xiàn)。
縹緲之中,給人一種忽遠(yuǎn)忽近之感,正是“血燈宗”三個(gè)猩紅大字!
李言看著眼前的一切,有一種恍若昨日的感覺,他已然來到仙靈界,有兩百多年了。
上一次過來時(shí),他還是元嬰境。孤身飛到這里,也是用了近兩個(gè)月時(shí)間。
而當(dāng)他再次看到血燈宗山門時(shí),已然是從“地真域”中,歷經(jīng)生死走了一趟。
就在李言他們一行人,在靠近山門的同時(shí),那三個(gè)大字射出道道血光,從黑紅云霧中立即透出。
像是巨靈神俯視人間,探出了三盞血紅巨目,掃向了他們一眾人等。
李言記得上一次過來時(shí),自己還感到山門威壓厚重?zé)o比,當(dāng)時(shí)自己的氣血,都變得似要凝固一般,直接撼動他的心神。
但是如今再見之下,心中卻沒了那種窒息壓抑,這不光是他修為大增。
而且腳下的這只傀儡青云雀體表,也早已散發(fā)出了道道青光,正與之相抗。
這并非是上官天闕故意針對為之,而是如果他不這么做,于半江三名元嬰修士,倒只會是一陣的難受,并不會出現(xiàn)大問題。
但是那些金丹弟子,可能就要亂了心智,全身血液被凍成冰條了……
而就在他們剛靠近不久,前方突然閃現(xiàn)出了一道人影,那人厲聲喝道。
“何人膽敢直闖山門!”
上官天闕站在青云雀頭部,臉上如常,口中卻已是朗聲說道。
“我乃破軍門上官天闕,奉上宗之命,前來此地考核宗門等級,提升一事!”
就在他說話之間,青云雀也停了下來,靜靜懸浮在了半空。
而在他的話音落下后不久,就在青云雀的前方,出現(xiàn)了一人。那人是一名中年人男子,身著一件血紅衣袍,修為只有元嬰中期。
那人在看到上官天闕一行人后,眼中有著血芒一閃而逝,他當(dāng)然在之前時(shí),就已看清了一眾來人,而且也早得到了上面的交代。
能有如此眾多之人,毫不避諱直奔山門,不外乎就是破軍門和明炎宗了。
“那請出示信物!”
血袍中年男子等著自己的神識,一一掃過對面一眾人等后,這才淡淡開口。
但在他的語氣中,并沒有因前方四人是化神修士,而出現(xiàn)半點(diǎn)的恭敬之意,反而是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眾人。
對于此人的態(tài)度,上官天闕四人和于半江三名元嬰修士,臉上也都沒有露出任何異狀。
這種事情,早在他們的意料之中,畢竟破軍門這一次前來,可以說就是要脫離血燈宗的。
一下失去了含有幾名化神修士的宗門,對方能高興那才怪了,哪里還會給你好臉色!
即便是以于半江這種心性忠厚之人,那也是見多識廣的,所以可不會為這一點(diǎn)事情,而與對方斤斤計(jì)較。
只是他們身后的那一眾金丹弟子,心中可就不滿起來,他們現(xiàn)在早為自己宗門的崛起,而開始振奮和驕傲。
對方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而已,連后期大修士都未達(dá)到,就竟然敢這樣對自家的幾位太上長老,如此說話。
即便是按照修為來說,那也是要上前行上一禮才對的。只是前方上官天闕幾人,可都未說什么,他們自然也只能是暗自生氣了。
上官天闕聞言后,稍一沉吟。
“還請這位道友,出示一下貴宗令牌!”
他可不能因?yàn)閷Ψ揭痪湓,就直接拿出純陽堂給出的信物,同樣需要先核實(shí)對方的身份才行。
血袍中年人聽后,嘴角冷冷一勾,手掌抬起中,只是迅速一晃,就收了起來。
他相信以上官天闕幾人的修為,自然是可以看清,上官天闕和任煙雨二人,自然對血燈宗的令牌,那是十分的熟悉。
神識一掃間,就確認(rèn)了上面散發(fā)出來的氣息。
他也不用對方繼續(xù)開口,也是毫不猶豫的大手一揮,一枚淡黃色的玉簡,就飛了出去,直接飄向了對方。
血袍中年男子見狀后,也是立即抬手抓向淡黃玉簡,而且在他抬手間,全身都是法力翻涌,分明是動用了十足的力道。
他雖然口中那般的不客氣,但心中肯定對于化神修士,那也是十分的忌憚。
只是他知道對方在這里,并不敢拿自己怎么樣,可讓若說讓自己吃個(gè)暗虧,卻是可以的。
頓時(shí),他將手上灌足了力量,但下一刻,當(dāng)他手指接觸到玉簡之后,心中就是一驚,他根本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任何的異狀。
對方就是隨手拋了過來,自己卻差點(diǎn)失力之下,將玉簡就直接捏了個(gè)粉碎。
反觀上官天闕幾人的臉上,還是沒有變化,就連半點(diǎn)譏嘲之意也是沒有,血袍中年人一時(shí)間,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。
不過眼前這么多人,就是靜靜地看著自己,他也來不及多想。神識直接探入到了玉簡內(nèi),很快他就收回了神識……
破軍門被驗(yàn)過玉簡信物之后,那名血袍中年人,也沒有了理由再刁難。
隨后,就將破軍門一眾帶入了宗門內(nèi),之后那人就消失了蹤影。
迎接他們的,則是一名身材婀娜的金丹女弟子,此女倒是臉帶笑意,在行了一禮后,便帶著眾人一路向著里面引去。
四名化神、三名元嬰修士,對方只是派出了一名金丹境弟子來迎,已然可見血燈宗對自己的態(tài)度了。
但上官天闕幾人,臉上神情依舊,甚至還對那名血燈宗金丹女修,笑了笑……
上官天闕一行人,就這樣不斷在血燈宗內(nèi)飛行,但前方的那名金丹境女修,只是埋頭帶路,不做任何停留,更不會向他們解釋什么。
大約飛行了半刻鐘之后,在他們的視線中,就出現(xiàn)了一座廣場!
此時(shí)在這處廣場上,已然密密麻麻站了許多人,這讓破軍門一眾人等,就是眉頭一皺。
這座廣場很是巨大,占地約莫有三百里左右,破軍門一眾人掃過廣場,就發(fā)現(xiàn)這里雖然不是遍地是人,但也足有上萬人之多。
這些人的修為參差不齊,甚至還有凝氣期的小修士,從他們身上服飾來看,都是血燈宗的弟子。
不用說,這些人肯定都是來觀戰(zhàn)的了,對方竟然就連凝氣期小修士,都允許來看這種事情。
這讓破軍門一眾人的心中,頓時(shí)不爽起來,就連一向沉默的李言,也是皺了皺眉。
“血燈宗這般做法,可就小家子氣了,不要說我們出手了,就是金丹弟子出手,那些血燈宗的凝氣、筑基修士,又能看清什么?
他們又能看明白什么?這分明就是故意為之,讓破軍門心生不滿,而心浮氣躁了……”
李言在心中想著。
雖然明炎宗面對的,也是如此狀況,可是人家心態(tài)就不是這樣了。
對方可不是隸屬血燈宗的,自然明白其中含義,甚至?xí)幸环N,幸災(zāi)樂禍的心情。
但是上官天闕都不開口,破軍門所有人,還都是保持了沉默,只是那些弟子一個(gè)個(gè)神情,可就不太好看了。
很快,他們就飛臨到了廣場高空之上,在那里有著一座高臺,正高高虛空懸浮在那里,距離下方地面,足有五六百丈的模樣。
靠近高臺下方的區(qū)域,那里位置自是很好,則是出現(xiàn)了許多的元嬰修士。
李言神識只是略略一掃,就看到那里的元嬰修士,不下于五六十人之多,不過在這里,李言他們看到除了血燈宗服飾外,竟然還有七虎盟的修士。
而此時(shí)高臺之上,也分出了前后兩片區(qū)域,已有二十余人坐在那里。
李言一眼就看到,坐在前方區(qū)域中的沖陽子,以及他周邊的四名修士。
那四人中,也有著李言他們曾經(jīng)見過的,純陽堂那名長相妖異的青年。
另外三人的身上,也都隱隱有著恐怖氣息涌動,赫然也是三名煉虛境強(qiáng)者。
而余下的人,可都是化神境修士了,皆是坐在了后方的那一片區(qū)域中了。
那些人中,有著十余名化神修士,分別身著血燈宗服飾和七虎盟打扮。
剩下的幾名化神修士,竟然是純陽堂的裝扮,這說明這一次純陽堂過來的人中,可不僅僅只是煉虛境修士了。
那名帶路的血燈宗女弟子,將破軍門一眾帶到高臺前后,便對著上官天闕幾人,躬身行了一禮。
“諸位前輩,你們進(jìn)入高臺之上便可了,純陽堂的諸位前輩,已然先行過來了!”
說罷之后,就自行飛離而去了。
上官天闕等人自是要先行過去,拜見沖陽子他們這些煉虛境強(qiáng)者的,當(dāng)下也不猶豫,帶著人立即飛向了中心處。
他在飛行的時(shí)候,同時(shí)快速向著李言和穆孤月傳音。
“幾名煉虛修士中,那個(gè)一頭銀發(fā)的高瘦老者,乃是血燈宗的太上大長老吳鉤子,也是百年前才突破成功的,是他們唯一的太上長老。
這里大部分化神修士,我倒是認(rèn)識的,基本上就是血燈宗的化神修士。
而如今看來,顯然也有著不少的七虎盟修士,這是讓七虎盟元嬰以上修士,也過來觀戰(zhàn)了!
倒是還沒有看到明炎宗的修士,他們可能還沒有到達(dá)這里!
上官天闕迅速說道。
不像李言只來過一次,他與任煙雨來對血燈宗都較為熟悉,所以還是知道血燈宗不少人。
不過他們對七虎盟的修士,可就不熟悉了,倒是對七虎盟下方一些勢力,才算是認(rèn)識了。
主要原因就是破軍門不夠資格,能來血燈宗幾次就不錯(cuò)了,七虎盟那邊,可根本不會讓你進(jìn)入的。
對于明炎宗的人,上官天闕倒也是認(rèn)識,即便是以前不認(rèn)識的,這些年也是在搜索消息中,得到了對方的畫像玉簡等。
在那些化神修士中,明炎宗的修士倒一個(gè)也沒看到了。
而且高臺上也沒有其他的元嬰、金丹修士,不像這自己這邊都被引到了此處,這說明自己一行人,倒是早到了一些時(shí)間。
李言和穆孤月聽了之后,不由自主將目光,掃向了那名銀發(fā)高瘦老者,那人此刻也停止了與身側(cè)人的話語,同樣看了過來。
李言就覺得對方目光掃來時(shí),他就感到了身上有些刺痛,還好對方只是掃視他們四人,并沒有刻意盯著某一個(gè)人。
而且,更沒在意身后于半江一眾人等,否則那些人,可能此時(shí)連呼吸,都十分困難了。
銀發(fā)高瘦老者,眼若鷹隼,薄薄嘴唇緊閉中,給人一種十分陰鷙的感覺。
“血燈宗的底蘊(yùn)果然不同凡響,同樣是三流宗門,但已然都有煉虛境強(qiáng)者出現(xiàn)了!”
李言在心中想著。
即便是不從上官天闕話語中得到消息,他也能隱約感應(yīng)出對方修為,應(yīng)該就是煉虛境初期。
他雖然驚訝于血燈宗的底蘊(yùn),但上官天闕也說了,這是對方的唯一太上長老。
否則,他們?nèi)羰菬捥摼承奘窟_(dá)到三人的話,也極有可能,同樣會向一流宗門,申請?zhí)嵘陂T等級的需求了。
而且通過這名為吳鉤子的老者身上,也能看出血燈宗這種宗門,才是真正的頂級三流宗門。
這根本不是破軍門這樣一種,剛剛才想提升等級的宗門,所能相比的了。
高臺之上,看著上官天闕等人飛來后,本來還在交談的其他眾人,也都紛紛看向了這一行人。
“上官天闕率門人弟子,見過各位前輩!”
上官天闕率著一眾人等,直接來到了沖陽子五人面前,當(dāng)下就深施一禮。
李言等人,也是同樣向著五人躬身施禮,那些破軍門金丹修士,更是不敢抬頭,一個(gè)個(gè)均是大禮參拜。
以他們的修為等級,哪里能輕易見到煉虛境的修士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