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過程，姜云山三人都保持了沉默，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“開始吧…”
毛永福打量了一下姜云山三人，決定先問看上去最好對付的寧珺。
“那個小姑娘，姓名！”
毛永福故作威嚴。
“寧珺！安寧的寧，斜王旁的珺，十九歲，學(xué)生！”
寧珺干脆一口氣報出了身份。
“別自作聰明，下一次問你什么答什么！”
毛永福把臉一板，然后看向姜云山。
“你，姓名？”
“姜云山！”
“職業(yè)？”
“公務(wù)員！”
姜云山的回答，讓毛永福愣了一下。
“工作單位？”
“南華省北河市青山縣普原鄉(xiāng)！”
原來是個鄉(xiāng)下的小干部，毛永福松了一口氣。
“職務(wù)？”
“黨委書記！”
“什么？你再說一遍？”
毛永福一臉震驚，他懷疑自己剛才是聽錯了。
鄉(xiāng)黨委書記就是一個鄉(xiāng)的一把手，正兒八經(jīng)的實職正科級干部。
但姜云山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歲，毛永福打死也不會想到他會是鄉(xiāng)黨委書記。
“再說一百遍都行，我叫姜云山，現(xiàn)任青山縣普原鄉(xiāng)黨委書記！”
姜云山面無表情。
毛永福忍不住轉(zhuǎn)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縣長胡剛。
一個在職的正科級干部，他還是有些顧忌了。
“鄉(xiāng)黨委書記？是不是真的還兩說，毛局長，繼續(xù)審！”
胡剛雖然此時心里也有些震撼，但一想到挨打的是自己的兒子，態(tài)度就沒有任何松動。
說到底也就是個正科級而已，而且還是其他市的，胡剛是有信心能頂住這點壓力的。
“好！”
毛永福此時已經(jīng)有些后悔自己主動要求親自審案了，但已經(jīng)騎虎難下，只能硬著頭皮繼續(xù)了。
“那剩下的這位女士，姓名？”
只不過，毛永福再問話的時候，態(tài)度不自覺的就松動了許多。
“寧景瑜！”
寧景瑜表情冷漠。
“職業(yè)是？”
“公務(wù)員！”
“工作單位呢？”
“北河市青山縣人民政府！”
寧景瑜的這個答案也是在毛永福的意料之中。
“職務(wù)？”
毛永福不相信這個看上去漂亮的不像話的年輕美女也會是個領(lǐng)導(dǎo)干部。
但事實卻再度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。
“縣長助理！”
寧景瑜回答的云淡風(fēng)輕。
但毛永福卻猛的站起身來，原本還有幾分酒意的他瞬間就清醒了。
“你是縣長助理？”
毛永福一臉的不敢置信。
這寧景瑜實在太年輕了，比姜云山看上去都還要年輕。
而一般來講，除了極個別特殊情況，縣長助理都是副處級。
年齡二十出頭的副處級？這是毛永福絕對不敢想象的。
“怎么？有問題嗎？”
寧景瑜一臉的淡然。
“簡直荒唐！到了公安局還敢冒充領(lǐng)導(dǎo)干部，真是不知死活！”
胡剛站起來，氣勢洶洶。
“哦？胡縣長怎么就斷定我是冒充的呢？”
寧景瑜冷著臉，面若冰霜。
“這不是明擺著的嗎？至少我們南華省就從來沒有過像你這么年輕的副處級干部！”
“看來你對我們政府機關(guān)的情況真的不夠了解，否則你絕不會干出這等傻事！”胡剛一臉譏諷的說道。
“對！這絕不可能！好險，居然差點被你給騙到了！”
這時候，毛永福也如夢初醒，長出了一口氣。
“既然你這個縣長助理是假的，那么他這個鄉(xiāng)黨委書記應(yīng)該也是假的了…”
“好一對騙子，膽子還真大，居然都騙到我們公安局來了！”
“毛局長，我看這幾個人問題很嚴重，恐怕除了傷人還有其他的犯罪行為…”
胡剛一臉嚴肅的說道。
“我覺得可以直接拘留他們了，至于犯罪事實完全可以慢慢查！”
“胡縣長說的對！我這就安排人辦拘留手續(xù)！”
毛永福說完，就開始安排人去完善手續(xù)去了。
“毛局…我不同意這個決定，我覺得還需要再查證一下！”
這時候，原本被毛永福趕出去的楊明突然去而復(fù)返，直接態(tài)度堅決的反對拘留姜云山幾人。
而在他身后，還跟著刑警隊長陳兵，顯然也是來支持他的意見的。
“楊明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？”
毛永福臉色黑的已經(jīng)能滴下水了。
“毛局，我很清楚我在說什么，我堅決反對在沒有證據(jù)的情況下拘留嫌疑人！”
楊明一改之前的猶豫，態(tài)度變得十分強硬。
“楊明，你給我滾出去，這里沒你說話的份！”
被自己的手下當面頂撞，毛永福徹底的暴怒了。
“毛局，我堅持我的意見！并且保留向上級領(lǐng)導(dǎo)反映的權(quán)利！”
然而，哪怕面對已經(jīng)暴怒的毛永福，楊明依然寸步不讓。
他的反常態(tài)度，就連姜云山都感覺到了有些意外。
沒人知道的是，就在剛才，楊明被趕出去以后，卻被陳兵急匆匆拉到了姜云山的車旁邊。
在姜云山的車前擋玻璃的下面，楊明看到了一張并沒有貼在車窗上的通行證。
那是省委常委院的通行證，今天姜云山接寧珺時用過，順手放在了前擋玻璃下。
在官場混了二十幾年的楊明，實在太明白這張通行證所代表的意義了。
這代表著，姜云山他們身后至少有著一位省委常委。
于是，短短十分鐘，楊明就做出了一個決定，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死保姜云山他們。
所以，才有了他的去而復(fù)返，而且還旗幟鮮明的站在了姜云山一方。
毛永福暴跳如雷，但偏偏卻拿楊明沒有任何辦法。
楊明是副局長，也是局黨組成員，在沒有犯下重大錯誤的前提下，毛永福除了調(diào)整他的分工，沒有其他任何制裁楊明的辦法。
“楊副局長！鑒于你不服從領(lǐng)導(dǎo)，違規(guī)為犯罪嫌疑人開脫，我會建議停止你的職務(wù)！”
這時候，早就對楊明不滿的胡剛開口了。
而這一開口就是重擊。
楊明雖然料到了胡剛一定會對自己不滿，但是卻也沒有想到胡剛居然會如此決絕。
可以說，如果楊明猜錯了，姜云山他們并沒有什么背景的話，等待他的一定會是被一擼到底，再無翻身的機會。
“胡縣長！我堅持自己的意見！”
楊明的沉默只持續(xù)了一秒，然后依舊態(tài)度堅決。
到現(xiàn)在，他也已經(jīng)沒有了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