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,黃藥師的手中才再度出現(xiàn)了一株靈藥。
以真氣為刀,將這靈藥大部分的枝葉全部削掉,只留下一朵光禿禿的花蕊后黃藥師將其丟入其中。
“大概二十年左右的巖龜花……”
許易看著那株靈藥,再次分辨了其名字和年份。
巖龜花一入丹鼎,并沒有第一時間融化,而是盤旋在上空,經(jīng)由高溫炙烤,發(fā)出‘滋滋’的聲響。
花蕊從之前的黃褐色緩緩變成暗黃,隨后發(fā)黑,最終化作一團粉末沉入丹鼎內(nèi)部。
就在那巖龜花變作粉末沉下去的一瞬間,黃藥師直接丟出五株靈藥。
“三株十年份的冰霧草,兩株百年份的烈火蛇葵。”
許易目光微凝,光是那兩株百年份的烈火蛇葵就已經(jīng)價值百枚碎靈石了。
若是剛剛那枚火元丹沒有很大副作用的話,應當起碼也值五枚下品靈石。
畢竟能夠瞬間提升自己的靈氣強度,相當于多了一個保命的底牌,這個價格不貴。
五株靈藥到了丹鼎上方,先后化作藥液沉入其中。
先被融化的正是那三株冰霧草,深藍色的藥液與之前巖龜花的粉末融合在一起,將烈火蛇葵融成的藥液包裹在一起。
兩者并沒有第一時間相融,而是一個在里一個在外。
冰霧草不斷散發(fā)寒氣祛除著烈火蛇葵的狂暴之氣,而巖龜花便擋在中間,阻止兩者直接相碰發(fā)生特殊反應,從而導致煉丹失敗。
那最先煉化的駐元草藥液則是化作一團團白色霧氣,再次包裹住了這些藥液。
丹鼎下方的火焰再次猛漲,以高溫激發(fā)著丹鼎內(nèi)靈藥的藥性。
這一次許易等了足足一整夜也沒見到黃藥師的下一步動作。
黃藥師盤膝坐在原地,雙目緊閉似乎正全神貫注的觀察著丹鼎內(nèi)的細微變化。
從石屋僅有的那幾個小孔發(fā)現(xiàn)外邊天色已經(jīng)漸漸亮了起來,許易也準備離開此處,去外邊打理靈藥了。
如今外邊已經(jīng)沒有多余的雜役弟子,只能將此事繼續(xù)交由許易。
起初許易還發(fā)現(xiàn)推開這厚重的石門會打擾到黃藥師,但是當他的手觸碰到石門的一瞬間才發(fā)現(xiàn)這陣法似乎直接將石門與外界相連了。
他的手直接從石門穿了出去,一片光幕替代了石門的位置,陣陣波動傳來。
許易面露驚色,直接邁步走進了陣法形成的光幕當中。
眼前白光一閃,他就來到了石屋之外,而再回頭去看,身后的石門依舊緊閉著,并沒有被打開,也沒有其他變化。
“好神奇的陣法!”
許易在心中驚嘆,隨后便朝著那一片藥園走去。
藥園很是安靜,只有寥寥微風吹來,并沒有其他人的身影。
其他四人……已經(jīng)被丹毒反噬而死亡了。
包括那曾經(jīng)與自己達成協(xié)議的杜州,也已經(jīng)死了。
起初對杜州一事許易還是心存一絲愧疚,不過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想開了。
就像昨天一樣,黃藥師并沒有強迫自己試藥,而是以各種報酬誘惑自己同意。
杜州和自己都經(jīng)不住誘惑,同意了這一番交易,最后才死于非命,怪不得誰。
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心里的貪婪,和抱有的那一絲絲僥幸。
但是許易不同,能觀摩黃藥師煉丹,知道他用的靈藥名字之后自己能夠用衍生畫卷推演出丹方,從而知道利弊,死亡的幾率很小。
所以他才覺得這是機緣,而不是死劫。
雖然也不知道自己要是不同意試藥的話黃藥師會怎么做,但是多半也不會用修為來強迫自己,畢竟這樣一來就屬于魔道邪修的范疇,玄元山不可能容忍他這般行為。
不再多想,許易從儲物袋中拿出靈藥,就開始了今日的工作。
依舊是如往常一般的事情,花了四個時辰多的時間,許易完成了所有靈藥的照料。
隨著他對這些靈藥越加熟悉,辨別起來也就越快,花的時間也就少了。
許易粗略估算了一下,如果里面所有靈藥,他都能夠一眼知曉名字特征和年份的話,以后最多只要三個時辰甚至兩個時辰就能完成照料了。
這也是擴大了自己的所知見聞,以后必然會派上用處的。
再次穿過石門回到石屋內(nèi),許易發(fā)現(xiàn)黃藥師還沒有進行下一步。
就是丹鼎內(nèi)原本三種互相包裹又不相容的藥液此刻已經(jīng)融為了一團,相互交融。
許易還是沒有修練,他繼續(xù)駐足觀看著這一幕,同時腦海中也在記錄著里面的種種變化。
也不知道是因為成為修士的原因還是其他,許易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記性比以前是凡人時還有好上不少,已經(jīng)能夠達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了。
又等了一個多時辰,里面的三種藥液已經(jīng)徹底融合在了一起色呈橘黃之時,黃藥師終于有了下一步動作。
一瓶裝著不知是什么血液的玉瓶出現(xiàn),黃藥師將里面的血液直接倒在了那藥液之上。
血液猩紅,散發(fā)著一股股狂暴的氣息,一接觸到藥液,兩者便產(chǎn)生了劇烈變化。
橘黃色的藥液沸騰了起來,那血液也是將其團團包裹,散發(fā)出一陣陣紅光。
看上去像是熔巖翻滾,一股炙熱的氣息爆發(fā)開來,許易忍不住后退了一步,臉龐通紅。
這一步之后之后,黃藥師再度將火焰控制的小上幾分,慢慢煉化著。
每當這鮮血與橘黃色藥液多交融幾分,黃藥師便向里面丟入一株十年份冰霧草。
本來已經(jīng)達到爆發(fā)臨界點的藥液,在冰霧草進入之后便再度沉寂了幾分。
時間緩緩而過,這個過程足足持續(xù)了兩天,黃藥師更是反復在里面丟了三株冰霧草。
之后又過了好幾天,許易一邊打理這藥園,一邊每天仔細觀察著黃藥師煉藥的動作。
一共十五種材料,其中十一種許易都認識且十分熟悉,唯獨有四份是陌生的。
就比如那瓶血液,許易猜測應該是某種妖獸的血液,因為那股狂暴的氣息很像當初他在雜役區(qū)后山遇到的妖獸。
總共過了七天之后,黃藥師終于睜開了久閉的雙眼。
“成丹!”
體內(nèi)真氣狂涌向丹鼎,火焰暴漲,里面已經(jīng)灼燒成固態(tài)的藥液被煉化成了七粒通體火紅,拇指大小的圓潤丹藥模樣。
和許易之前吞服過的火元丹相差無幾,頂多就是顏色淡了一些。
許易凝神看著這煉丹的最后一步。
當最后一絲藥性也融入這七粒丹藥中時,黃藥師手中出現(xiàn)一樽空著的玉瓶,而后一揮手。
丹鼎內(nèi)的七;鹪け粻恳w了出來,一粒粒倒入玉瓶當中。
用特殊的塞子將瓶口封住,黃藥師終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,面色有些疲憊。
連續(xù)七天不間斷的使用神識和真氣,哪怕他是筑基修士也會感到累。
他瞥眼間看到了正在一旁直勾勾盯著自己手中玉瓶的許易,一愣。
“你一直在看我煉丹?”
許易聽到后點了點頭道:“第一次見,有些好奇!
黃藥師還是覺得有些詫異,之前的那些雜役弟子也都是對煉丹好奇,但是看了一兩天之后便覺得有些無味,自顧自的在一旁修練了。
這許易倒是連續(xù)七天都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煉丹。
“行吧,你覺得現(xiàn)在體內(nèi)情況如何。”
黃藥師又開口問道。
許易答道:“依舊是感覺火元丹那種氣息沒有消散,在體內(nèi)散發(fā)著一些余溫!
黃藥師點了點頭,看來練氣四重凝練出精血之后的修士的確能感受到體內(nèi)細微的變化。
之前問那些雜役弟子,一個個都說沒什么感覺的。
“黃藥師,你煉化冰霧草和烈火蛇葵之后灌入的那瓶血液是什么?”
許易直接將自己對于此次煉藥有些不知道的材料問了出來。
黃藥師也不忌諱的道:“是一階巔峰妖獸冥火蛇的血液!
一階巔峰嗎,也就相當于練氣八九重的樣子了。
許易點了點頭,心中有了大概,隨后又問了另外幾種自己不知道的藥材名字。
黃藥師也一一講了出來,他并不覺得許易知道了這些藥材就能夠破譯出丹方。
畢竟這些藥材的年份,煉丹的手法和注意事項什么許易可一概不知。
“月下杏、赤柳果……”
許易暗自點頭后又問道:“那它們的年份分別是……”
此話一出,黃藥師的眉頭就皺了皺,隨后冷道:“問這么多干什么,把這丹藥吃了!
從剛剛的玉瓶里倒出一;鹪ぃS藥師直接丟了過去。
許易訕訕接過丹藥,知道對方應該不會告訴自己更具體的東西了。
雖然知道了全部藥材的名字,但是其中有兩種并不知道其具體的年份,不知道這樣子的話衍生畫卷能不能推演出丹方來。
許易一邊想著,一邊將這丹藥吞入了口中。
依舊如同之前一般,靈氣開始暴動起來,化作一條條赤練。
“直接用流火咒攻擊我!”
黃藥師揮手間布下一道真氣屏障。
許易點頭,開始捏起了手印,七團火焰在其身邊出現(xiàn),隨后化作流火轟向了對方。
事后,黃藥師眉頭緊皺,最終呢喃道:“威力比之前還弱了幾分……”
隨后他又看向許易道:“體內(nèi)什么感覺?”
感受了一番身體內(nèi)部的狀況,許易面色微微紅潤的答道:“沒有什么特殊,就是好像不如之前那般炙熱了!
“看來這次已經(jīng)是將丹毒減少了一些,但是冰霧草加多了的話會影響藥效……”
黃藥師捏著自己的山羊胡陷入了沉思,思考著到底要從何處解決這個問題。
既然丹毒已經(jīng)減弱,至少把重點放在中和火系靈藥這一點上是沒錯的。
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,他就一定能夠?qū)⑦@改良版的火元丹給研制出來,將副作用降到最低。
而許易心中卻是在考慮著另外一件事。
如今知道了全部的藥材名字,是時候找機會去將丹方推演出來。
而推演出來之后,自己究竟要如何將從黃藥師這能得到的資源最大化呢?
兩人一個在思考著究竟如何改良丹藥,一個卻是已經(jīng)在考慮如何為自己謀取利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