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千絕揮手間雷霆偃旗息鼓,四周飛雪再度紛紛揚(yáng)揚(yáng)落下,一切恢復(fù)如常,唯有那被雷霆大手轟出的深坑依舊令人心悸不已。
“從今天起,巨巖宗將不復(fù)存在,各位還有誰有意見嗎?”
陳千絕淡漠的眸子掃過眾人,所有人在接觸他的目光之時都下意識的躲了一下。
巨巖宗,正是那魁梧中年所在的宗門,門內(nèi)金丹真人七八個,太上長老更是差一步便進(jìn)入元嬰期的存在。
就是這般強(qiáng)大的宗門,此刻在陳千絕的口中好像隨手便可以抹去。
換做之前肯定有不少人對此嗤之以鼻,但是現(xiàn)在卻沒有人敢說話。
因?yàn)殛惽Ы^真的做的到,僅僅是念合期便能夠斬殺金丹真人,若是突破金丹,恐怕他自身一人便能夠橫掃巨巖宗,甚至用不著雷凌閣長老出手。
“哈哈哈,陳少主天資無雙,日后有必然有登天之時,在下還要在此先行祝賀了!
最先開口的正是血靈宗的宗原,他嘴角淺含笑意,朝著陳千絕微微拱手。
有人開口,那些一開始隨著巨巖宗的魁梧中年出聲反抗的金丹真人也是因?yàn)樾奶摷娂姵雎暩胶汀?br>“是啊,這尺鶴既然是貴宗之物,理應(yīng)物歸原主,我萬水宗先行表態(tài),任由陳少主查探便是!
“我青木門也是,竊取他宗法器,著實(shí)令人不齒,若是我青木門的弟子,在下必然當(dāng)眾清理門戶!”
幾乎所有的金丹真人都是心緒變幻間出聲,原因無他,著實(shí)是剛剛陳千絕的悍然出手震懾住了他們。
本來以為就算他們不答應(yīng),陳千絕也拿他們沒有辦法,但隨著一位金丹真人的身死道消,他們的這種想法便發(fā)生了改變。
巧合的是,幾乎最先妥協(xié)的恰恰就是跟著魁梧中年反抗的那幾個人,此刻因?yàn)榕玛惽Ы^秋后算賬,答應(yīng)的也最為爽快。
完了!
許易心里一涼,背后已經(jīng)被冷汗打濕,各宗領(lǐng)頭之人一妥協(xié),那盤查他們這些弟子的事情已經(jīng)幾乎成為板上釘釘?shù)氖隆?br>以陳千絕剛剛的所作所為,一旦發(fā)現(xiàn)火桑元晶在他身上,必死無疑!
“陳十五啊陳十五,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想幫我還是害我……”
心中苦笑,許易急速的在腦海中尋找著脫困之法。
而一處十分遙遠(yuǎn)的地方,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海面之上,有一道消瘦的人影正在一處島嶼之上盤膝療傷。
此地已經(jīng)不隸屬于南州境內(nèi),而是域外之海。
“阿嚏!”
陳十五摸了摸鼻子,微微笑了笑,“想必許師弟已經(jīng)拿著火桑元晶成功離開秘境,此刻在回玄元山的途中感激我吧?”
“知道得了好處感謝我,也不枉我順手送你這火桑元晶了。”
在心中坦然接受了許易的感謝,陳十五欣慰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繼續(xù)閉目療傷。
再回到南州以南的極寒之地內(nèi),所有人的口風(fēng)幾乎都是一面倒了起來。
從最初的不滿陳千絕所作所為,到現(xiàn)在極力配合。
白羽微微搖頭,懶得多言,這群人大多都是墻頭草,上不了臺面。
陳千絕之所以使雷霆手段殺一人,目的便是為了震懾其他人。
若是所有人聯(lián)合在一起的話,陳千絕不可能如愿,雷凌閣也不可能同時間與這么多宗門為敵,最多就是殺雞儆猴。
但也就是因?yàn)榫迬r宗魁梧中年的死亡,才另這些人產(chǎn)生了忌憚,不是對雷凌閣,而是對這個不過念合期的陳千絕。
況且也只是盤查一下儲物袋而已,又不是要他們弟子的命,相比巨巖宗的下場,哪個更符合如今局勢,明眼人都看的出來。
陳千絕冷冷地看了一眼這些人,轉(zhuǎn)身對著奄奄一息的云斌開口:“去!
其實(shí)盛怒過后,他心中已經(jīng)不對火桑元晶還在這些人身上抱有有什么想法了。
兩個月前秘境入口出現(xiàn)的空間波動,應(yīng)該是一道傳送陣,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。
結(jié)合那些雷凌閣的弟子所說,搶走火桑元晶的那名劍修捏碎玉佩之后,便消失不見的事,一切顯而易見。
之所以適才說出要查探所有人儲物袋的話,也是因?yàn)檫@么多年來他所想要的東西第一次沒有得到,一向辦事牢靠的云斌也是第一次失手。
一時盛怒之下,才有了那般行徑,不過也算是敲打敲打那些開始覬覦南州三宗地位的宗門了。
至于尺鶴,秘境之行已過,這法器本就是打算用來破陣用的,既然火桑元晶都沒了,尺鶴找不找的回來也無所謂。
“是……少爺。”
云斌雙眼模糊,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,顫顫巍巍的朝著陳千絕拱了拱手。
一步步踏出,腳步虛晃間云斌強(qiáng)撐著重傷之軀,一步步朝著離他們最近的血靈宗走去。
在宗原的示意下,身后的那些血靈宗的弟子即便不滿,但還是乖乖的把儲物袋拿出來,任由云斌查探。
這些人的身影中,有一人斷了一條手臂,渾身氣息陰冷,正是邢元。
他一邊將儲物袋打開給云斌查探,一邊冷冷地看了一眼玄元山弟子所在的方向,朝著許易咧嘴一笑,猙獰之色自眼底一閃即逝。
血靈宗弟子查完之后,便是青木門,隨后是長山派、北炎宗……
一個個人親自檢查,這里足足還剩下近一萬人,哪怕同時以神識掃過好幾十個,也需要很長時間。
更何況云斌此刻深受重傷,意識都時常模糊,再查探了有十多個宗門之后,又是一大口猩紅的鮮血噴出。
若不是突破念合期,以他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幾乎連站起來都難,他完全就是純靠意志在執(zhí)行陳千絕的命令。
隨著時間逐漸流逝,云斌踉踉蹌蹌的腳步也是逐漸臨近玄元山這邊。
許易的心跳也是隨之跳動的愈發(fā)快了起來,額前滑落一滴冷汗,雙拳緊攥。
衍生畫卷只能遮蓋丹田內(nèi)的氣息,對儲物袋內(nèi)的火桑元晶卻是沒有絲毫辦法。
“怎么辦,一旦被發(fā)現(xiàn)火桑元晶在我的身上就麻煩了!”
許易看了一眼夏侯烈,搖了搖頭。
夏侯烈似乎極為忌憚雷凌閣,以他那般火爆的脾氣,這些時間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指望在這五長老身上出現(xiàn)轉(zhuǎn)機(jī),幾乎就是與等死沒有區(qū)別了。
云斌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,許易甚至能聽到對方虛浮的腳步聲,如同催命的閻羅一般。
十丈、九丈、五丈……
他的距離越來越近,許易的心跳也是越來越快,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解決此刻困境的方法。
拼了!
許易雙目微瞇,體內(nèi)的真氣之花閃爍,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施展出自己最強(qiáng)大天樞劍法展開雷霆一擊,隨后逃離。
“噗!”
云斌走到夏侯烈面前,又是一口鮮血噴出,氣息更是弱了幾分,顯然再不療傷的話已經(jīng)堅(jiān)持不了多久。
但是他依舊堅(jiān)定的執(zhí)行著陳千絕的命令,將神識籠罩了過去。
夏侯烈冷哼一聲,側(cè)過身去,無疑是妥協(xié),任由對方搜查身后的玄元山弟子。
包括李旭在內(nèi)的眾弟子,都是坦然的拿出了自己的儲物袋。
他們在秘境內(nèi)憋屈了這么久,本來就沒什么收獲,也不怕被查出什么。
許易也是緩緩將腰間的儲物袋拿了出來,眾人看去都是眉頭一挑。
這小子手中起碼有三十多枚儲物袋,也就是說起碼有三十位修士死在了他的手上!
就連夏侯烈也是額外看了一眼這個普普通通的弟子,心中微微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其實(shí)這些還只是一部分,更多的儲物袋許易嫌麻煩,直接扔在了秘境里面。
陳十五好像對這一點(diǎn)點(diǎn)資源沒有興趣,只是拿走了一些適合煉器的材料,其他的東西全部給了許易。
隨著云斌的神識逐漸蔓延過來,許易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。
體內(nèi)精血緩緩被他調(diào)動,單手微微凝聚成劍指,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(zhǔn)備。
然而就在這時,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了過來。
“你受傷太重,這是一株療傷的萬年靈藥,剩下的人我來幫你查吧。”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白羽身邊寧若溪邁著曼妙的身姿,一步步走了過去。
一株散發(fā)著濃郁生機(jī)的靈藥自其手中出現(xiàn),遞給了云斌。
萬年靈藥!
所有修士一時間呼吸急促,饒是那些金丹真人也是眼皮一跳。
白羽看著自己的外甥女往那邊走去,眉頭緊皺,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這樣做。
自從那日回宗之后,寧若溪便一直沉默寡言,尤其是與雷凌閣聯(lián)姻之后,性子更是清冷了起來,幾乎很長時間都不說一句話。
怎么今日卻……
目光在云斌和那些玄元山的弟子身上游走,最終定格在了重傷到全憑意識支撐的云斌身上。
“莫非此次秘境之行,兩人間已有情愫產(chǎn)生?”
白羽心中呢喃,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。
那邊的陳千絕也是看到了這一幕,雙眼微瞇之下感到一絲意外,沉吟之下嘴角微揚(yáng),不知心中在想什么。
蔓延而來的神識一頓,停在了許易身前,令他心中松了一口氣,隨后看向了寧若溪,眼中隱隱有一絲感激。
對方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火桑元晶在他身上的,此番舉動必然是為了幫他無疑。
云斌看著走到自己身前的曼妙身影,一時間愣住了。
自相識以來,寧若溪主動開口說話的次數(shù)不超過五次,更遑論是關(guān)心之舉了。
看著寧若溪手中散發(fā)濃郁生機(jī)的靈藥,他張了張嘴,不敢置信。
“你……不是要靈藥救你母親嗎?”
寧若溪瞥了他一眼,將靈藥送到他面前,清冷的聲音再一次傳出。
“你不能死,至少不能這么荒唐的死!
其實(shí)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寧若溪心底是有一抹厭惡甚至殺意的。
因?yàn)槿羰窃S易的猜測是真的,那雷凌閣無疑就是害死她父親和姑姑的罪魁禍?zhǔn),她總有一日要?bào)仇。
親手殺了雷凌閣的人,也包括和她有著荒唐婚約的云斌。
但是此話在云斌耳中聽起來,意義卻是完全不一樣了。
此刻后者接下這靈藥,看了一眼遠(yuǎn)處神色依舊,沒有什么情緒波動的陳千絕后,說出了兩個以前從未說過的字。
“謝謝……”
寧若溪沒有理他,轉(zhuǎn)而神識籠罩向了玄元山的眾弟子,一一查探了他們的所有人的儲物袋。
在查探到許易之時,寧若溪微不可察的眨了一下眼睛,許易也是眨了一下眼表示回應(yīng)。
火桑元晶一事,算是瞞了過去,接下來應(yīng)該不會再發(fā)生什么意外情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