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紅春還處在對“陳鋒”突然出現(xiàn)的極度震驚中,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。
那道狂暴的水龍卷就已經(jīng)狠狠抽擊在他身上!
“砰!”
他整個人猛地倒飛出去,撞在一塊巨大的珊瑚礁上,鮮血從口鼻中溢出,瞬間失去了意識。
云瑤和云滄瀾也注意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心中大急。
可此刻正是重構(gòu)大陣最關(guān)鍵的節(jié)點,兩人的真氣與心神已與大陣核心緊密相連,如同走在鋼絲上,誰也無法分心他顧,更別說出手牽制那個詭異的“陳鋒”了。
眼看第二道更加龐大的水龍卷已然成型,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再度朝著云瑤席卷而去時,徐東動了!
他眼中厲色一閃,悍然一掌隔空拍向水龍卷側(cè)面,試圖將其打偏。
同時,心念急催,儲物玉鐲光華一閃,流星和破軍雙劍如兩道蛟龍破水而出,交錯旋轉(zhuǎn)著斬向遠處的“陳鋒”!
面對這凌厲的反擊,“陳鋒”嘴角卻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。
他雙手在水中看似隨意地一合一引,那龐大的水龍卷竟如同擁有生命般,猛地改變方向,放棄了云瑤,轉(zhuǎn)而朝著徐東本人咆哮沖來!
“雕蟲小技!”
徐東冷哼一聲,飛旋的雙劍驟然加速,凌厲無匹的劍氣在水中攪動出漩渦,頃刻間便將那聲勢浩大的水龍卷攪得粉碎!
然而,兩大力量劇烈碰撞產(chǎn)生的余波,如同水下暗雷般轟然擴散。
云瑤被這突如其來的震蕩波及,身形一個踉蹌,手中凝聚的法印差點潰散,俏臉瞬間煞白!
“凝神靜氣!”云滄瀾低喝一聲,急忙渡過去一股精純真氣,強行穩(wěn)住了女兒幾乎脫韁的真氣運行。
若是晚上半分,不僅前功盡棄,陣法反噬之力足以讓他們父女二人瞬間重傷!
意識到陳刃的目標始終是干擾陣法重構(gòu),徐東不敢再被動防御。
他身形一動,主動朝著“陳鋒”疾沖而去,試圖將戰(zhàn)場拉遠,為云瑤爭取寶貴的時間。
但“陳鋒”的狡詐遠超預料。
他看破了徐東的意圖,在徐東動身的剎那,他非但不退,反而身形一晃,以更快的速度直接繞開了徐東,再次撲向云瑤所在的方向!
同時,他并指如刀,猛地劃破自己的手掌,殷紅的鮮血立刻涌出。
他催動體內(nèi)一種陰寒邪異的真氣,將自身血液融入水流,化作縷縷血絲,如同擁有生命般,急速朝著遠處彌漫開去!
“他在召喚海獸!”云滄瀾驚怒交加。
果然,隨著那蘊含特殊氣息的血液擴散,遠處的黑暗中,無數(shù)黑影開始躁動,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,從四面八方向著遺跡核心蜂擁而來!
那其中,赫然包括之前斷肢求生的恐怖海煞!
見此情形,“陳鋒”嘴角那抹殘忍的笑容愈發(fā)明顯。
他雙拳猛地一握,隨即迅速張開,一股強橫的真氣以其為中心爆發(fā)開來,竟硬生生將周圍的海水排開,營造出了一片直徑數(shù)米的短暫真空地帶!
陳鋒懸浮其中,宛如魔神。
“陳鋒!你到底想做什么?毀了玄野島,對你們陳家有什么好處?”云滄瀾一邊勉力維持著女兒的真氣,一邊怒吼道。
“陳鋒?你還認為我是陳鋒那個廢物?”
陳刃嗤笑一聲,終于不再偽裝。
“聽清楚了,我叫陳刃!別拿我跟我那個只會裝腔作勢,連真氣都練不出來的蠢貨弟弟相提并論!”
他目光倨傲地掃過云滄瀾:“云滄瀾…這玄野島之主的位子,你坐得夠久了,是時候該換人了!至于毀滅玄野島?呵呵…你錯了,我從未想過毀了它,我只是要拿走本該屬于我的力量,成為它唯一的主宰!”
說罷,陳刃一步步走向云家父女,殺氣凜然。
忽然,兩把長劍交叉,擋在了他的面前。
陳刃瞥了一眼持劍而立的徐東,陰惻惻地道:“徐監(jiān)察長,你在嶺南作威作福不好嗎?非要跑到我們玄野島來蹚這渾水,你說你是不是自尋死路?”
徐東目光銳利如刀,沉聲道:“我果然沒猜錯。”
“上次在你陳家府邸,見到的那個怯懦不堪的家伙,才是真正的陳鋒,當時我還百思不得其解,為何雄踞一方的陳家之主,竟會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!
“原來,真正的幕后黑手,一直是你!藏得可真夠深的!”
“可惜時間不等我,否則也不會讓你隱藏這么久。”
“哈哈哈!”陳刃發(fā)出一陣得意的大笑,“你現(xiàn)在反應過來又如何?為了今天,我整整籌備了五年!利用我那個蠢弟弟做明面上的傀儡,暗中煽動民意推翻你云家的統(tǒng)治,再費盡心力找到這遺跡核心,一點點松動封印…如今成功就在眼前,誰也阻擋不了我!”
笑聲戛然而止,陳刃眼眸中殺機爆射,毫無征兆地一拳轟出!
這一拳,不再是操控水流,而是凝聚了他自身精純的真氣,直搗云滄瀾面門!
“真域,開!”
徐東反應極快,金色真域瞬間擴張,試圖攔截。
然而,陳刃這一拳的力量和速度都超乎了他的想象!
在他的真域完全展開的前一剎那,那黑色的拳風已經(jīng)如同瞬移般,逼近了云滄瀾!
“父親!”
生死關(guān)頭,云瑤再也顧不得什么陣法重構(gòu),驚呼一聲,用盡全力將云滄瀾猛地拽向一旁!
就是這至關(guān)重要的一退一拽,原本在云瑤引導下即將編織完成的光紋陣法,如同被扯斷的絲線,驟然崩散!
維系著微妙平衡的力量瞬間失控!
“嗡。!”
一聲沉悶的巨響從遺跡深處傳來,仿佛某種古老的存在被驚醒。
剛剛趨于穩(wěn)定的封印再次劇烈松動,比之前更加強大的深海壓力從四面八方瘋狂擠壓而來!
而與此同時,那些被陳刃血液引來的無數(shù)恐怖海獸,也如同得到了進攻的號令,發(fā)出無聲的嘶吼,朝著光芒潰散的中心撲咬而來!
下一刻,海底地動山搖!
遺跡入口處,那道原本只是裂縫的痕跡猛地擴大,如同大地張開了一張深不見底的黑暗巨口,散發(fā)出恐怖的吸力,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!
陳刃看了眼那幽深的裂縫,眼中非但沒有懼色,反而閃過一抹狂熱。
他毫不猶豫,身形化作一道黑線,主動沖入了裂縫之中!
“遺跡核心!”云滄瀾見狀,顧不上自身傷勢和失控的陣法,怒吼一聲,也強行掙脫云瑤的手,緊跟著沖了進去。
“父親!”
此刻,海底已徹底陷入混沌。
徐東一手緊緊護住云瑤,另一手持劍狂舞,劈開不斷砸落的巨石和撲上來的海獸。
但在如此天地之威和獸潮圍攻下,別說帶著云瑤離開海底,就連自保都變得岌岌可危。
“沒辦法了!進去!”
徐東當機立斷,眼下只有那神秘的遺跡裂縫內(nèi)部,或許才有一線生機!
他摟住云瑤的腰,催動剩余真元,化作一道流光,逆著吸力,猛地扎進了那深不見底的黑暗裂縫之中。
就在他們身影消失的下一刻,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無數(shù)巨大的礁石和沉積物徹底坍塌,將遺跡洞口完全掩埋!
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徐東從昏迷中緩緩蘇醒。
他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,卻驚愕地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竟然能夠自主呼吸。
“這是什么鬼地方?我們回到岸上了?”他忍不住喃喃自語,撐起身子環(huán)顧四周。
云瑤也醒了過來,她看了眼周圍環(huán)境,美眸中充滿了驚奇。
他們身處一條巨大的廊道之中,四周寬廣無比,穹頂高懸,墻壁是由某種巨大的青色巖石壘成,上面雕刻著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壁畫,確實像是一座沉沒的宮殿。
但墻壁縫隙間不時滲出的涓涓細流,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濃重濕咸氣息,都在提醒她,這里并非陸地。
“不,我們沒回去!痹片庉p聲道,“這里也許才是真正的海底遺跡內(nèi)部!
徐東站起身,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:“往前走走看吧。云家主和那個陳刃肯定也掉進了這里,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他們。”
云瑤點點頭,兩人收斂氣息,小心翼翼地沿著幽深的長廊向前走去。
走出長廊盡頭,視野豁然開朗。
一處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間呈現(xiàn)在他們面前。
四周是無數(shù)根需要數(shù)人合抱的巨型石柱,支撐著望不到頂?shù)暮诎怠?br>
而在空間的最深處,一座高大的石制祭壇之上,赫然供奉著一尊近五米高的巨大石像。
那石像古樸滄桑,歷經(jīng)歲月,面容已有些模糊,但依舊能感受到一股威嚴。
“那是誰?”徐東疑惑地仔細打量,他自認見識不算淺薄,卻完全認不出這石像是神話傳說中的哪路神祇。
“我也認不出來,”云瑤仔細端詳后搖頭,“這形象很陌生,并非我們玄野島上常見供奉的任何一位神明。”
話音剛落,一道粗糲而熟悉的嗓音,從他們身后不遠處響起。
“那不是什么神,是你們云家的先祖!
兩人心中一驚,猛地回頭。
只見陳刃站在那里。
而云滄瀾,則如同一條死狗般,被陳刃用一根真氣凝聚的鎖鏈拖在身后。
“父親!”云瑤目眥欲裂。
陳刃隨手一甩,像是丟棄一件垃圾般,將云滄瀾甩到了云瑤的面前。
徐東急忙上前檢查,發(fā)現(xiàn)云滄瀾雖然傷勢沉重,但性命暫時無虞,這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云瑤攙扶起虛弱的父親,美眸含煞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!”
陳刃輕蔑地笑了笑:“我做這么多,當然是為了得到這遺跡中的至寶,獲得掌控一切的力量,這么明顯的問題還需要問?”
“下次,最好不要問這種浪費時間的蠢話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