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婉音端著碗的手一顫,猛地抬頭,“為什么?!”
她臉色還未褪去蒼白,但此刻滿是難以置信。
“你一次次身涉險境又不顧性命,難道要看著你去送死?”
君墨寒掐住她的下巴,周身肆虐的冷戾寒氣收斂不住,讓人心底發(fā)怵,他攝人心魄的眸光陰冷了下去,“若非我及時趕到,你今日如果內(nèi)力全亂,等著你的便是走火入魔!
“那些藥材就有這么重要?”
云婉音愣了半晌,君墨寒何時放開她都沒注意。
“休息吧!
君墨寒面色冰冷陰沉,說完便轉(zhuǎn)身快步出去,怕壓不住戾氣嚇到她。
“慢著。”
她叫住君墨寒,緩緩抬起了臉,眸光復(fù)雜的凝望他一晌,卻沒有多說什么。
只是將錦盒里的翼首草拿了出來,“這是我今日從竹家贏來的東西!
君墨寒顯然對此沒有興趣,面容冰冷,拔腿就要走。
直到云婉音握著匕首,用刀鋒猛地劃破手心,任由鮮血滴落到碗中,血腥味彌漫在房間。
君墨寒背脊微僵,迅速回頭,臉上露出一點驚愕,隨即神情變得極其陰冷可怕,一把猛地攥住她的手,奪過她手里的匕首。
而她左手手心的血還在往下滴。
直到匕首被奪走,云婉音甚至頭都沒抬。
只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匯入碗中。
君墨寒只覺得額角突突的跳,止不住的暴戾,恨不得一把打翻碗。
云婉音能感知到他的怒氣,開口道:“我提醒你別亂動,不然待會兒我又要再割一刀了!
“你做什么?”
云婉音沒說話,將手腕從他掌中掙脫出來,將翼首草放了進去。
翼首草遇到她的血,就神奇的自動溶解在血里。
她端著藥碗起身,“喝了!
直到這時,君墨寒才反應(yīng)過來,神色怔松了一瞬,“你是……為我找的藥?”
她此時真的很想朝他翻個白眼,但良好的修養(yǎng)還是讓她忍住了,“不然呢?”
“這是翼首草,上回我在懸崖邊拿到的那株是假的,我才跟著江蘺去了竹家!
“況且,君墨寒,你能不能別把我當(dāng)白癡,有多大風(fēng)險我會不知道嗎?”
“也不想想,這些藥材有多珍稀,不付出點代價就想拿到,你以為是路邊的大白菜?”
風(fēng)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,就這點風(fēng)險,比起能順利拿到翼首草,相當(dāng)值得。
君墨寒凝望著那碗藥說不出話,她幾次讓自己涉身險境,都是為了給他找藥。
“我又不是溫室里的菟絲花,在你心里我有這么弱嗎?”她忍不住嘟囔著吐槽,簡直憋了一肚子氣。
君墨寒還沒感動完,聽到這一句,默默瞥她一眼,“有!
云婉音:“……”
她手上青筋都開始跳動,有時候,她是真的很想錘爛這狗男人的狗頭。
見云婉音瞬間黑了臉,君墨寒還沒感覺到哪不對勁。
總不會是因為他說了一句實話。
她問他便如實回答,沒有一點欺騙隱瞞,難道不該欣慰嗎?
“喝完快滾!
云婉音拉著臉,簡直看見他就來氣。
“魔獸森林一定得去,你要敢不去,我就把你扔過去。”
君墨寒薄唇微勾,看她的眸子里含著兩分溫和笑意,“是!
他剛出去,安世千與他對視一眼,便進了房間。
云婉音身上是內(nèi)傷,不比外傷好治易康復(fù),必須要謹(jǐn)慎,體內(nèi)亂竄的靈力也只是暫時壓下去,還得讓安世千幫她療傷。
安世千最近對她也略微溫和了一些,開口問了她現(xiàn)在身體感受,心里便已有數(shù)。
手中運起溫和靈力,將她紊亂的氣息和內(nèi)力一一順著經(jīng)脈調(diào)順歸位,這是個漫長的過程。
而君墨寒那邊,他剛服了藥,還需在安靜房間里周天運行,在體內(nèi)將團成一團的藥力化開。
天色漸漸日暮,云婉音緩緩睜開眼。
恍然發(fā)現(xiàn)身上的疲倦感消散了不少,經(jīng)脈流淌著溫和的靈力,不似先前那般混亂。
而房間里安叔的蹤影已經(jīng)消失。
推門出去,云婉音正想著此刻君墨寒如何了,就在廊下迎面碰到了安世千。
“醒了?”
“嗯,好多了,多謝安叔!痹仆褚粝乱庾R隨著君墨寒喊了一聲安叔,喊完才反應(yīng)過來,不免覺得有些尷尬。
不過安世千看起來并不在意。
云婉音不動聲色岔開話題,偏頭朝他身后看,“他人呢?”
安世千知道云婉音口中的他是在指誰,“還在房內(nèi)打坐,大抵是藥力還沒消化完!
聽到這話,云婉音頓時神色驚變。
按照那本醫(yī)典上記載的,最多一個時辰。
這都過了多久了。
“不行,得去看看!
她神情透出幾分嚴(yán)肅,轉(zhuǎn)頭就往君墨寒所在處走去,安世千也連忙跟上。
推開木門,前腳才踏進去,云婉音就愣在門口。
屋內(nèi)氣壓極低,溫度仿佛驟降至冰點,寒意能夠刺透骨髓,暴烈的威壓肆虐,讓人喘不過氣。
仿佛有一只大手,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般。
還是安世千上前一步,將威壓擋在他身前,云婉音才終于得以大口喘息。
但她卻管不得這么多,疾步朝里面走去,君墨寒現(xiàn)在一定是出事了!
安世千緊跟她身后,走進去,屏風(fēng)后面,果不其然看到周身煞氣縈繞的君墨寒,蒼白冷峻的面容,額頭青筋暴起,紫眸里泛著殺意凜然的血光。
失控了。
她呼吸瞬間滯住,眸底滿是驚愕,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。
等反應(yīng)過來后,眼神隨之堅定,走上前時一把在頸邊割開了一道小口子。
安世千驚疑不定的望著云婉音。
血腥氣在房間里彌漫,男人似乎猛地察覺到什么,驟然抬起凜然的紫眸,如同鎖定了獵物一般,盯著云婉音。
她心下咯噔一跳,但緊接著,手腕上突然一緊,天旋地轉(zhuǎn)間,被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,不過卻沒那么溫柔。
脖頸上很快傳來刺痛,饒是云婉音有所準(zhǔn)備也有些受不住,指甲不覺陷進他勁瘦的腰際。
似乎是受君墨寒身上煞氣的影響,她頭腦愈發(fā)的昏沉。
想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,可最后還是昏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