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怪他愕然,現(xiàn)在他渾身都是傷,火辣辣的痛感襲涌而來,難以招架。
不過還好都是外傷,忍忍也沒有什么大礙。
云婉音沒好氣的看他一眼,“還能怎么,又失控發(fā)狂了,不要命的攻擊我們。”
北庭言臉色一白,有些歉疚,“抱歉……”
她擺了擺手,打斷他的話,“算了!
“還有,根據(jù)上次的經(jīng)驗,我方才試驗了一下,發(fā)現(xiàn)我的血能讓你迅速從失控的狀態(tài)中清醒過來。”
聞言,北庭言怔住,眼中劃過難以置信,“云姑娘怕是在說笑……”
他不是第一次失控,以前就曾發(fā)狂過好幾次。
每次都是毫無一點預(yù)兆,失控期間也不會留下記憶,事后通過身上多出來的傷痕,才能判斷出發(fā)生過什么。
數(shù)年過去,北庭言一直在找解決的法子。
可惜的是始終沒找到,每次發(fā)作,都只能等他自己慢慢平息。
所以北庭言并不信她說的話,一直以來的極高的警覺,讓他甚至多疑,她是否另有目的。
君墨寒眉頭一皺,閃過厭惡。
“走,不必管他,隨他自生自滅!
他攥住云婉音的手腕,就要帶她徑直離開。
卻被云婉音拉住,“不急!
君墨寒?dāng)Q著眉轉(zhuǎn)過頭,云婉音望著他的眼睛,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,才將自己的手抽離,然后看向北庭言。
“既然你不信,那你把手伸過來!
北庭言不明所以,但還是乖乖照她說的做了。
趁著指尖的傷還沒愈合,云婉音擠出一滴血,滴在他的手心里。
“自己感受一下吧!
一股溫?zé)崮牧α宽樦堑窝獜乃菩穆娱_,仿佛輕輕沖刷他淤堵多年的經(jīng)脈,
但只有一滴血,只能感覺到輕微的一點。
卻已經(jīng)很神奇了。
不知什么時候,他看著掌心那滴血,雙眼從驚愕漸漸失了神。
緩緩抬起頭,眼睛有些空洞的望著云婉音。
云婉音眉頭一皺,察覺事情不太對勁。
可北庭言也沒有動手,眼里更無殺氣,她倒不好判斷了。
只見他開口迫切的問:“能再給我一些血嗎?”
北庭言完全沒注意自己突然提出的請求有多么冒犯。
他眼里只有渴求。
但這種渴求的感覺卻并不是來源于他本心。
而是他體內(nèi)的那只詛咒幻獸。
連他也控制不住。
云婉音沒有說話,只是蹙眉,君墨寒直接冷冷拒絕,“不能,少得寸進尺。”
他好像沒聽見君墨寒說了什么一般,就魔怔了似的一步步朝她逼近,眼神癡癡的,甚至朝云婉音伸出了手。
就在北庭言將手伸過去的一瞬,君墨寒臉色徹底陰冷下來,猛烈掌力直接將他打飛。
他身子砸到地上吐了口血,眼神才終于恢復(fù)了清明。
“我剛剛……”
他眼神歉疚,有些不敢看云婉音,“實在冒犯,抱歉!
“我也不知道為什么,看到你的血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。”
北庭言垂著眼,叫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緒,半真半假的解釋。
現(xiàn)在他的確相信,她的血對他確實很有效。
云婉音思忖了一會兒,道:“我可以給你一點我的血,但是有條件。”
北庭言一聽還有戲,眼眸都略微發(fā)亮,“你盡管說!
“其一,你必須將你自身情況一五一十的道來,不準隱瞞!
云婉音看人一向銳利,知道北庭言對自身情況是有些了解的,只是一直沒說出來,甚至有時候避重就輕。
而這一條,就讓北庭言眼底閃過一絲難色
她接著道:“其二,你想要我的血,就要準備足夠的酬勞來換!
云婉音并不想和他有太多關(guān)聯(lián),這種交易關(guān)系自然是最好的。
免得人情欠來欠去的,以后就扯不清了。
這倒是在君墨寒可以接受的范圍以內(nèi)。
第二個條件不難,但是第一個條件對北庭言而言,卻是有諸多顧慮。
他垂著眸子,沉默了一會兒,還是開口了。
“我身上,被一只詛咒幻獸附了體,名為夢痕!
云婉音微驚,“詛咒幻獸?”
她記得好像隱隱在哪本典籍里看到過,但是記不大清了。
而君墨寒聽到夢痕兩個字的時候,忽然抬起眼望著他。
北庭言接著道:“二位應(yīng)該聽人說過,我是自遙遠的西封國而來,那是我的故國,我出身普通商戶人家,據(jù)家人說,我從出生起就被詛咒幻獸附體。所以一直以來,只要同我接觸過的人,都會變得不幸,連我的家人也不能幸免!
不幸都是客氣的說法,云婉音可是深深見識過的。
“早在我十六歲時,家境便已經(jīng)落魄,家里人常年生病,為了不拖累他們,我便獨自出門遠行,一路流浪到東濮,試圖尋找解決之法。加入傭兵團,也是因為傭兵團消息人脈廣!
北庭言說的十分真誠,可云婉音和君墨寒默契的對視一眼,都看見了對方眼里的質(zhì)疑。
君墨寒冷笑,周身散發(fā)寒氣,“看來,他既不真誠,此忙你也不必幫了,我們走!
云婉音點了點頭,跟著君墨寒就要離去。
“等等!”
北庭言瞪大眼,連忙叫住他們。
她回過頭,眼神變得疏離,“還有事嗎?”
北庭言咬牙道:“我知道的真的都已經(jīng)告訴你們了。”
云婉音有些諷刺地笑了一聲,“是嗎?”
“是……”他只能硬著頭皮這么回答。
君墨寒眼神如同看白癡,開口道:“詛咒幻獸不挑嬰兒下手,因為嬰兒羸弱,不是最合適的宿主。且詛咒幻獸稀少,你一個商戶出身的普通人,誰會從你出生起就開始算計你?”
一番銳利言語,北庭言額頭上已經(jīng)冷汗淋漓,眼神閃躲不定。
云婉音偏頭望著他,眼神里沒什么情緒,隨時都會離去,“還不肯說實話?你到底是誰?”
“你如此隱瞞,我不可能會幫你!
身上能被別人種下這種詛咒幻獸,絕對不是什么普通人。
“云姑娘!”北庭言終于急切起來,要解釋,卻不知從何處解釋起。
本不想將真相道于他們知,但事到如今,也不得不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