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也下意識地隔著雨衣摸著被他一直藏在懷里的塑料袋。
當余光中驀地閃進一道人影的時候,陸宴尋放在胸口的手僵了一下。
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該碰的東西,很快又把手放了下來。
他看向同樣看著自己的姜棗,克制住走向她的沖動。
因為陸宴尋不知道姜棗現在愿不愿意理他。
如果她不想理他,他可以不去打擾她。
今晚他就在小舅子房間打地鋪。
“陸宴尋,你怎么還不過來?難道要我過去找你嗎?”姜棗站在門里沖院子里的陸宴尋喊話。
沙沙啞啞的嗓子和濃濃的鼻音,一聽就是哭過。
“我過來!标懷鐚ば囊痪,立刻朝她走去。
周美霞怕姜棗真出來,也趕緊跟過去。
“棗兒,你不能出來啊,外面都是水汽,對你身體有影響!宴尋,你先別去,你洗完澡再去!”
姜來旺一把拉住周美霞:“棗兒等了宴尋一晚上,先讓他們小夫妻說會話!
周美霞反駁姜來旺:
“我什么時候不讓他們小夫妻說話了?宴尋身上又是水又是泥,不能往屋里進!萬一不小心沾到孩子身上怎么辦?我還不是為了孩子好嗎!”
陸宴尋腳步倏地一停。
“媽說得對,我洗完澡再過去。”陸宴尋對姜棗說。
姜棗也覺得她媽說得有道理,但她很想見陸宴尋。
于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:“你先過來讓我看看,不進屋,你就站在門口讓我看!
陸宴尋猶豫了一下,還是過去了。
陸宴尋穿著一件及膝的黑色長雨衣,筆直的雙腿往那一站,身姿挺拔威嚴。
整個人的氣質在夜色下顯得冷硬又神秘。
不過姜棗才沒空欣賞他的氣質如何。
目光上下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番,什么也沒看出來。
“等我一下,乖乖站著別動啊!
姜棗說了一句,轉身回了屋里。
陸宴尋乖乖站著等她。
雙腳立在原地紋絲不動,嘴角的笑意卻不自覺地往上飄。
她讓他乖乖站著別動。
好像沒有不想理他。
想起周美霞剛才說姜棗等了他一晚上的話。
陸宴尋從中午緊繃到現在的心稍稍放松了下來。
姜棗進屋拿了個手電筒又回到門口。
舉著手電筒從陸宴尋的頭頂開始仔細往下照。
照到臉的時候,姜棗發(fā)現他竟然在笑。
笑容不深,但就是在笑,她沒看錯。
姜棗當時就惱火了:
“你笑什么?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?沒良心的臭男人,你私自離家出走,害我擔心一晚上,你怎么還笑得出來!”
陸宴尋想說話:“我……”
“閉嘴!”姜棗不讓他說。
她還沒檢查完。
等把他全身都檢查完了,再聽他怎么狡辯也不遲。
姜棗讓陸宴尋閉嘴,他就真閉嘴了。
只是嘴角的笑比剛才深了許多。
陸宴尋的雨衣上不止有水有泥,衣擺上還有一些血跡。
看到血跡,姜棗的呼吸都輕了下來。
一瞬間就很想哭了。
“你身上怎么有血?是不是哪里受傷了?”姜棗聲音發(fā)顫地問。
陸宴尋搖頭:“我沒受傷,不是我的血,別怕!
姜來旺補充解釋:
“是宴尋幫忙救村長和抬驢子的時候沾上的,我身上也沾了,一會讓宴尋用香胰子洗洗就行了!
周美霞白他一眼:“誰問你了,你插什么嘴!
陸宴尋又補充解釋:“只有外面的雨衣上沾了點,里面衣服沒有,一會我再好好洗洗。”
確定陸宴尋沒有受傷,姜棗才放心。
語氣輕松也了許多:“你救人是好事,我又不是嫌你這個,行了,快去洗澡吧,有什么話等洗完澡回屋再說!
姜棗說完把手電筒一關,扭頭進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