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,大裂谷處。
秦?zé)o忌現(xiàn)在總算是徹底明白了,外界對于五班的那些傳聞,并非是空穴來風(fēng)。
唐元朗看似正經(jīng),可一旦動起手來,那畫風(fēng)簡直是歪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。
武魂自帶背景音樂也就罷了,最離譜的是,那所謂的玉女形態(tài),竟然能夠直接扭曲旁觀者的認知,影響到武皇級別的心境。
這已經(jīng)不能用不正經(jīng)來形容了,這簡直就是邪門!
秦?zé)o忌的心中,對于蘇陽以及他教導(dǎo)出來的這群學(xué)生,那份被勾起的興致,已然是愈發(fā)濃厚。
他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轉(zhuǎn)向了另一旁那個始終保持著沉默,神情波瀾不驚的少年,朱濤。
對于這個少年,秦?zé)o忌的印象要更深刻一些。
畢竟,在劉長風(fēng)那封信箋之中,對朱濤的評價要更高一些。
五班難得的正經(jīng)人。
這就讓秦?zé)o忌更加好奇了。
唐元朗的戰(zhàn)斗方式已經(jīng)如此獨特,那這個朱濤又會是何等的光景?
于是,秦?zé)o忌主動開口,對著朱濤提出了切磋一番的請求。
他的語氣沉穩(wěn),帶著幾分長輩考校晚輩的意味,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,卻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探究與期待。
“朱濤!
“老夫也想見識一下你的手段。”
朱濤聞言,沒有絲毫的猶豫,很是爽快地便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
“晚輩,遵命!
二人各自后退數(shù)步,在這片被冰雪覆蓋的裂谷邊緣,遙遙相對,拉開了架勢。
一旁的唐元朗見狀,也是一臉興奮地退到了更遠的地方,準(zhǔn)備好好觀摩一下。
二人都是負手而立,沉穩(wěn)如山。
作為貨真價實的武皇,面對一個晚輩,秦?zé)o忌自然不可能率先出手。
“你先請!
然而,對面的朱濤,卻完全沒有絲毫的客氣。
就在秦?zé)o忌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,他整個人的氣勢,陡然一變!
法天象氣!
伴隨著朱濤心念的微動,他周遭的空氣,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方式,劇烈地扭曲了起來。
緊接著,億萬道比發(fā)絲還要纖細,閃爍著璀璨金光的鋼針氣線,憑空而現(xiàn),如同決堤的金色洪水,瞬間充斥了方圓數(shù)十米的空間!
那些金色的氣線,仿佛擁有著自己的生命,在他的身體周圍,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,開始飛速地穿梭,交織,編織!
僅僅只是一個呼吸的工夫。
一條巨大無比,通體由純粹能量構(gòu)成的五爪金龍,便被硬生生地編織了出來!
那金龍的身軀,栩栩如生,每一片龍鱗都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,龍須在空中無風(fēng)自動,那雙威嚴(yán)的龍目,更是仿佛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!
它無聲地咆哮著,龐大的身軀盤旋而上,將朱濤的身影,牢牢地守護在了中心!
這還沒完!
在編織出五爪金龍之后,那些剩余的金色氣線,又如同倦鳥歸巢般,飛速地涌向了朱濤的身體。
它們環(huán)繞著他的身軀,再一次開始了精妙絕倫的編織。
很快,一件款式古樸,繡著山川日月,流動著淡淡金光的錦繡武袍,便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身上!
那武袍雖然是能量所化,卻顯得若隱若現(xiàn),如夢似幻,襯托得朱濤整個人,都散發(fā)著一股宛如神明降世般的凜然神威!
對面的秦?zé)o忌人都懵了。
???
不是?
到底誰是武皇。
在你面前我都像個零氪玩家一樣!
好家伙!
這架勢,這排場,不知道的你小子才是武皇呢!
秦?zé)o忌好一陣懵。
這小子……確實是有點愛裝。
這都還沒開打呢,就先把排場給做得這么足!
不過,這份對于氣的掌控力,確實是已經(jīng)達到了一個相當(dāng)驚人的地步。
秦?zé)o忌那錯愕的神情,很快便被一抹饒有興致的笑意所取代。
蘇陽教出來的這群學(xué)生,當(dāng)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意思。
一個戰(zhàn)斗方式邪門,另一個又如此的浮夸張揚。
他倒是很想看看,這份華麗的表象之下,究竟藏著多少真材實料。
然而,就在秦?zé)o忌收斂心神,準(zhǔn)備出手,會一會眼前這個顯圣真君之時,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,毫無征兆地,從天而降!
那股威壓,并不帶任何的敵意,卻像是一座無形的巍峨神山,瞬間籠罩了整片天地,讓風(fēng)雪為之停滯,讓時空為之凝固!
秦?zé)o忌臉上的笑意,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,是一抹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,無比莊重的肅然與恭敬。
他甚至來不及多想,便立刻收起了所有的氣息,對著身前那片空無一物的虛空,深深地躬身,拱手行禮。
“陳前輩。”
與此同時,在大裂谷的深處,那數(shù)十萬正在棲息的夜煞大軍,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緊接著,一股源自于血脈深處的,最原始的恐懼,如同瘟疫般,在整個族群之中瘋狂地蔓延開來。
所有的夜煞,都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,渾身僵硬,瑟瑟發(fā)抖,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。
尤其是那五只體型最為龐大的帝王級夜煞,更是將它們那巨大的頭顱,死死地埋進了巖壁的縫隙之中,巨大的身軀,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,發(fā)出陣陣細微而又充滿了哀求的嗚咽之聲。
它們仿佛是在用這種方式,祈求著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,不要注意到它們的渺小與卑微。
唐元朗和朱濤見狀,心中皆是大駭。
他們雖然不知道來者究竟是何方神圣,但光是看秦?zé)o忌那恭敬到極點的態(tài)度,以及夜煞大軍那前所未有的恐懼反應(yīng),便足以說明一切。
來人的身份,絕對是超乎了他們想象的恐怖存在!
二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,趕忙有樣學(xué)樣,跟著秦?zé)o忌一同,對著那片虛空,恭敬地拱手行禮。
就在這時,那片被秦?zé)o忌注視著的虛空,如同被一把無形的利刃,給硬生生地劃開了一道漆黑的裂縫。
一道身著青色長袍,手持三尺古劍的男子身影,便從那道空間裂縫之中,緩步走出。
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,便仿佛成為了這片天地的唯一中心。
“不必多禮!
陳元都的目光越過了秦?zé)o忌,直接落在了朱濤的身上。
僅僅只是一眼。
朱濤便感覺自己仿佛被徹底看穿了。
無論是那盤踞在周身的五爪金龍,還是那件華麗無比的錦繡武袍,在這道目光的注視之下,都仿佛變成了透明的虛影。
就連他內(nèi)心深處,那份對于突破武皇之境的渴望與野心,都無所遁形。
“你老師蘇陽暫時將你托付于我!
“我?guī)闳v練!
朱濤聞言,先是一愣,回過神來趕忙深深地躬身一拜。
“是!
陳元都沒有再多說什么,只是緩緩地轉(zhuǎn)過身,抬起了手中那柄古樸的長劍。
他對著身前的虛空,隨意地一劃。
又一道漆黑深邃的空間裂縫,悄然浮現(xiàn)。
“隨我來!
朱濤緊跟著陳元都的身影,踏入了那片未知的空間裂縫之中。
……
當(dāng)朱濤走出空間裂縫之時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然身處某處霧界。
四周是濃郁到化不開的灰白色霧氣。
朱濤不敢怠慢,趕忙邁開腳步,緊緊地跟在了陳元都的身后。
二人就在這一片死寂的濃霧之中,沉默地前行著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。
四周的景象,開始發(fā)生了極其詭異的變化。
那原本濃郁的灰白色霧氣,不知為何,竟開始漸漸地變得稀薄了起來。
然而,頭頂?shù)奶焐,卻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,迅速地暗淡了下去,仿佛提前進入了夜晚。
一股難以言喻的,源自于遠古的死寂與荒涼之感,開始在這片天地之間,悄然彌漫。
朱濤的心中,生出了一股強烈的不安。
就在這時,一座巨大而又古老的城池輪廓,終于出現(xiàn)在了濃霧的盡頭。
隨著二人距離的不斷拉近,那座城池的細節(jié),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。
那是一座充滿了歲月痕跡的古代城池,黑色的瓦片,斑駁的城墻,無不透露著一股濃濃的滄桑之感。
只是,整座城池,都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,聽不到任何的聲音,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生命氣息。
更讓朱濤感到頭皮發(fā)麻的是。
在那座古城的每一處屋檐之下,都掛著一盞又一盞的大紅燈籠。
成百上千的紅燈籠,就這樣靜靜地懸掛在那里,散發(fā)著一股妖異而又猩紅的光芒,將整座死寂的城池,都染上了一層令人心悸的血色。
朱濤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,在那城池的入口處,那扇巨大無比的黑色木門之上,還殘留著早已干涸的,暗褐色的血跡。
這里……究竟是什么地方?
二人最終在城門口停下了腳步。
陳元都緩緩地轉(zhuǎn)過身,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,平靜地注視著身旁的朱濤。
“這,就是你此行的歷練之地!
他的聲音,打破了這片天地的死寂。
“能不能成武皇,就看你自己的機緣和造化了!
“若我感覺你大限將至,自會救你出來!
“記住,你只有一次機會!
陳元都的語氣稍稍停頓了一下。
“錯失此次機會,你往后再想晉升武皇可就難了!
“是……是!
“去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