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柏通和吳青兒夫妻二人聽得頭皮有些發(fā)麻。
不是?
這些消息是我們能夠隨便聽的?
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,看到了彼此瞳孔深處同樣的驚駭與后怕。
這已經(jīng)不是普通的秘密了,這涉及到天地法則,涉及到孽物的根源,甚至可能還牽扯到那位神秘莫測的東海蘇陽對整個世界的布局。
每一個字,都重若千鈞。
果不其然,付云海說著說著突然一愣,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。
他扭頭看向兩人,臉上露出幾分懊惱。
“說太快了一不小心給說漏嘴了,老蘇不讓我把這事情告訴別人的!
雷柏通和吳青兒的心臟驟然一緊。
付云海卻又咧嘴一笑,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。
“不過沒事,都是自己人,知道就行!
雷柏通和吳青兒夫妻二人,動作整齊劃一,幅度極小卻異常堅定地同步點頭。
絕對爛在肚子里。
打死也不說!
……
沒多久,雷柏通就帶著眾人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。
那是一片被蟲?惺傻霉舛d禿的林間空地,正中央,一塊足有數(shù)丈之高的巨石赫然矗立。
巨石從中斷裂,切口平滑如鏡,仿佛是被一柄無形的巨刃干凈利落地斬開。
雷柏通指著那道切口,臉上帶著幾分懷念。
“就是這里,我上次就是將此石切開,才無意中窺見了百足帝君的意境!
他說著,走到巨石前,深吸一口氣,雙目微闔。
一股無形的意志之力從他身上彌漫開來。
在他的感知中周遭的景象開始發(fā)生微妙的變化。
視線中的一切先是褪去了所有色彩,變成了純粹的黑白灰,緊接著,那黑白的畫面如同水墨畫般暈染開來,變化出了另外一番山巒疊嶂的風(fēng)景。
僅僅一瞬,雷柏通便睜開了眼,收回了自己的意。
他轉(zhuǎn)過身,對著付云海鄭重地說道。
“云海,就是此地了!
“我就只能帶你到這里了,畢竟我已經(jīng)來過一次,再三打擾,恐會惹得百足帝君不快!
付云海對著雷柏通,認(rèn)真地抱拳躬身。
“謝謝爺爺了,我就先去了。”
“一定把奶奶安全送回去,等我放假了再來找你!”
“哈哈哈,好,那祝你一切順利!”
付云海這才轉(zhuǎn)身面對那塊巨石,僅存的右眼之中,黑暗瞬間吞噬了所有光芒。
“扭曲!”
嗡!
前方的虛空猛然向內(nèi)塌陷,一道猙獰的漆黑裂口被硬生生撕扯開來。
付云海一步邁入,身形消失之前,還不忘讓自己的武魂將此地的空間坐標(biāo)牢牢記下,方便下次再來。
……
踏入這方意境,一股蒼涼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眼前是一片無盡的怪石山脈,嶙峋的巨巖以各種扭曲的姿態(tài)刺向灰白色的天空,構(gòu)成了一座巨大而沉默的迷宮。
這里感受不到絲毫生機,只有死寂。
付云海環(huán)顧四周,眼中卻不見絲毫的陌生與不安,反而亮起了興奮的光芒。
這不就是自己的主場么?
他咧嘴一笑,身體猛地伏低,四肢以反關(guān)節(jié)的角度撐在地面。
下一刻,他整個人如同一只脫韁的巨型昆蟲,在那些怪石之間快速爬行穿梭,身形詭異,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連串模糊的殘影。
他不斷變換著爬行的姿態(tài),時而如蜈蚣貼地游走,時而如蜘蛛在垂直的巖壁上飛檐走壁,尋找著那百足帝君的蹤跡。
……
石林深處,一座由巨石天然形成的洞府之中。
一位身著樸素麻衣,面容古拙的中年男子正盤腿靜坐。
突然,他那雙始終閉合的眼眸霍然睜開,其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。
“嗯?”
他大手一揮。
前方的虛空如同水面般蕩開一圈圈漣漪,一面清晰的光幕隨之浮現(xiàn)。
光幕之上,正倒映著付云海的身影。
只見付云海正在他所構(gòu)筑的石林意境中瘋狂爬竄,那姿態(tài)極其詭異,動作扭曲,說是蟲,卻比任何一種蟲子都更讓人脊背發(fā)涼,甚至產(chǎn)生一種生理上的膈應(yīng)感。
百足帝君倒是不討厭,反而看得嘖嘖稱奇。
“我活了這么久,還從未見過如此稀奇古怪的心法。”
“看著的確像是蟲類形意,但又似乎另辟蹊徑,走上了一條前無古人的路子!
“倒也難得。”
百足帝君見到這般奇特的后輩,頓時見獵心喜。
他長身而起,身影一晃,便已消失在洞府之中。
下一刻,他整個人已然無聲無息地出現(xiàn)在付云海上方的半空中,居高臨下地開口。
“你這后生倒是奇特,可是特地來找我討教的?”
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付云海耳中。
付云海的動作猛然一頓,腳指頭死死扣住身下的怪石,整個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上弓起,用雙手抱拳行禮。
“晚輩付云海,見過百足帝君!”
“正是聽聞雷柏通前輩提及帝君前輩,特來請教!”
百足帝君見他身處天武皇之境,卻仍有這份虛心求學(xué)之心,不由得微微頷首,臉上露出一抹贊許。
“倒也難得。”
“本座就允了。”
付云海聞言大喜,整個人都興奮起來,連忙道。
“前輩,我二人可否切磋一番?”
百足帝君朗聲一笑,那笑聲中帶著身為強者的絕對自信。
“自然可以。”
“想來你這等境界,在如今的人界,怕也是難逢敵手,手癢得緊吧!
說話間的功夫,百足帝君便已經(jīng)飄然落下。
他大手一揮。
四周那怪石嶙峋的山脈瞬間如泡影般消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無邊無際,堅實無比的寬闊平地。
他負(fù)手而立,自有一股帝君氣度。
“大可傾盡全力,我自然接下就是了!”
付云海眼睛锃亮,用力點頭。
“好嘞!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他身上的氣勢轟然爆發(fā)!
法天象氣!
一個巨大而不可名狀的漆黑虛影,在他身后轟然顯現(xiàn),那扭曲的輪廓仿佛由最深沉的噩夢構(gòu)成,散發(fā)著一股足以凍結(jié)神魂的邪祟之氣。
地煞武魂現(xiàn)身的那一刻,百足帝君臉上那份從容與贊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他臉色猛然劇變,瞳孔收縮如針,失聲喝道。
“孽物!?”
付云海見他反應(yīng)如此激烈,急忙擺手。
“不是,不是!前輩,這是我的武魂!”
百足帝君死死盯著那團蠕動的黑暗,仔細感受了一番,臉上的表情從驚怒轉(zhuǎn)為全然的錯愕。
“的確是武魂……但……但也有孽物的本源之氣!”
付云海撓了撓頭,趕忙解釋道。
“因為我的武魂吞噬過孽物,所以才會有孽物的本源之氣!
“哦……。?”
百足帝君的眼珠子差點沒給直接瞪出來。
他呆呆地看著付云海,又看了看那團散發(fā)著不詳氣息的武魂,聲音干澀,每一個字都透著難以置信。
“你這武魂還能吞噬孽物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