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殺光他們！”
“沖上去，速戰(zhàn)速決！”
“殺呀——”
無數(shù)人大吼大叫著往前沖，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給秦懷道等人帶來巨大壓力，饒是連弩輸出迅猛，殺戮驚人，也有些擋不住了，眼看著敵人越來越近，特別是其中一部分在盾牌的掩護下就要沖上來。
秦懷道怒吼道：“都別慌——穩(wěn)��！給我瞄準(zhǔn)了打�！�
有些慌亂的將士們再次安定下來，繼續(xù)射殺。
秦懷道見將士們駑矢消耗的快要差不多了，沒辦法保持持續(xù)輸出，一發(fā)狠，大吼道：“所有連弩發(fā)射，打光了死戰(zhàn)！”
將士們分兩批射殺，確保輸出不間斷，聽到秦懷道的命令，另一半待命的將士也紛紛出手，對著沖上來的一波敵人就是一通攢射。
很快，大家駑矢打空，紛紛扔了連弩，拔出佩刀握緊，眼神變得狂熱，冷厲起來，死死盯著沖上來的敵人。
敵人見射擊停止，知道駑矢耗空，一個個愈發(fā)瘋狂，怪叫著往前沖。
秦懷道來到將士們前面，看了眼跟上來并肩而立的羅章，戰(zhàn)意沸騰，吼道：“兄弟們，怕不怕？”
還有幾千敵人，而且個個敢玩命，打法兇悍，沒人不怕，但說出來又覺得丟臉，都沉默不語，握緊了刀嚴(yán)正以待。
秦懷道豪氣沖天，大笑道：“怕就對了，怎么辦？”
眾人有些懵，紛紛看向秦懷道，這個時候不應(yīng)該鼓舞士氣嗎，怎么還承認(rèn)怕了，這不是亂軍心嗎？
秦懷道繼續(xù)繼續(xù)吼道：“殺光他們，沒威脅就不怕了�！�
“殺光他們！”羅章怒吼一聲。
將士們眼睛一亮，對啊，統(tǒng)統(tǒng)殺光就沒什么好怕的了，事情瞬間點燃，跟著大吼起來：“殺光他們就不怕了！”
“殺啊——”
四百將士大吼著，緊隨秦懷道身后向敵人發(fā)起了反沖鋒，殺意盈天。
眼看就要短兵相接，忽然，另一側(cè)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。
“殺啊——”
兩萬降軍拿著修路的工具沖殺過來，黑壓壓一大片，聲勢震天，敵人被這喊殺聲嚇得紛紛停下腳步觀望，有些慌了，有人更是掉頭就跑。
看不到戰(zhàn)勝的希望，沒人不怕死！
秦懷道見降軍終于做出選擇，心中大定，怒吼道：“跟緊我，殺——”
一聲怒吼，氣勢十足。
下一刻，秦懷道如出閘的猛虎入了羊群，兩把刀上下左右翻飛，砍出一道道白光，瞬間放倒好幾個，殺入敵群之中，羅章也迅速沖殺上來，并肩而戰(zhàn)，無人能擋得住兩人聯(lián)手。
四百將士也一擁而上，緊隨兩人身后，將兩側(cè)敵人死死擋住，不給圍合機會。
這一刻，眾人就像一支巨大的利箭射進敵群之中，勢不可擋，擋則死！
很快，兩萬降軍趕到，漫山遍野都是，宛如巨浪兜頭砸下，將敵人淹沒。
敵人徹底慌了，怕了，掉頭就怕，不復(fù)剛才囂張。
秦懷道見敵人大勢已去，心中一動，怒吼道：“兄弟們，沖上去抓活口，不準(zhǔn)放走一個！”
“抓活的�！睂⑹總兗娂婍憫�(yīng)，相互提醒。
降軍中有人聽懂秦懷道的喊話，趕緊用高句麗語大喊，提醒自己人。
生死之戰(zhàn)瞬間演變成了一邊倒的追殺，無數(shù)人沖上去將敵人按倒在地。
秦懷道帶著人直奔那些敵人首領(lǐng)，這幫人見勢不對，早就掉頭逃跑，但很快發(fā)現(xiàn)后路已被一支降軍擋住，無路可走，一個個慌了。
追殺上來的秦懷道看到這一幕大喜，大吼道：“投降不殺！”
四周敵人聽的真切，都不想死，紛紛丟下手上兵器，舉手，蹲下，就連那些首領(lǐng)也紛紛丟了兵器。
秦懷道帶著人沖上去，吼道：“都綁起來�！�
將士們一擁而上，將人按倒在地，沒有繩子就抽出敵人腰帶。
幾名降軍將領(lǐng)沖過來，眼神復(fù)雜，秦懷道看出這些人心思，冷冷地說道：“雖然之前犯了錯誤，但最后支援有功，功過相抵，不予追究，可服？”
“服，服！”幾人趕緊說道，都松了口氣。
一名將領(lǐng)賠笑著說道：“大人，之前兄弟們被迷了心竅，但并無害人之心，只是想著等戰(zhàn)斗結(jié)束，就拿著銀子遠走高飛，回故里去，是我們想差了，敵人給的十萬貫銀子一文未動，還請大人收回�！�
聽到銀子二字，秦懷道猛然想到了什么，看向被俘的敵人首領(lǐng)們，一邊說道：“銀子的事先放一邊�！�
說著，秦懷道走到一人跟前，冷冷地問道：“說說，你們是什么人？”
“饒命啊，饒命啊，我們再也不敢了�！睂Ψ竭B忙叩頭求饒。
秦懷道眉頭一簇，冷冷地說道：“不想說？”
對方一時語塞，低著頭不語，顯然在忌諱什么。
“不想說就別說了。”秦懷道正在氣頭上，豈會跟這些人客氣，一刀劈砍下去，結(jié)果了對方，嚇得其他人臉色大變。
有人不甘心地問道：“大人不是說投降不殺嗎？”
“本官是說過，但投降了還不老實交代，該殺，你來回答，否則一樣死。”秦懷道冷冷地說道，走向?qū)Ψ健?br>
這人嚇得臉色蒼白，絲毫不懷疑秦懷道會下狠手，不想重蹈剛才之人覆轍，趕緊說道：“我們都是秦嶺的各路好漢，大人饒命啊�！�
“狗屁的好漢，不過是一群土匪罷了，說，為什么偷襲？”秦懷道喝道，一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。
冰涼的刀鋒讓這人心中發(fā)怵，趕緊說道：“有人上門聯(lián)絡(luò)，召開了綠林好漢大會，說朝廷在修路，這條路修好后會安排專門的部隊巡邏，斷了咱們生計，大人也清楚，咱們就是靠古道生存�！�
“這個理由勉強證明你們有動機，但還不夠�！鼻貞训览淅涞卣f道，手上稍稍用力，鋒利的刀刃切開了對方脖子，一縷鮮血溢出。
對方痛的亡魂大冒，生怕下一刻秦懷道會用力，趕緊解釋道：“那人看著來頭不小，出手大方，每人給了一百貫安家費，首領(lǐng)一千貫，答應(yīng)事成后收我們?yōu)榧遗�，給我們個身份，以后都不用在這秦嶺廝混。”
“那人是誰？”秦懷道追問道。
“不，不知道，眼生�！�
“不想說是吧，那就別說了�！鼻貞训览淅涞卣f道，殺意爆發(fā)。
對方嚇到趕緊喊道：“別，別殺我，真不知道叫什么，就是看著不凡。”
“有誰知道？”秦懷道冷厲的目光掃想眾人，所有人低下頭去，根本不敢和秦懷道對視，秦懷道冷冷地說得：“知道的出來，只要說出來人身份，當(dāng)場釋放，事后絕不追究�！�
然而，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主動站出來。
秦懷道心中一冷，對身邊一名士卒說道：“去拿一些紙，一些木炭過來。”
“遵令！”對方急匆匆去了。
秦懷道繼續(xù)審問，得知秦嶺的土匪幾乎都在這兒了，這意味著將秦嶺的土匪剿滅干凈，消除隱患，也算意外之喜，想到土匪窩有浮財，秦懷道將首領(lǐng)全部甄別出來，好生看管，心中有了計較。
沒多久，士卒拿來紙和木炭，秦懷道讓人找來木板墊著，對眼前之人說道：“把那人樣貌描述一下。”
對方哪里敢隱瞞，趕緊照實了說。
秦懷道邊速寫邊問，時不時示意對方看一下有沒有錯，鼻子是不是高了，眉毛是不是細了，等等，有錯馬上修改，漸漸的，一副畫像躍然紙上，看著有些熟悉——這不是盧建生嗎？
范陽盧氏，盧建生，完全有作案動機。
“是他？”羅章也認(rèn)出來，怒了，殺氣騰騰地說道：“居然是這個王八蛋，我?guī)巳⒘怂�。�?br>
“別急！”秦懷道冷冷地說道，將畫像收好，看向幾名降軍將領(lǐng)。
幾人趕緊上前，秦懷道說道：“一共十三支土匪，每個窩點位置不同，你們派出十三支隊伍過去，每支五百人，帶上繳獲的兵器將土匪窩點掃清，帶上財務(wù)、糧食等物資回來，能否做到？”
“請大人放心，保證辦到。”一名將領(lǐng)趕緊表態(tài)。
“帶上他們?nèi)グ�，人還得給我?guī)Щ貋��！鼻貞训乐钢练耸最I(lǐng)冷冷地說道：“本大人再給你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，如果辦不好，或者拿著戰(zhàn)利品逃走，后果不用本大人提醒吧？”
“不用，我們知道該怎么做�！北娙思娂姳響B(tài)。
人手不夠，土匪窩點分布又散，秦懷道只能用這些降軍，叮囑道：“放下?lián)斓降谋�，將這幫土匪帶去挖石頭贖罪，執(zhí)行命令吧�！�
死罪可免，活罪難逃，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。
“喏！”幾名將領(lǐng)趕緊抱拳，匆匆安排去了。
很快，降軍丟了手上兵器，撿回各自修路工具，押著土匪去了山谷，十三支隊伍各帶土匪頭子離開，羅章目視眾人離開，不放心地說道：“阿叔，他們……”
秦懷道舉手打斷，也看著離開的隊伍，沉吟片刻后說道：“安排人跟著，兩人跟一隊，有個照應(yīng)，不能暴露，如果發(fā)現(xiàn)逃走，聯(lián)絡(luò)就近守軍剿滅�！�
“明白。”羅章心領(lǐng)神會，馬上安排人跟過去。
秦嶺每條古道都有關(guān)隘，逃不了，就算穿林子走山路，秦嶺外面是城池，沒有身份，言語不通，一出現(xiàn)就暴露，根本逃不掉，但該防還是得防。
“打掃戰(zhàn)場，繼續(xù)修路�！鼻貞训纴G下一句話就要離開，猛然想到什么，驚疑地問道：“尉遲寶林呢？”
剛才一上來就大戰(zhàn)，沒留意。
羅章趕緊解釋道：“敵人突然襲擊，他帶人反抗受了箭傷，要不是他擋住，咱們死傷更多，我讓人護送去了大望驛站，這會兒應(yīng)該在驛站�！�
秦懷道臉色一變，匆匆上馬沖到大望驛站，驛站門口有幾名巡邏司的人把守，拿著刀，神情有些不安，認(rèn)出來人是秦懷道后松了口氣，趕緊上來迎接，秦懷道追問道：“尉遲大人呢，在哪兒？”
“在里面，箭頭已經(jīng)拔出，上了藥，但人昏迷之中。”一人趕緊說道。
“帶路�！�
秦懷道翻身下馬，跟著走進去，在一個廂房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尉遲寶林，箭傷在胸口，已經(jīng)做了簡單的包扎，但臉色發(fā)紅，呼吸急促，一摸額頭有些燙，趕緊說道：“快，去找羅章拿些白酒來，他知道在哪兒�！�
這次出門秦懷道帶了一些白酒備用，交給羅章保管。
一名士卒答應(yīng)一聲，匆匆去了。
“看好他，我去采些草藥過來。”秦懷道丟下一句話匆匆出門，要是尉遲寶林有個三長兩短，自己沒臉跟尉遲恭交代，至于范陽盧建生，先緩緩，治好了尉遲寶林再說。
沖出驛站，秦懷道看看四周，選了一個有山溝的方向沖過去，山溝潮濕，植物茂密，有各種療傷止血草藥，秦懷道顧不上沿途荊棘，兩把刀翻飛，開出一條路直通山溝下方。
溝底有一條溪流，順著溪流走了一段距離，秦懷道手上就多了一把療傷草藥，原來返回到驛站，見白酒已經(jīng)拿來，讓人找驛站拿來白色布，燒水煮沸，將草藥揉成膏狀，這才打開尉遲寶林身上包扎。
一股黑血從傷口涌出，嚇得士卒們臉色大變，尉遲寶林有個三長兩短，大家也跟著逃不了干系。
秦懷道熟練地用煮過的布沾水清洗傷口，見傷口是三角形狀，這種傷口不可能愈合，趕緊讓人找驛站的人拿來針線，用白酒將傷口消毒后，不放心的掰開尉遲寶林大嘴，塞進去一塊布，這才縫合。
“啊——”
尉遲寶林痛的大叫一聲醒來。
秦懷道趕緊喊道：“別動，忍著點，痛就咬嘴里的布�！�
尉遲寶林認(rèn)出是秦懷道，一顆心大定，知道自己這條命有機會保住，點點頭，時間緊迫，秦懷道不再廢話，迅速縫合，每一針下去都是鉆心的痛，尉遲寶林痛的額頭上滿是大汗，但忍著不叫。
“誰幫忙擦一下汗�！鼻貞训捞嵝训�，一邊熟練的打結(jié)。
傷口縫好后，秦懷道將草藥膏敷在傷口，再用布包裹住，輸了口氣，見尉遲寶林已經(jīng)痛的暈過去，對身邊士卒叮囑道：“你們四個負責(zé)看好尉遲大人，用溫水打濕布，多擦身體降溫，特別是額頭，腋下和腳，懂嗎？”
“遵令！”四人趕緊答應(yīng)。
秦懷道見四人有些茫然，顯然不是很懂，擺擺手說道：“算了，一幫糙漢子哪兒懂照顧人，本官自己來，去外面站崗，沒有命令誰也不準(zhǔn)進來�！�
這個命令大家一聽就懂，趕緊出門。
秦懷道拿起布給尉遲寶林擦拭身體，做物理降溫，傷口不是致命位置，問題不大，但發(fā)燒不同，不降下去后果很嚴(yán)重。
一番忙碌，秦懷道坐下來休息，腦海中閃過盧建生的影子。
這個王八蛋居然敢聯(lián)絡(luò)秦嶺山匪偷襲，這筆賬必須算，誰也不能阻擋。
看著尉遲寶林呼吸漸漸平緩，額頭沒那么燙，秦懷道送了口氣，聽到外面有馬蹄聲傳來，很快，門口響起羅章的聲音，沒有命令，門口士卒不敢放行，秦懷道喊道：“進來吧。”
“阿叔！”羅章進來喊道，看向尉遲寶林。
秦懷道點點頭，低聲說道：“傷口做了處理，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，你怎么來了？”
“那邊開始修路了，問題不大，我不放心，過來看看，盧建生那個王八蛋太狠毒了，咱們怎么辦？”羅章心有不甘地看向秦懷道。
“只有土匪一面之詞，沒有物證，不能扳倒范陽盧氏�！鼻貞训勒f道。
“咱們就這么算了？”
“當(dāng)然不可能算了，他玩陰的，老子也會�！�
秦懷道冷冷地說道，眼中冷光連連，看了眼門外，壓低聲音說道：“這兒的人不能調(diào)動，一動就會暴露，我也不能離開，你連夜離開，秘密潛回秦家莊找薛大哥，讓他帶護莊隊行動，夜襲范陽盧氏在長安城外莊子，那是他們一個造紙基地，給我燒了，拿走銀子，偽造成土匪洗劫的樣子，懂嗎？”
“明白，那現(xiàn)場這邊？”
“現(xiàn)場我盯著，去吧，一定不能暴露行蹤�！鼻貞训赖吐暥诘馈�
羅章點頭，匆匆去了。
秦懷道本想自己親自動手出這口氣，但事關(guān)重大，必須要有不在場證據(jù)，敵人喜歡玩陰的，自己也不能落下把柄。
觀察片刻，見尉遲寶林還算穩(wěn)定，秦懷道出來對士卒叮囑幾句，找到驛站負責(zé)人要來紙和筆，將情況寫明，封好，交給一名巡邏司士卒叮囑道：“馬上出發(fā)，送去長安，交給圣上。”
出了這么大事，死了幾百羽林衛(wèi)，不能不報，至于朝廷怎么處理秦懷道懶得管，但必須找范陽盧氏收取些利息，等騰出時間再狠狠收拾。
“遵令！”對方趕緊答應(yīng)，接過去貼身收好，打馬而去。
秦懷道打馬回到修路現(xiàn)場，見大家忙碌起來，土匪尸體滿山都是，沒人管，幾名實習(xí)生在丈量寬度，想到之前戰(zhàn)斗時不見影子，來到一人跟前問道：“你們之前在哪兒？”
“見過大人。”對方趕緊施禮，解釋道：“敵人來襲，尉遲大人帶隊擋住，見我等都是文弱書生，無一戰(zhàn)之力，便讓躲進降軍之中”
“原來如此，繼續(xù)干活�！鼻貞训勒f著找來巡邏司一校尉，指著滿山土匪尸體說道：“抽到些人打掃戰(zhàn)場，尸體隨便找個山溝丟下去喂狼，兵器集中起來，身上搜到的財物不準(zhǔn)動，回頭給戰(zhàn)死的兄弟當(dāng)撫恤金�！�
“大人仁義，謝大人！”對方抱拳一禮，感激地說道，匆匆去了。
秦懷道騎馬巡邏一番，施工井然有序，都是軍卒出身，心里承受能力強，并不受剛才戰(zhàn)斗影響，敢做什么繼續(xù)做什么。
沒多久，秦懷道來到石頭路鋪到的最前方，駐馬眺望，腳下距離華陽關(guān)已經(jīng)不遠，天黑前應(yīng)該能鋪好，整段路就都連接起來了，至于洋縣那邊，這會兒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在鋪水泥，照這個效率計算，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從洋縣修到駱谷關(guān)，接下來就是黑河沿岸。
沿岸全靠重新挖山開路，沒有兩三個月恐怕修不好。
“噠噠噠！”
忽然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，緊接著，一支軍隊沿著官道沖過來，為首一員大將正是華陽關(guān)的周虎，看到秦懷道趕緊喊道：“大人，您沒事吧？”
“你怎么來了？”秦懷道說道。
“大人，下官支援來遲，罪該萬死，山高林密，遮擋視線，要不是有獵戶來報，恐現(xiàn)在都不知情，大人，這兒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？”周虎趕緊解釋道。
“不該問的別問，以后以狼煙為號，這兒沒事了，帶兵回去吧，幫本官看著回河鎮(zhèn)那邊修路情況�！鼻貞训勒f道，周虎守華陽關(guān)，情況不明之下不能貿(mào)然出兵，也沒有支援的義務(wù)，能聞訊趕來就已經(jīng)不錯。
“遵令�！敝芑⒏屑さ卣f道，帶隊返回。
午飯后，修路的人鉆進帳篷休息，施工現(xiàn)場安靜下來，一支商隊緩緩而來，緊張地看著漫山遍野的帳篷，還有巡邏司士卒，臉上掛滿了不安，秦懷道好奇地迎上去問道：“你們是什么人？”
為首之人見秦懷道穿著三品官服，趕緊說道：“見過大人，我們是漢中來的馬幫，駝運些糧食去長安販賣，有官引和憑書。”說著趕緊掏出一些憑證來。
秦懷道示意一名士卒上前接過，看了看，蓋著南鄭縣大印，來到一匹托馬跟前說道：“打開看看�！�
商隊負責(zé)人趕緊示意打開，里面是白花花的大米，并不是麥子，長安產(chǎn)麥，大米稀缺，運過去能賣個好價格，秦懷道也吃膩了面，正想改改口味，說道：“一共多少，什么售價？”
“回大人，一共一千石，一石一百文�！�
精面是五文一斗，五十文一石，精米要一百文一石，足足貴了一倍，但秦懷道還是想留下改善一下口味，說道：“不用運去長安了，留下吧�！�
商隊負責(zé)人臉色大變，噗通一聲跪下，驚恐地哀求道：“大人，大人使不得啊，這是草民全部家當(dāng)，換不回銀子，全家都得餓死�！�
秦懷道見對方誤會，趕緊將其攙扶起身，一邊說道：“別誤會，販糧不易，會給你們銀子，就按一百文一石算，卸貨……”
后面的“吧”字未出口，秦懷道忽然頭皮發(fā)麻，警兆大作，這是無數(shù)次生死廝殺磨練出來的對威脅的直覺。
下一刻，秦懷道本能的爆退下去。
但還是晚了一步，商隊負責(zé)人臉上哪里還有剛才的惶恐和緊張，滿是陰冷的殺意，袖子里飛出一支短弩，快如閃電。
“噗嗤！”短弩沒入秦懷道腹部。
“保護大人！”巡邏司的人看到這一幕目赤欲裂，狂沖上來。
商隊負責(zé)人目光陰冷如毒蛇，看到得手，怪笑起來：“哈哈哈，殺出去！”
原本看著老實巴交的車夫紛紛從懷里摸出短刀，目光陰冷如狼，朝一邊沖去。
秦懷道忍著劇痛站穩(wěn)，看了眼傷口在流血，傷口有麻痹感，顯然短弩有毒，大意了，該死的同情心，怒火沖天而起，吼道：“全部抓起來，不準(zhǔn)跑了一個�！�
“殺——”巡邏司的大吼著沖上去，都氣瘋了。
帳篷里圍觀的降軍也意識到出大事了，秦懷道要是被害，誰也活不成，這次不用動員，一個個操起工具就沖上去。
秦懷道拼盡力氣朝一巡邏司士卒招手，對方趕緊沖過來，緊張地看著傷口，聲音都在顫抖：“大人，您……”
“慌什么，快去驛站將白酒和剩下的草藥膏拿來，快！”秦懷道叮囑道，聲音虛弱，身體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，想泄了氣的皮球。
“喏！”校尉趕緊答應(yīng)一聲，打馬分奔而去。
秦懷道感覺眼前出現(xiàn)幻影，腳下忽然一軟，癱坐在地。
“好霸道的毒，難道要死了嗎？”看著傷口，秦懷道滿臉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