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念錦并不知道蕭詢的后悔莫及,她下了車便黑著臉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。
從另一輛車下來的蕓姜和秦嬤嬤跟著她身后。
走了一段距離,秦嬤嬤估摸著她冷靜下來了,才上前勸道,“姑娘,太子府離這里頗遠,您一直走著也不是個問題,要不還是讓蕓姜去雇輛馬車?”
“不用!标懩铄\拒絕,“我現(xiàn)在看見馬車就生氣!”
秦嬤嬤看著她怒氣騰騰的側(cè)臉,囁嚅片刻,到底還是不敢提起蕭詢,只堆了笑,好聲好氣的順著她道,“不坐馬車就不坐馬車,老奴和蕓姜陪著姑娘您走路。”
陸念錦聽著秦嬤嬤一副哄小孩似的語氣,又是一陣氣悶,她“嗯”了一聲,沒再言語。
主仆三人就這樣往前走著,陸念錦走著走著,步子就慢了下來,半個時辰后,她頭上都已經(jīng)冒出一些虛汗來。
秦嬤嬤見狀,想再勸她雇輛馬車,然而還沒來得及說出口,一輛墨綠色,墜著錦緞的馬車突然在三人左前方停了下來。
蕓姜是三人中唯一會武的,她一個箭步上前,張開雙臂將陸念錦擋在身后,注視著那輛停下的馬車。
馬車上的人很快掀開車簾走了下來,卻是陸念錦曾經(jīng)救過的萬夫人張氏。
“太子妃,真的是您,民婦還當是自己看錯了!”張氏激動的朝陸念錦走來。
陸念錦也認出了她,她拍了拍蕓姜的肩膀,示意她不必緊張,蕓姜這才回到陸念錦的身后。
陸念錦笑著朝張氏看去,“夫人瞧著是大好了!
張氏摸了摸自己調(diào)養(yǎng)的容光煥發(fā)的臉,笑著道,“這一切都是托太子妃的福,要不是太子妃救了民婦和兩個孩子,民婦有怎么會有今天!
陸念錦聽她提起兩個孩子,臉上的笑意真了幾分,關(guān)心道,“孩子現(xiàn)在還好吧?”
張氏道,“太子妃讓人送過來的藥方和食譜很有效果,兩個孩子比起剛出生時,不知好了多少。民婦一直想著,有機會帶他們兩個到太子妃跟前,當面謝過太子妃呢!
陸念錦也想見見那對她親自接生出來的龍鳳胎,便頷首道,“這幾日我都在太子府,夫人若是有時間,便帶著孩子過來吧。”
張氏聽陸念錦同意,連忙道,“多謝太子妃撥冗,說起來,民婦還有個不情之請……”
“你說。”
張氏有些難為情道,“是這樣的,太子妃救了兩個孩子,民婦一直覺得您就是兩個孩子的貴人,能否請您給他們賜個名字?”
“孩子父親同意嗎?”陸念錦沉吟了片刻,卻沒有直接回答張氏的話,而是問起兩個孩子親爹萬大官人的意思。
張氏聽她提及萬大官人,倏地冷了臉,聲音也沉了起來,帶著幾分怒火和任性道,“能得太子妃賜名,是我和兩個孩子的榮幸。至于萬重,這件事跟他有什么關(guān)系,他不過就是一個被他娘牽著鼻子走,護不住妻兒,管不住小妾的的無能懦夫罷了!”
陸念錦:“……”
不得不說,張氏對萬大官人的定位還真是精準無比啊!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應(yīng)下這事了,我先回去想想,明日再給夫人答復(fù)。”
“好,那民婦就先謝過太子妃了,”張氏說著,微微緩了面容,須臾,又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,“民婦方才有些失態(tài),還望太子妃勿怪!
陸念錦云淡風輕的笑笑。
張氏看向她身后的秦嬤嬤和浣溪,忽然又問,“太子妃這是要回太子府嗎,怎么沒坐馬車?這里距離延政街還有一段路程,您要是不介意,不如民婦送您一程?”
陸念錦低頭看了眼自己如同灌鉛的小腿,她確實有些累了,便點頭同意了下來。
“太子妃請!”張氏聽她同意,恭敬做了個邀請的姿勢。
陸念錦點頭,先一步上了馬車,張氏和秦嬤嬤、蕓姜則落在了后面。
馬車里空間寬闊,裝飾奢靡,陸念錦坐下來后,感覺比太子妃的金輅車坐著還要舒服。
“太子妃請喝茶,”張氏在馬車啟程后,親手斟了一杯茶給陸念錦。
陸念錦接過,低頭抿了一口,“這是櫻桃果茶?”她有些驚喜的朝張氏看去,問道。
張氏點了點頭,“是家中一個老仆用曬干的櫻桃果肉加烏梅、甘草煮出來降暑的茶飲,民婦覺著不錯,便在馬車上留了一壇,太子妃若是喜歡,民婦回頭就讓人將方子送到您府上!
“那位老仆愿意嗎?”陸念錦輕聲問道。她雖然喜歡這茶,但是卻不想做什么以權(quán)壓人的事情。
張氏聞言笑著解釋,“那老仆以前是伺候過我娘的,對張家再忠心不過,她若是知道想要這櫻桃果茶方子的是我的救命恩人,定然不會推拒!
“那就好。”陸念錦點頭,微微松了口氣。
兩刻鐘后,馬車在太子府門外停下。
張氏將陸念錦送下馬車,看著她入內(nèi),才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陸念錦回到回心樓,發(fā)現(xiàn)院子里憑空多了不少人,皆規(guī)矩極好,整齊劃一的站在檐下。
“你們是什么人?”她走上前問道。
站在第一位的男子上前稟道,“回太子妃的話,屬下是國師府外院的二管家戚商,今奉太子之命,帶人來為太子妃拾掇東西!
原來是蕭詢那廝派來的人。
陸念錦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抹冷意來,她淡淡的看了戚商一眼,道,“帶人去外院等著吧,東西收拾好了我再叫你們來搬。”
“是,太子妃!逼萆坛谅晳(yīng)道,跟著便帶著自己手下的人往回心樓外退去。
陸念錦回了東暖閣,拿起多寶閣上的花瓶想摔來泄憤,但是想到那花瓶的價值,又重重的放了回去。
蕭詢!她從沒見過像他這么無恥的人,把她騙得團團轉(zhuǎn),現(xiàn)在還妄想她原諒他,繼續(xù)跟他做夫妻,他怎么那么大臉呢!
還只給她三天時間收拾東西,三天后就搬去跟他同住。
想得美!
三天后她要是真如他愿,搬去國師府,她把自己的名字反著來寫。
帶著一肚子的氣,陸念錦什么都沒有收拾就去了藥房,之前調(diào)制的保胎丸快吃完了,她得再調(diào)制幾瓶。
從藥房出來時,天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,陸念錦簡單用了晚膳,就沐浴睡下了。
次日,她睡到自然醒,剛用過早膳,門房就來稟告,說是萬夫人帶著兩個孩子來了,陸念錦一聽,忙吩咐秦嬤嬤出去迎人。
很快,秦嬤嬤就將人帶了進來,萬夫人和月牙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向陸念錦行禮,陸念錦叫起后,她朝萬夫人招了招手,“快將兩個孩子抱來給我看看!
“是,太子妃,”萬夫人和月牙答應(yīng)著,兩人同時往前走了兩步,陸念錦抱抱哥哥,又抱抱妹妹,臉上露出慈愛的笑來。
萬夫人將孩子喂的不錯,一個月前病貓兒似的孩子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幾乎看不出早產(chǎn)的痕跡。
抱過兩個孩子后,她看向一臉柔情的萬夫人道,“夫人,兩個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,大一點的就叫平兒,小一點兒的叫安兒,你覺得如何?”
萬夫人聽了,當即眉開眼笑道,“平平安安,這名字好,”說著,她便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女兒,逗道,“安兒,娘的小寶貝,你以后就叫安兒!”
陸念錦見萬夫人滿意,也由衷的高興起來。
隨后,她跟萬夫人又聊起育兒經(jīng)來,這一聊就是一個時辰多。
等她們說的差不多,也就到了午膳時候。
陸念錦知道萬夫人今天來,早就讓人擬了午膳食單。
都是一些清淡又滋補的菜色。
萬夫人吃的滿意極了。
到了午后,才帶著兩個孩子離開。
萬夫人走后,秦嬤嬤將萬夫人今日登門的禮單呈了上來。
禮單上,光是羊脂白玉的玉璧就有四對,另有玉如意兩對,明珠一斛……南方時令水果四筐。
陸念錦只看了一眼,就知道,萬夫人這是將當日她為她接生的診金補上了。
微微挑眉,前面那一堆玉,她倒是不感興趣,她感興趣的是后面那四筐水果。
不過,禮單上并沒有寫明白究竟是什么水果,她只好吩咐浣溪,“你去看看,萬夫人送來的是什么水果!
“是,姑娘!”浣溪答應(yīng)了一聲,便朝外退去。
等她再回來時,手上多了一只攢盒,攢盒里面是清洗干凈,切好的水果,有荔枝、櫻桃、鳳梨,芒果。
陸念錦看著這些冰鎮(zhèn)過,水靈靈的鮮果,口水都要留下來了。
秦嬤嬤知道陸念錦是個愛吃的,她笑了笑,接過浣溪手中的攢盒,端到陸念錦的面前,道,“姑娘吃吧,不過果子寒涼,不能多吃!
陸念錦點了點頭,用銀叉子叉了一塊鳳梨放入口中,真是又涼又甜。
攢盒很淺,又被分成四個格子,陸念錦沒吃幾口,里面的各樣水果就沒了,她捏著銀叉子,抬起頭可憐巴巴的朝秦嬤嬤看去。
秦嬤嬤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。
陸念錦失望:“那些水果若是不趕緊吃了,就算放在冰窖里也會壞的!
秦嬤嬤冷著臉堅持,“就算放壞了,也不能讓姑娘吃壞了肚子!
陸念錦無話可說。
不過,她是還沒有放棄。
眼珠子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她看著秦嬤嬤要求,“那我晚膳要吃荔枝湯,櫻桃肉,菠蘿咕嚕肉,還有芒果撈!
秦嬤嬤一臉懵逼:“……姑娘,這些都是什么菜?”
陸念錦便將這四樣菜的做法跟秦嬤嬤說了一遍。
秦嬤嬤一聽,櫻桃肉和菠蘿咕嚕肉都是熱菜,才答應(yīng)下來,“那今日老奴就給姑娘做櫻桃肉和菠蘿咕嚕肉!
陸念錦強調(diào),“還有荔枝湯和芒果撈!”
秦嬤嬤搖頭,“這兩樣明日再吃!”
陸念錦見秦嬤嬤面容堅定,完全沒有妥協(xié)的意思在,只好答應(yīng)下來。
當晚,她便吃到了久違的櫻桃肉和菠蘿咕嚕肉。
用完晚膳后,她輕撫著自己的肚子,那叫一個滿足。
秦嬤嬤在旁看著,忍不住笑著道,“姑娘想出來的這兩道菜的確好吃又下飯,老奴想著,這么多的水果左右您自個兒也是吃不完,要不明日老奴多做幾個菜,也送去宮里給皇上和皇后娘娘嘗嘗?”
陸念錦一想,那些水果她一個人確實吃不完,便點了點頭道,“嬤嬤做主就是!
“宮里都送了,那國師府和國公府是不是也得送?”秦嬤嬤沉吟了片刻,又問。
陸念錦想到國師府和國公府就不爽,她沖秦嬤嬤擺了擺手,“嬤嬤你自己做主就是。”
“哎!”秦嬤嬤答應(yīng)了一聲。
次日,她果然做了四份菜,兩份送去皇宮里給皇上、皇后,剩下的兩份則分別送到了國師府和國公府。
國師府里,蕭詢用膳時,一眼就看到離自己最近,眼色最為鮮亮的兩道菜。
他朝必應(yīng)看去,“這是廚房新做的菜嗎?”
必應(yīng)連忙搖頭,笑嘻嘻的解釋道,“回師叔的話,不是,這是太子府那邊送來的!
蕭詢一聽是陸念錦送來的,原本因為甜食皺起的眉頭,一下子松了開來,他提起筷子,試著夾了一口櫻桃肉放進嘴里。
嗯,酸酸甜甜的,味道很好。
和他想象中甜膩膩的感覺并不一樣……
宮里邊,坤寧宮和乾元殿也都收到了兩道菜。
皇后一向是不喜歡吃甜食的,不過看在那是兒媳婦孝順的份上,她還是吃了幾口,才讓人撤了下去。
乾元殿中,皇上瞧著那菜新鮮漂亮又開胃,直接讓底下的小太監(jiān)送到了寧昭儀的宮里。
太監(jiān)將菜送到時,寧昭儀的胎像已經(jīng)穩(wěn)了,不過為了安全起見,寧昭儀還是沒有下床,用膳時,也只是讓雙英在床上為她支了一個矮幾。
小太監(jiān)直接將兩道菜送到了寧昭儀的面前。
他將菜拿出來后,剛一擺上桌,寧昭儀就被這兩道菜的賣相征服了,她朝小太監(jiān)看去,歡喜的問,“這是御廚新做出來的菜式?”
小太監(jiān)躬著身子道,“回寧昭儀的話,這兩道菜并不是御廚新做出來的,而是太子妃做了讓人送進宮里孝敬給皇上的,皇上想著您會喜歡這樣甜滋滋的菜色,便讓奴才將這兩道菜送過來給您!
“原來是太子妃做的,”寧昭儀笑了起來,“說起來,我這胎也是太子妃保住的,等哪日有時間,本宮真該好好謝謝太子妃!
小太監(jiān)不語。
寧昭儀向雙英使了個眼色,雙英便帶著小太監(jiān)朝外走去,順便塞給他一個金鐲子,讓他以后多關(guān)照著寧昭儀些。
這話不用雙英說,小太監(jiān)都知道,畢竟寧昭儀這肚子里懷的可是宮里這十幾年來唯一一個龍種,誰能保她以后不會再進幾步,做到貴妃,皇貴妃……乃至太后。
他現(xiàn)在自然要賣給好給她。
送小太監(jiān)離開后,雙英才回到了內(nèi)殿。
寧昭儀是真的喜歡這兩個菜色,她抬起頭看了雙英一眼,一面用膳,一面道,“你將太子妃那日救我的情況再細細的講一遍!
雙英不解,“娘娘那日醒來后不是已經(jīng)問過奴婢了嗎?”
“讓你再講一遍你就再講一遍!”寧昭儀沒好氣的呵斥。
雙英眼中流露出一絲委屈,不過委屈歸委屈,她還是按照寧昭儀要求的將當日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又說了一遍。
寧昭儀聽完后,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用完膳后,她漱了口,沖著雙英吩咐道,“等下你跟我去一趟漪瀾宮!
“去漪瀾宮?”雙英皺眉,“娘娘的身子還沒大好,怎么能隨意走動呢!”
“那就抬個步輦來。”寧昭儀冷冷的,以她現(xiàn)在的身份,已經(jīng)能坐步輦了。
雙英見自家主子心意已決只能答應(yīng)下來。
兩刻鐘后,她扶著寧昭儀走出寢殿,上了停在外面的步輦。
步輦直接朝漪瀾宮的方向而去。
如今陸貴妃還在禁足,寧昭儀使了些銀子,才得以進去。
漪瀾宮的當值姑姑婉華直接將她帶去了陸貴妃的寢殿,卻將雙英攔在了外面。
雙英急的頭上都冒起汗來,婉華姑姑溫柔的看了她一眼,安撫道,“雙英姑娘放心,你們主子跟我家貴妃是舊相識,貴妃娘娘是不會難為寧昭儀的!
雙英聽婉華姑姑這么說,才松了口氣,她站直了身子,雙手交疊在小腹前,眼觀鼻鼻觀心的等著。
寢殿中,陸貴妃對寧昭儀果然和顏悅色。
寧昭儀開口時,更是對陸貴妃以表姑相稱。
“你說的都是真的?”陸貴妃一臉凝重的朝寧昭儀看去,“太子妃真的已經(jīng)懷了身孕?”
寧昭儀認真的點頭,“我找雙英已經(jīng)問過幾次,她是隔了半個多時辰才將保胎藥煎好的,可我迷糊之間,卻感覺到太子妃喂了我不止一回藥,我猜,那些藥肯定是她自己吃的保胎藥,不然不會這么有效!
頓頓,她又補充,“表姑想想,什么人才會將保胎藥隨身攜帶著呢?”
陸貴妃沉吟了片刻,道,“自然是孕婦!
“這就是了!”寧昭儀用力的點頭,“太子妃肯定是懷了身孕的,所以她才能順勢救了我!”
“我知道了!”陸貴妃點了點頭。
寧昭儀見她認可自己,沉吟片刻又道,“表姑,那我的這一胎……”
“你放心,你是我的表侄女,我自然會讓人照拂你的,”陸貴妃說著,溫柔的沖寧昭儀笑了笑。
寧昭儀聽了陸貴妃的承諾,這才放下心來。
隨后,她又跟陸貴妃表了一番忠心,將陸貴妃哄的言笑晏晏,才起身離開。
她不知道的是,她前腳剛走,陸貴妃后腳就摔了矮幾上的茶盞。
婉華姑姑聽到聲音,進來伺候,上前小心問道,“娘娘,您這是怎么了?可是寧昭儀惹您生氣了?”
“她倒是敢!”陸貴妃眉目一凜冷冷的看了婉華姑姑一眼,道,“那個蠢貨還等著我庇護她肚子里的龍種,她捧著我還來不及!”
“那娘娘您生氣是為了……”
陸貴妃又沉吟了片刻,才道,“太子妃懷孕了。”
“什么!”婉華姑姑聽了這個消息,也是大驚,跟著,停了片刻,又上前貼近陸貴妃,沉聲道,“娘娘,這個消息靠譜嗎?”
“十有八九!标戀F妃冷聲說道,說完,又用力的拍了下桌子,“這個賤人!”
婉華姑姑無聲的嘆了口氣,她站在旁邊,默默等了一會兒,等陸貴妃的情緒平穩(wěn)下來,她才開口問道,“那這事,娘娘您打算如何處置?”
陸貴妃眼里全是戾氣,“自然不能讓這個孽種生下來!
婉華姑姑眸光閃了閃,“還是交給大將軍動手?”
陸貴妃眼底兇光畢露,“不,這次不用告知父親,本宮親自動手,為本宮的文兒和啟兒報仇雪恨!”
婉華姑姑聽自家主子這般說,就知道她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主意。
她安靜的叉手立在那里,等著主子吩咐。
宮外,太子府。
陸念錦完全沒有想到,她隨手搭救的寧昭儀,竟然是只中山狼,前腳才承了她的恩,后腳就將她出賣的徹徹底底。
轉(zhuǎn)眼間,時間就過去三日。
到第四日清晨,蕭詢果然一大早就登門來接人。
當時,陸念錦還在睡著,并未起床。
蕭詢卻不顧秦嬤嬤的阻攔,直接進了東暖閣內(nèi)室。
他將人都打發(fā)了出去,自己一個人在床邊坐下,清冷的唇角微微勾起,打量著陸念錦如瓷一般的睡顏。
她的菱唇不點而紅,像是御花園里開到最好時的西域玫瑰,飽滿而又殷紅。
他看著,就想摩挲一番。
這般想著,他也這么做了。
喉結(jié)微微滾動了一下,他俯下身,印在了她的唇上,輕輕摩挲。
陸念錦單身了這么多年,真的從未想到,有一天她還能被人吻醒來。
不過在看到面前那張讓她厭惡至極的俊臉時,她的羞澀還未騰起,心里的怒火就先起來了。
她一巴掌打在他的胸口,用力的推起他來,“蕭詢,你給我走開,誰允許你強闖我的閨房,偷親我的!”
蕭詢在她醒來后,就自覺的朝后靠去,看著她,容色淡淡道,“你是本宮的太子妃,你的閨房,本宮如何不能進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