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姝言想躲避都來不及。
映入眼簾的,是一個一襲青衫的男子,容貌端方,雖然說不上英俊,但是很耐看。
看到崔姝言,他怔了一下,立刻拱手施禮:“對不住,在下聽到聲響,還以為是瑾瑜兄在這里,唐突了!
崔姝言還了一禮:“不必客氣,不知您是……”
“在下陸言蹊,和瑾瑜兄同為洛川人士,現(xiàn)在在工部任職!
“哦,原來是陸大哥。這次府內(nèi)有了這么大的變化,多虧有您。”
“客氣了。想必,你便是瑾瑜兄的妹妹吧?”
“沒錯,是我!闭f著,崔姝言的臉上露出淺淡的笑意。
陸言蹊緩緩抬起頭來,看到崔姝言的臉,頓時嘴巴微張,怔在那里,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崔姝言不解:“陸大哥?”
陸言蹊這才回過神來,立刻低下頭去:“失禮了。”
“陸大哥言重了。我這就讓人帶你去找我哥哥!
“有勞了!标懷怎杩蜌獾馈
崔姝言淡淡一笑,找了個丫鬟帶路,讓她帶著陸言蹊去找哥哥。
這點小插曲,崔姝言并未放在心上。
她逛了一會兒,覺得有些累了,就回去歇著。
躺了沒多久,何醫(yī)女來了。
“快,隨我一起去何府一趟!”
“怎么了?”崔姝言一邊起身一邊問道。
“何夫人又不大好了,何家派人來請我。剛好路過你這里,就想著和你一起過去!
“好。巧丫,快找一套寬松的衣服帶著,我去馬車上換!闭f著,崔姝言就拉著何醫(yī)女往外走。
坐上馬車之后,巧丫也飛奔著趕了過來。
崔姝言換上她帶來的衣服,又讓巧丫給她整理頭發(fā)。
何醫(yī)女不解:“你剛才那身衣服就挺好的,為何要換?”
崔姝言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:“我這肚子雖然不太顯懷,可有經(jīng)驗的婦人還是能看出來的,換個寬松些的衣服就看不出來了。何夫人一家因為沒有孩子,憂心不已。若是這個時候看到一個有孕之人出現(xiàn)在自己面前,心里怕是不會好受!
“你心思真細。要是我,絕對想不到這一點!闭f著,何醫(yī)女嘆了口氣,“我也不是第一次去給何夫人看診了,可每次看到她,我心里還是很難過!
“何夫人的病癥是怎樣的?”
“肝氣郁結(jié),以至于傷及肺腑,癥狀輕的時候渾身無力,臥床不起。癥狀重的時候就會吐血、昏迷!
說著,何醫(yī)女憂心不已。
何夫人的病,說到底還是心病。
可最難以醫(yī)治的,恰恰就是心病。
聽了何醫(yī)女的話,崔姝言對于何夫人的病癥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,但是,親眼見到何夫人之后,崔姝言還是意外不已。
何夫人躺在床上,已經(jīng)是進的氣少,出的氣多。
她瘦的出奇,乍一看,就跟骷髏架子上面貼了一層皮似的,眼窩深陷,此時連眼睛都是閉著的。
唯有在聽到動靜的時候,艱難地睜開眼睛,看了一眼。
隨即,她的臉上就浮現(xiàn)出抱歉難堪的神情:“何醫(yī)女,又勞煩您跑一趟。您不必來了,我這樣死了是最好的!
她沒有求生的本能。
只求死。
何醫(yī)女上前,親手為她理了理頭發(fā):“何夫人,您別想這么多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我給您看了這么久,您這病都沒有什么起色。剛好,我今天帶著我?guī)熋眠^來,讓我?guī)熋媒o您看看!
“有、有勞了。”
簡簡單單的幾個字,何夫人卻說得特別辛苦。
崔姝言忍下心底的酸澀,走上前去坐在矮凳上,為她診脈。
何夫人的脈象很弱,要按得很深才能探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