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塊金子當有十兩重,蕭大壯好生興奮,握著金子就想往花樓去,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,短暫的思慮過后,又退回原位繼續(xù)站著。
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個時辰,仍然不見動靜,諸葛嬋娟說道,“看不出來此人還挺有毅力!
“他的目標不是尋常女子,連這點兒毅力都沒有,一出手就會被人拆穿!蹦巷L隨口說道。
“這得等到什么時候?”諸葛嬋娟問道,她倒是不懼冷,只是等的無聊。
“快了!蹦巷L說道,夏天妓院里的客人會滯留很晚,但冬天一般三更之前就關門了。
臨近三更,妓院果然準備打烊,妓女開始送客,別以為做皮肉生意的女子都愚不可及,事實恰恰相反,她們比良家女子更懂人情,便是外面下著雪,也穿著單薄的衣裳出來相送。
她們凍的瑟瑟發(fā)抖還依依不舍,令很多嫖客好生感動,臨走之時多會塞些銀錢給她們,也有臨時起意,自這里留宿的,能留宿的都是有錢的,銀錢花光了的,再怎么不舍也只能走了。
龜奴關門,妓女各自歸房。
園子里的花樓有好幾棟,蕭大壯站立的位置正對的是其中一處花樓最高處的房間,房間里亮著燈燭,通過窗紙投影可以看到里面有個女子正在梳頭。
“他可能白等了。”諸葛嬋娟說道。
“要不要幫他一把?”胖子壞笑。
“等等再說!蹦巷L搖頭。
梳完頭,女子開始洗腳,洗完腳,開窗潑水,一潑水,潑了蕭大壯一身。
想被潑這一身的水可不容易,得自己主動迎上去。
眼見潑了蕭大壯一身洗腳水,那女子好生內(nèi)疚,“蕭公子,你怎會在此?”
“我來與姑娘道別。”蕭大壯的聲音很是平靜。
“蕭公子要遠行?”那女子問道。
“我要離開這里了,臨走之前有件禮物送給姑娘!笔挻髩颜f道。
“這是看人家不想讓他進去,才說有禮物要送人家的!敝T葛嬋娟笑道。
南風微笑點頭。
果不其然,那女子聽他這般說,便松口了,“蕭公子請進!
在蕭大壯進去之前,四人先進去了,房間很大,也很暖和,看得出來,住在這里的這個妓女比較受妓院重視,房中多有字畫懸掛,也有琴棋陳設。
蕭大壯修為不高,兩度借力方才跳了上來,妓女走上前去,為他拍打身上的積雪,與此同時詢問他的去處。
蕭大壯含糊其辭,并不明說。
住在這里的這個妓女年紀當有十七八歲,長的很是清純,給人以弱不禁風的羸弱感覺,說話也是低聲低語,很有南方女子的婉約之氣。
看的出來,此人無心讓蕭大壯自此處久留,不然也不會一直敞著窗戶。
蕭大壯想必也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一點,知道對方不見兔子不撒鷹,便拿了一支發(fā)簪出來,“這是我祖?zhèn)髦铮R行之前,送與姑娘,留作紀念!
那發(fā)簪做工精美,是值些銀錢的,妓女自然識貨,連連擺手,“這可使不得,蕭公子要往何處去?”
蕭大壯并不答話,邁步走向房中桌椅處,將那發(fā)簪置于桌上,轉身向窗口走去。
能被輕易感動的只能是純情少女,風塵女子是很難被感動的,便是蕭大壯送出了發(fā)簪,妓女仍未關窗。
眼見女子挽留之心并不強烈,距窗口五步遠近時,蕭大壯又轉身回去了,行走之時自懷中掏出了先前撿來的那塊金子,走到桌旁放到了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