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元昭聞言,心中微微一震。他確實曾與乾朝皇帝有過一面之緣,雖然時間短暫,但他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非凡的氣質(zhì)與胸襟。宇文順蘭的話如同一股清泉,緩緩沖刷著他內(nèi)心的疑慮與恐懼。
“蘭兒,你是說……”錢元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,仿佛在尋求最后的確認(rèn)。
宇文順蘭輕輕頷首,眼神中閃爍著睿智與溫柔的光芒:“皇上,臣妾深信,只要您心懷誠意,表達出歸降的意愿,皇帝哥哥定會以天下大局為重,非但不會為難您,反而會給予您應(yīng)有的尊重與禮遇。到那時,我們便能遠(yuǎn)離這無盡的紛爭,臣妾愿陪您共度余生,直至天荒地老!彼龅匾慌哪X門,帶著幾分俏皮的笑意輕呼道:“瞧臣妾這記性,差點忘了告訴您,皇帝哥哥曾私下里與臣妾提及,若您他日面臨困境,隨時可向乾朝歸降,他不僅會封您為燕王,還會賜予一塊封地,讓我們得以偏安一隅,安享富足寧靜的生活。”
錢元昭聆聽著宇文順蘭的話語,心中的重重顧慮仿佛被溫柔的春風(fēng)逐一吹散。他深情地握住宇文順蘭的手,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釋然:“蘭兒,你說得極是。為了天下蒼生免遭戰(zhàn)火荼毒,為了江南百姓的安寧與福祉,朕愿意舍棄一切,包括這象征權(quán)力與榮耀的皇位。朕會親自向乾朝皇帝表達歸降之意,祈愿他能以大局為重,接納我們的誠意與歸心!
“若永昌皇帝負(fù)我,臣妾愿陪您共同赴死!”宇文順蘭眼睛中閃著晶瑩,柔情萬種。
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,彼此的心意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與和諧。
……
隆隆的炮聲籠罩著瓜州城的上空。雨依舊下著,雖不如昨日那般猛烈,但仍然淅淅瀝瀝下個不停。
南門與西門,如今卻已殘破不堪,岌岌可危。若不是以條石封堵,恐怕這兩道城門早已徹底坍塌。城門之上高聳的城樓,此刻已化為烏有,只留下一片廢墟。
幸虧這條寬達四丈、深達三丈的護城河靜靜地橫亙在瓜州城前,阻擋著乾軍如潮水般的攻勢。
“轟隆……轟隆”乾軍的大炮開始無差別轟擊整段城墻,瓜州的城墻已經(jīng)千瘡百孔,到處都是豁口。
守城的燕軍毫無辦法,只能靜等乾軍的大炮停止轟擊,乾軍步兵開始進攻,火銃手和弓箭手才敢登上城墻,阻止乾軍過護城河。
此時,宇文恪目光如炬,向漢水軍副都統(tǒng)孟桂嶺沉聲問道:“攻城器具是否已準(zhǔn)備妥當(dāng)?”
孟桂嶺聞聽宇文恪之問,連忙恭敬地躬身行禮,神色堅毅,聲音沉穩(wěn)地回答道:“回大將軍,末將等人已悉心籌備了攻城梯等所有必需的攻城器具,只待大將軍一聲令下,我等即刻便可全力以赴,投入戰(zhàn)斗!
宇文恪目光如炬,繼續(xù)問道:“那護城河的問題又該如何解決?”
孟桂嶺早有籌謀,從容不迫地答道:“末將已下令全體士兵,每人準(zhǔn)備了一塊重達十斤的石塊。待攻城之時,將這些石塊逐一丟入城門前的護城河中,足以填平這段護城河!
舒克什也說道:“大將軍,護城河以石塊填之即可,孟將軍說的有理。我軍也早已準(zhǔn)備。只要不間斷轟擊城門,可以讓將士們從容將護城河填平!
宇文恪聞言,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之色,果斷下令:“好!即刻通知全軍,今晚子時,準(zhǔn)時發(fā)起攻城之戰(zhàn)。”
……
“轟轟轟……”夜幕降臨,乾軍的炮火愈發(fā)猛烈,如同憤怒的巨獸在咆哮,震撼著瓜州城的每一寸土地。鄭錦,這位沉穩(wěn)的守城將領(lǐng),立于城內(nèi)的鼓樓之上,瞇縫著眼,凝視著西門與南門方向不斷綻放的火光,心中暗自思量:“看來,今夜乾軍是要發(fā)起總攻了!
“傳鐵壁將軍王力!”鄭錦的聲音在鼓樓內(nèi)回蕩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。
“屬下王力在此!”王力應(yīng)聲而出,身姿挺拔,眼神堅毅。
“今夜乾軍或?qū)⒋笈e來犯,你需親自督戰(zhàn)城防,務(wù)必確保萬無一失!编嶅\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。
“遵命,大人!”王力領(lǐng)命而去,步伐堅定。
細(xì)雨綿綿,為瓜州城披上了一層孤寂的面紗。而乾軍的炮火,卻如同刺破這層面紗的利劍,愈發(fā)密集而猛烈。燕軍的瞭望兵,透過重重夜幕,隱約可見黑暗中大批乾軍的身影正悄然逼近。
“撲通撲通……”護城河的水面上,傳來密集的水花聲,那是乾軍士兵正在向河中投擲石塊,企圖填平這條天然的屏障。
“將軍,乾軍正在填埋護城河!”瞭望兵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。
“火銃手準(zhǔn)備!”王力迅速下達命令,他的聲音在城墻上回蕩,如同戰(zhàn)鼓擂響。隱蔽在射擊位的火銃手們迅速就位,只待一聲令下。
“放!”王力一聲令下,火銃手們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,“呯呯呯呯……”火銃聲大作,黑暗中,火光閃爍,乾軍的士兵在槍林彈雨中紛紛倒下。然而,城墻上的射擊位噴出的火光也暴露在了乾軍的視線之下。
“奶奶的,給我開炮!”舒克什,乾軍的將領(lǐng),看到自己的手下在攻城前便損失慘重,氣得暴跳如雷,大聲下令開炮。
“轟隆……轟隆……”兩門“奮勇無敵將軍大炮”怒吼著,吐出暗紅色的火焰,碩大的彈丸如同流星劃過夜空,狠狠地砸向瓜州的城墻。城墻上的火銃手射擊暗孔多處被炸塌,幾名躲藏在其中的火銃手不幸被巨大的沖擊力震得七竅流血,暈了過去。
“繼續(xù)投石,不要停歇!”舒克什看著燕軍火銃手的火力弱了下去,咬牙切齒地下令。乾軍的士兵們輪流沖上護城河,將石塊投入河中,然后又迅速撤離。
燕軍的火銃手,弓箭手,弩箭手還躲在暗處向他們射擊,護城河邊已經(jīng)倒下了數(shù)百具乾軍的尸體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