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千名全副武裝、威風(fēng)凜凜的督軍營士兵,如同銅墻鐵壁般將余府團團圍住,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。
“大膽!你們誰敢妄動!”宇文順怡挺身而出,雙手叉腰,攔在余府門口,她的氣勢猶如烈火般熾熱,令人不敢直視。
一位參將面露尷尬之色,他低聲下氣地哀求道:“公主殿下,您也知道,這是皇上的旨意,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。我們都是余大人的舊部,對余大人敬愛有加,誰也不愿意這樣做……可是,如果我們抗旨不遵,那我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,一家老小的生計也都要斷了……”
宇文順怡看著這些平日里威風(fēng)凜凜的將士們,此刻卻一個個愁眉苦臉,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不忍。她嬌聲厲喝道:“你們都給本宮聽好了,在此等候,不準妄動!本宮這就進宮去見皇兄,問個明白再說!”
孟玲瓏在一旁輕聲勸道:“順怡,別麻煩了。我猜一定是南方局勢有變,皇上也是萬般無奈才下此旨意的……”
“不行,我非得進宮問個明白!”宇文順怡氣得小臉煞白,孟玲瓏是自己的家人,余樂不在,自己必須要將家里看好,一個都不許出事!
孟玲瓏原本打算一走了之,但看到外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和火銃手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,她不敢輕易冒險。于是,她只能勉強答應(yīng)道:“好吧,順怡姐姐,我就在府中等你回來!
宇文順怡緊緊握住孟玲瓏的手,堅定地說道:“你一定要等我回來!我不管你,凝紫也一定會管你的;市诌@次不知道是怎么了,竟然派人來抓你!你放心,我走了,但你一定要好好的,別怕!”
墨蓮和扎若娜也連忙上前勸慰:“玲瓏姐姐,你就等怡姐姐回來吧,咱們還是回去坐著吧!眱扇说穆曇糁谐錆M了關(guān)切與擔(dān)憂,希望孟玲瓏能夠平靜下來,等待宇文順怡的歸來。
“嗯!
……
弘德殿的佛堂內(nèi),靜悄悄,宇文順吉正閉目凝神,在佛前低聲誦經(jīng),四周靜悄悄的,只有風(fēng)凝紫靜靜地守候在一旁,虔誠而溫婉。
“皇兄!”宇文順怡猛地推開門,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,臉上滿是憤怒與不甘:“你怎能如此對待孟玲瓏?”
宇文順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,眉頭微皺,只是淡淡地說道:“順怡,你退下,此事我自有主張!
“不!我不能退下!”宇文順怡倔強地挺直了腰板,“皇兄,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?孟北鳴雖然沒有歸降我朝,但也沒有與大乾為敵,就算是與大乾為敵,孟玲瓏也是無辜的!你這樣做,不僅寒了功臣之心,更會讓天下人恥笑我們皇室無情無義!”
宇文順吉終于停下了誦經(jīng),他睜開眼睛,目光如炬地看著宇文順怡:“順怡,你身為公主,當(dāng)知大局為重。孟玲瓏之事,關(guān)乎國家安危,我不能因私情而誤了國家大事。”
“大局?什么大局?難道為了大局,就可以犧牲無辜之人的幸福嗎?余樂是功臣,而且是攻占了四座城池,為瓜州之戰(zhàn)立下決定戰(zhàn)局的首功之臣。你還要利用他的知己紅顏來要挾孟北鳴!”宇文順怡的聲音顫抖著,眼眶中泛起了淚光:“皇兄,你變了,你變得如此冷酷無情,連自己的妹妹和親人都不顧了!”
宇文順吉的臉色沉了下來,他語氣堅決地說道:“順怡,你休要胡鬧!此事我意已決,不可更改。你速速退下,不要讓我發(fā)現(xiàn)你再插手此事,否則,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!”
宇文順怡聞言,心中一片冰涼。她瞪了宇文順吉一眼,轉(zhuǎn)身大步離去,淚水在臉頰上肆意流淌。她要到母后那里去告狀!
風(fēng)凝紫瞪大了雙眸,仿佛被雷擊中般愣在原地。在這深宮高墻之內(nèi),她如同一只被囚禁的金絲雀,對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。然而,當(dāng)她從宇文順怡的口中得知皇上要逮捕孟玲瓏的消息時,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孟玲瓏在她心中如同親姐姐般存在的女子,不僅是她的師姐,更是她在這孤寂深宮中難得的知己與依靠。她們共同度過了許多艱難的時光,彼此間的情誼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師姐妹關(guān)系。
這位她曾經(jīng)以為會給予她無盡寵愛與依靠的男人,怎會如此草率地做出這樣的決定?而且,他為何不與自己商量?難道在他的心中,自己只是一個擺設(shè),一個用來彰顯他帝王威嚴的工具嗎?
風(fēng)凝紫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,更有一絲深深的失落與哀傷。她不禁自問,作為皇貴妃,自己在他的心中究竟還有多少位置?難道自己渴望的那份純真而熾熱的愛情,在這薄情的帝王家中,終究只能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嗎?
她的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,但她強忍著沒有讓它落下。她轉(zhuǎn)身,默默地離開了佛堂,在昏暗的弘德殿的長廊中,向外走去。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重,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(dān)。
宇文順吉深深地凝視著風(fēng)凝紫離去的背影,心中涌動的情感復(fù)雜而強烈。他已經(jīng)深深地愛上了這位體貼入微、溫婉可人的女子,她的每一個眼神、每一個微笑都牽動著他的心弦。他不愿看到她傷心難過,但身為帝王,他也有自己的無奈與苦衷。
君無戲言,他剛剛發(fā)出的旨意豈能輕易收回?更何況,他心中自有計較,逮捕孟玲瓏只是為了做個樣子給孟北鳴看,嚇唬嚇唬他,逼他就范。在大牢里關(guān)上一段時間,只要好生伺候著,過段時間自然會放她出去。然而,這些話他又如何能說給風(fēng)凝紫聽?一旦說出口,她必定會認為自己心眼多、狡猾不可信,更可能弄巧成拙,傷了彼此間的感情。
望著風(fēng)凝紫漸行漸遠的身影,宇文順吉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與不安。他突然意識到,自己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風(fēng)凝紫默默陪伴在身邊的日子,她的離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與空虛。他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,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讓他難以忍受。